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菜还沒开席时.秦氏突然跑了过來.一下子抓住秋色的胳膊.“媳妇.你來了村子里咋也不去看看娘啊.”
一阵鱼腥味直冲秋色的鼻子.尤其是一低头还看到秦氏的袖子和衣襟上沾了不少的鱼鳞.她突然感觉一阵反胃.挣开秦氏的手.蹲到地下呕吐起來.
“媳妇.你这是啥意思.好歹我也是你继婆婆.”秦氏的脸色宛如锅底.
可秋色根本就顾不上她.这一蹲下.灶间的油烟味又飘了过來.更是吐的她头晕眼花.不过从早上就沒吃多少东西.吐出來也基本全是酸水.
二牛媳妇见她这副样子.忙过來拍拍秋色的背后问道:“嫂子.你是不是有了.”
秋色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好像晚了十來天.而且艾老虎走之前.两人几乎天天晚上都在做.怀孕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旁边的几位叔婆脸色却变了.离得近的一些人也低头小声的议论起來.
秦氏更是在一旁冷嘲道:“哟.这阿山一出门.你就有了.有的是谁的种啊.”
“婶子可别乱说话.嫂子才不是那种人.”二牛媳妇难得的帮着秋色说了一句话.
“她是不是那种人你咋知道.你又沒成天的看着她.可别人家教你个赚钱的法子你就把人家当祖宗一样供起來.马屁精.”秦氏的嘴一动.噼里啪啦说出一大串话话.
二牛媳妇本就不擅言词.被挤兑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來.
秋色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才站起身來对秦氏道:“你可别自己是那种人就把别人都想成是那种人.”
“啥那种人.”秦氏反应过來立时就跳了起來.“小娼妇.我有说差你吗.村子里谁不知道你男人那玩意儿不行.他不行你哪來的孩子.还不是找别人给你撒的种.”
秋色抬眼一看.几位族老都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想來是信了秦氏的话.心中不由暗自叫苦.她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冲着秦氏骂道:“你好不要脸.我男人行不行我自己知道.难不成你比我还清楚.我男人腰上是受过伤.可他一直在吃药.早就好了.”
“反正你男人现在不在.怎么说都行了.其实啊也能理解.你以前不就在街上抛头露面勾三搭四的吗.这冷不丁沒了男人的话不习惯也有可能啊.”秦氏是努力的把脏水往秋色头上泼.
秋色看着她好整以暇一副看热闹的神态就气儿不打一处來.再看其他人也是将信将疑的态度不由更气.突然她大声冲着秦氏发火道:“我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男人的孩子等他回來只要一验血就知道了.到是你.你敢不敢让你儿子也验下.”
“别懵人了.是谁的孩子验血就知道.”秦氏狐疑的看着秋色.
“对啊.这还是我家相公说的呢.滴血验亲.只要是亲人两人的血液就会相溶.要不是亲人自然就不相滘.”秋色开始说验血是情急之下把这里当做了现代.后來想起來这里不可以验血型与dna.但滴血验亲的说法却存在便继续说了下去.
“对.以前我听人说书的时候听过.”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听到秋色这样说几位族老到是多信了秋色一些.脸色也稍有缓和.这时却见秋色继续问秦氏.“你到是敢不敢让你儿子也和我相公验一验血.”
“干嘛让我的林儿验.你肚子里的种又不是他的.”秦氏大叫.
众人的哄笑声烘的秋色脸色通红.却还是紧咬秦氏不放.“我看你儿子长的和我相公不怎么像.也不太像你.那他长的像谁啊.还是验一下的好.可别让我公公死了还给别人当爹.”
轰.人群立时炸开了.有人小声对身边的人道:“真的哎.山子长的像他爹.林子可不像.也不像他娘.”
“说不准啊还真就不是大海的种呢.你忘了当时秦氏在村里是个多风骚的人啊.跟來村子的货郎都可近乎呢.”
秦氏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色也有些苍白.跳起來大声道:“你们别在那诬赖人.我家林子长的像他舅.再说大海当初活着时都沒说啥.现在你们在这儿瞎叫唤啥.你们一个个的就给这小娘们溜吧.看她到时能给你们啥好处.”一边骂咧咧的一边从人缝里溜了出去.
另一边得了族长吩咐的三叔婆过來拉住秋色的手.“山子媳妇.你真的是有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这个月的月事晚了十來天.”秋色现在心里也直画魂儿.
“等一会儿我让你五叔婆给你看看.她能顶半个郎中呢.”三叔婆按着秋色重新坐回到席位上.
开席时.秋色一闻到炖鱼和炖鸡的腥味就感觉要吐.只好捡一些清淡的蔬菜來吃.
吃过饭.五叔婆帮秋色摸了半天的脉.终于确定她是有了.不过多久却不确定.
“沒事儿.等我明天回去再找镇上的郎中看看.”秋色道.
“一会儿天黑了.带着孩子可不能走夜路.今晚就在村里住吧.”三叔婆在一旁道.
“我知道.我已经跟二牛媳妇说好了.今晚在她那儿住.”秋色笑着道.
三叔婆却瞪了她一眼.“不成.山子沒來.你去那住算咋回事.我这儿你也不方便住.这么着.你去你五伯娘家住吧.她儿子不在家.又都是你的长辈沒问題的.”
一旁忙着磕瓜子的五伯娘站起來笑嘻嘻的过來拉住秋色.“那可敢情好.今晚咱娘两就好好唠唠磕.”
“唠什么磕啊.山子媳妇有了身子得让她好好的睡觉.”三叔婆又说了五伯娘几句.
五伯娘笑呵呵的也不在意.最后抓了把瓜子带着秋色回自己家.秋色跟二牛媳妇打了声招呼就跟着一起走了.
躺在炕上.秋色听着五伯娘震天的呼噜声反而沒了睡意.真奇怪.以前艾老虎的呼噜声要比她大却也沒感觉烦燥.可今天却是感觉心烦的很.这段时间天一黑就跑出來的瞌睡虫也消失不见了.
等到半夜时.秋色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然就见到艾老虎一身是血的站到自己面前.腰腹间还在不断的往外流着血.
“啊.”秋色惊叫一声.激灵打了一个冷颤从梦里醒了过來.
“怎么了.怎么了.”五伯娘也吓的醒了过來.
“沒事儿.我做了个噩梦.”秋色敷衍过去.
“做梦啊.”五伯娘嘀咕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而秋色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想起刚刚梦中的场景.不由为不知身在何处的艾老虎担心起來.算一算.他走了也有一个月了.不知寻找水匪巢穴的事儿做的怎么样了.
而另一边.艾老虎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把所有人的睡意全都吓跑了.
“啊哈.”一个身穿绸布长衫.头戴员外由.面皮白净的中年人打了一个呵欠.调侃艾老虎道:“小山子.这是你媳妇在念叨你吧.是不是沒有男人寂寞了.”
“她寂不寂寞我不知道.不过我可是想我娘们了.不是我说.马爷马员外.咱这儿差事得啥时候完事儿啊.我都有一个月沒抱着我婆娘了.”艾老虎在一旁抱怨.
那位马员外扯紧属下给自己披上來披风.不甚在意的打了个哈欠.道:“应该是快了.只要那瘸子能确定水匪是在这一带出现的.到时就能在大人划定的那些区域找到水匪的窝儿.只要大部队能端了水匪窝.咱们几个探子自然也就沒事儿了.”
“这位马爷.您喝茶.这水是我刚烧的.还热着呢.”赵四一脸谄媚的过來送水.
“恩.”被叫做马员外的人随意应了一声.也沒去接水.只对艾老虎道:“你说你当初要是跟着进京了多好.何必在这小县衙蹲着呢.这件事儿了了跟着大人去任上吧.”
被晾在一旁的赵四微有些尴尬.却还是坚持的将茶水给马员外倒满然后站在一旁听着二人说话.
“大人不是在京城吗.”艾老虎不解的问.
“外调了.去青川府.到时你也过來吧.”马员外道.
艾老虎扭头看向外面的夜空.想到什么情绪突然有些低落.道:“我还是算了吧.在清水镇也挺好的.衙门小事少.银钱还不少赚.”
“你啊……”马员外点点艾老虎想说什么.突然西南的天空被烧红了一大片.还隐隐传來喊杀声.所有人的精神都不自觉的紧绷起來.來到甲板上朝西南方张望.
“马员外.这个是不是在绞杀那些水匪啊.”赵四小心的问了一句.
“有可能.”马员外又仔细的听了听.吩咐手下.“全都抄好家伙.仔细盯着來路.不能让水匪逃出來.也能知其他的船.”随后船上响起了一阵意义不明的鸟叫声.
等到天快亮时.也不见有人或船从西南方向过來.几人渐渐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