那守卫指着身后的一个黑卫叫道:“你去那边看看.”
他所指向的便是我们藏身的草丛.难道我们真被发现了.一时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故作镇静.期待那黑卫眼神不好.
那黑卫应命令走了过來.挥剑在这草丛中随性地刺了几下.偏生并沒刺中我们.只听他回道:“沒有异常.怕是你听错了.”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想來黑卫看起來很厉害.找东西却不行.然而.那个守卫又叫嚷道:“怎么可能.你这般随意搜查.怎能找到.你是想抗命吗.这惩罚可是极为残酷的.把那边草都砍掉.”
我从近处便能见那黑卫头盔里一双怒目.但他并沒作任何迟疑.拔剑立除草.
这下可糟糕了.我心想.若这草丛全部被砍光.我们必然会被发现.现沒蛮修夫妇在.我们该如何是好.也不知他们到底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若能此时敢回.或许还能救我们一命.咳.可终归他们不在.我们只好自作打算.
正当我苦苦思索对策时.包打听却叫道:“这位守卫大哥.慢着慢着.我这就出來了.”说着他便从草丛中探出身子.举起双手.一脸讨好地走向那斩草的黑卫.
那黑卫见已有鬼出來了.便收回了剑.又退回了原处.
“你是干什么的.为何躲藏在此.”其中一守卫问道.
“这位守卫大哥.我进林子迷了路.才误打误撞地來到了这里.不敢冒犯才躲了起來.”包打听满脸笑意一副讨好.
那守卫饶有兴致地看了着包打听.笑道:“带走.关起來.”
几个黑卫一把架住包打听.就往一营帐走去.也不管包打听大呼小叫:“我只是无意迷路.你们不能抓我.”
包打听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营帐中.其他黑卫也都各自进了营帐.两守卫却进了主营.整个营地又安静下來.
我极力地保持冷静.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先找到蛮修夫妇.才好去营救包打听.不过.我对去哪里找他们仍毫无头绪.只能从蛮修夫妇最后离开的那处地方寻起.
我仔细地打量着周围.见沒其他鬼便又悄悄地摸到之前鬼阴木所在之地.此时.那处围栏里仅剩一堆灰烬.地上躺着的那两守卫仍沒清醒.我趁机仔细认真地想找出蛮修离开的印记.
突然.一阵话语声传來.我连忙隐藏在一处营帐的阴影中.一阵阵骂骂咧咧声越來越清晰.听那声音好像又是之前那两守卫.
“老子真不想干了.总把我们当苦力使.他们那群猪猡反而在那里逍遥快活.”
“快别说了.终究我们是拿了封家的俸禄.自然是要办事的.至于他们选了什么当头鬼.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还是少些抱怨.多积攒点钱财.以后也会有出头的日子.”另一个劝道.
“啊.”两鬼突然叫了一声.显然是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另两守卫.
其中一个拍了拍地上的一位:“醒醒.醒醒.怎么呢.怎么呢.”
那地上的守卫被摇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回道:“我这是在哪儿啊.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掉进了水里.凉飕飕的.”
“小八.别再做梦了.快说说.发生了何事.”
那守卫好半天才回道:“想不起來了.好像我和老六在这里看守.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别问他了.快看看果子怎么样了.若果子丢了.我们罪过可就大了.”另一个有些焦急地说道.
然后.我听到更慌乱地惨叫:“完了.完了.连树都沒有了.我们这下全惨了.惨了.”
“快别急.先去报告管事.或许还能减轻些责罚.”一个还算冷静的提醒道.
然后他们都急匆匆地跑离了.
我躲在帐篷阴影处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定然是要去而复返的.不一会儿.便有更大声的吵闹声传來.许多鬼赶了过來.
其中有一领头的.肥头大耳.全身臃肿.我心想.他不会就是猪猡精吧.我小心地趴伏.不敢弄出半点声响.他们此时相当震怒.若发现我了.那可就大为不妙了.
那领头的走到鬼阴木所在这处.眼看那里只留余一堆灰烬.他用手捻了一把灰放入口内尝了尝.顿时暴喝道:“是谁.竟敢捣毁这等神树.该死.”
他站起身对跟随他的一群猪猡、守卫和黑卫喊道:“你们都到整座林子里去仔细搜索.定是有鬼潜入进來了.上个时辰这还沒事.定跑不远.你们赶快去搜.若抓不到便用你们顶罪.”
那些守卫们开始一阵骚动.却被他一喝:“还不快去.不去现在就把你们都正法了.”
守卫们一个个只得苦着一张脸应道:“是.”
而那些猪猡与黑卫早已走远了.我想等营地空荡便去营救包打听.然而那领头并沒离开这里.而是自发地一阵狂笑:“哈哈哈.那老儿仅给我吃了点鬼阴鬼皮就让我开了灵智.这鬼阴木虽被焚毁.但精华却都留了下來.我要尽吃了.还不得变成天才.到时就逃到深山老林里去.修炼个几百年.看他们封家能耐我何如.”
他说得满是一副垂涎.我心里却不由有些焦躁.他若在此待上好一段时间.就更容易发现我了.咳.就算侥幸沒被发现.这样的情形也不见好.
他突然一阵轻哼.身体一阵鼓动.化为一头猪.那猪撒欢似的跑到灰烬堆里打滚摸爬.嘴里一边拱着.一边哼哼唧唧.看起來好不享受.
他果然是一头猪猡精.但他是猪身.却不知与他为伴的猡又在何处.我这么想着.却不敢移动分毫.生怕惊动了他.一头猪妖.我可沒本事对付.
他吃得久了.身子一趴.打起了呼噜來.好像是睡着了.我心中惊疑却不敢动弹.过了许久.仍不见他有所动作.便悄悄起身.小心地往外走去.那头猪仅缓缓地忽闪着耳朵.并沒发现我.我直到撤出了数十米外.才敢放开脚步迅速离开.
整座营地里空荡荡的.连之前的管乐也听不见了.我想定然是那头猪怕别的鬼分了他的好处.已把他们全都打发走了.此时营帐里便已沒了任何守护.我心里顿时活跃了起來.沒有守护.我自己便能救出包打听.
我仔细地分辨着那包打听所关押的营帐.小心地站定在门外.然后小声叫道:“包兄.你在里面吗.”
我可不敢贸然进入.虽推测这营地空虚.但也不能排除仍有个别鬼并沒离开.我站在外边询问.即便有异常.也方便逃跑.
营帐内传來了低沉的支吾声.但不见说话.我寻思这包打听定是被堵住了嘴.以至不能说话.我稍作犹豫.还是鼓起勇气掀开营帐.进入其中.
里面并沒其他鬼.我稍稍安心.否则我定是立马就跑.这并非是抛弃他不顾而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烧”.包打听正被五花大绑.困于一座支架上.见我进來.扭身挣扎.只震得那架子晃动不已.身子却不能移动分毫.
此时.他的形象颇为不雅.有点像是被挂着叫卖的猪肉.让我不禁有些想笑.我上前拔出堵在他嘴里的布条..他顿时满脸苦闷.向我诉道:“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了.终究你还是來救我了.”
我拍拍他的肩.说道:“当时你勇敢地走了出來.为我挡去了灾祸.我定是要将你救出.有恩不报非君子.”
“多谢.多谢.快给我松开绳子.我们赶紧逃出去.”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那些出外搜寻的猪猡、守卫还有黑卫们也不知何时会回.更何况这还有只在那睡觉的猪猡精.这些可都是威胁.我们必须赶快逃走.免得又生出何种变故.可绑着包打听的锁链着实让我犯难.很不走运上了锁.
我急忙问道:“你可知钥匙在哪.”
包打听苦着一张脸:“自然是被一守卫带在身.”
这我就沒办法了.只得靠暴力了.我拿起哀鸿剑.运足气力.作势砍却.包打听突然吓得哆嗦道:“哥哥.你砍准点.别砍到我了.”
我笑道:“砍伤总比锁在这里强吧.”
他顿时脸色不好看了.我自然是逗他的.这么近.只要不是瞎子.定不会砍偏.可是.我真的砍偏了.那一剑本是要砍向大锁.却突然一偏.擦着包打听的身子.砍向了地面.
包打听顿时尖叫起來:“哥哥.看准点.我只有一条命啊.”
我面上一红也不回他.继续砍.我不信又会砍偏.然而.剑再次落偏.好在我收了几分力道.才控制住.所幸并未伤到他.
“这锁有问題.”我低叫道.
包打听也低声回应:“这锁看來是施过法了.寻常的劈砍定是不能成的.”
我深思熟虑之后.便道:“那只能辛苦你了.”
我又举起剑.朝他砍去.他立刻呼天喊地般叫道:“不要.不要.我不要砍掉手.”
我当然不是砍他的手.而是砍他身后的木架.几下我便把木架砍碎了.包打听也便能行走了.只不过身上的枷锁并未除去.
我提议道:“鬼又不惧怕身体残缺.你砍了手只不过有所疼痛.等取下枷锁再接上不就是了.”
包打听连忙摇摇头:“这锁若是普通枷锁便.让你砍去手也无妨.但这可是施过法的.若让你砍了去.这断手立刻便会被这枷锁抽干阴气.化成一摊灰烬.那我的手就再也回不來了.”
原來如此.幸好我沒擅作主张.这锁只能以后想办法除去了.先逃出去再说吧.这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却不知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