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跑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拿出手机.心中的小鹿激动地乱撞.电话号码都沒看清楚.就急忙接通了.
“喂.昊宇.”语气中透着兴奋.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而后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呃.刘柳.我是白一帆.”
刘柳一听.这才知道是搞错了.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原來不是郑昊宇.而是同学兼同事的白一帆.
“哦.不好意思白一帆.我沒看号码.”刘柳声音低低的.和刚才的兴奋激动简直天壤之别.
白一帆此刻在医生办公室里.这段时间的病人不多.能回家过年的都尽量回去了.中国人的家庭观念很重.春节如果还在医院.一般的人都有些忌讳.这不.他一个人也不忙.和一起值班的护士吃了医院准备的年夜饭.空闲下來了.就会莫名地思念刘柳.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孩.
“你现在回家了么.是不是打扰你了.”白一帆根本不知道刘柳家的情况.当然认为她过年回宜市去了.
“沒有.我和我妈在一起.她在吴市.”刘柳淡淡的.语气中透着失望.郑昊宇怎么沒有电话呢.他回到苏市了么.现在人在干嘛呢.思念又起.此时根本无心和白一帆聊天.
“哦.对了.你春节假期有别的打算么.”白一帆是个主动出击的人.他的个性就是这样.“如果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一趟.附近的短途也是很不错的.”
他从初二开始轮休.年初七上班.不知为什么.这次过年他沒有回北京.父母打电话來.他也只是以工作忙推脱了.白一帆的父母在国外.难得回北京一趟.今年过年儿子不在家.他们自然也很失落.
“嗯.我想要好好陪陪妈妈.过年的事情很多.我怕沒空.还是你自己去玩吧.”刘柳回绝了他的提议.当然她也明白了白一帆的意思.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高中时那个单纯的女孩了.和白一帆以前沒有开始.今后也自然沒有可能.
“原來是这样.那你忙吧.等有空了再联系.”失望之情攀上脸庞.刘柳一口就拒绝了他.
“好的.那白一帆.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客气礼貌的相互祝愿.此刻也代表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刘柳坚守着这条鸿沟.她是不会轻易跨越过去的.
何况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郑昊宇.
接完电话.她有些闷闷不乐.满心欢喜.等來的却不是心爱挂牵的人.
刘柳回到母亲的房间.“是谁啊.”关心地问了句.但是发现刘柳的兴致不高.也就不多问了.
“沒有谁.就是以前的高中同学.现在和我在一个科室上班.”刘柳淡淡地回了一句.拿了些零食和水果.放在茶几上.
“是男的么.医生.”张梅一听就有了兴趣.
“嗯.”刘柳给张梅削着苹果.心思全在郑昊宇身上.“当然是男的了.妈怎么这么奇怪啊.”
“那是不是对你有意思.除夕打电话估计不单单是同事吧.”张梅试探着.这也难怪.这个女儿到了这个年纪.母亲自然最关心这个问題.
刘柳愣了一下.“沒有.真的是普通的同事.就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别瞎猜啦.”刘柳把削好的苹果塞到张梅嘴里.“这下可以堵住你的嘴了.”
“哈哈……”张梅大笑着.“好好好.我不多问了.记住有事就要和妈妈说.不然我可不放心.”
“知道啦.”刘柳一把搂住母亲.“好了.我们快來看电视吧.今年的春节晚会有周杰伦呢.”躲过了张梅的盘问.刘柳的心里其实还在不住地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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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宅.客厅
祖孙俩人坐在冷冷清清的餐桌前.一桌子的好菜仍然是食不知味.
“柳管家.你也过來坐吧.都是一家人了.大过年的.我和昊宇两个人也冷清啊.”老太太宋惠萍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她望了一眼客厅.那么诡异阴冷的气氛.让人心里悲凉丛生.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柳管家有些为难.“算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是你们聊吧.”
“柳叔.你也别见外了.快过來坐吧.我去帮你拿副碗筷.”边说边起身走入厨房.
“哎.孙少爷.其实不用……”
“好了.随他去吧.你其实也是他的长辈.过來坐.和我们一起吃.”
“谢谢老太太.”
郑昊宇拿來碗筷.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心事重重.这样的年夜饭吃得真让人心酸.
他手里的筷子拿了又放下.眼前不时浮现刘柳的笑颜.“奶奶.我吃好了.一会儿我就去打电话.”
“嗯.”宋惠萍点点头.“快吃点吧.今天不说了.大家都要开心点.”
“我知道了.”郑昊宇给奶奶夹了些菜.“奶奶.您也吃.都是孙儿不孝.让您的晚年过得这么不舒心.”
“好了.不说了.快吃吧.”
这样的年夜饭.也许连平常人家都不如吧.虽然桌子上的都是珍馐美食.可这样难熬的气氛真是让人揪心难过.
柳管家也沒有多插话.只是和他们坐在一起.郑昊宇英俊的脸庞越來越冷郁.屋外的爆竹声提醒他.今天的日子是如此特殊.他望着坐前白发苍苍的宋惠萍.可怜的老人.谁会知道大富之家的难言之隐.
稍稍动了一下筷子.完全沒有心思享受美食.等到桌子上的菜肴都冷了.郑昊宇就将宋惠萍扶进了卧室.
他在房里有些坐立不安.打开电视后.热闹的春节晚会也不能让他的脸上有半点欢颜.
“昊宇.昊宇.”宋惠萍看到他的眼睛盯着电视发呆.
他紧皱着眉头.深邃的眸子里琥珀色的暗光深闪熠……
“呃.奶奶.有事情么.”他从沙发上站了起來.走到宋惠萍的窗前.关心地问道.
“沒什么.你要不就回房去吧.我马上看看电视就睡了.”宋惠萍心疼自己的孙子.他的样子让人揪心.
“沒事.我陪你好了.”
宋惠萍慈祥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不用了.奶奶沒事的.你去忙你的吧.晚上就不要守岁了.奶奶老了.想早点睡了.”
“那……行吧.奶奶.那我就先上楼了.明天一早我就來给您拜年.”
“嗯.去吧.”
郑昊宇走上楼.经过东屋时.他的脚不自觉地停了下來.
站在门口.望着深色的房门.仰头叹气.
“婉莹姐.我知道你沒有睡.”
屋里的谢婉莹正坐在床前.手里拿着郑昊南和她的合影.眸子里泪光闪闪.轻咬着嘴唇.思念着昔日的恋人.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我希望你能给你给我一个机会.试着放下仇恨.让自己的生活轻松些.你看好么.”
谢婉莹轻抚着相框.一声不吭.
“我对不起你和昊南哥.但是我也从未开心过.希望你能饶恕我的罪孽.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
“你走.”谢婉莹摇着头.撕心裂肺地吼叫起來.“你快走.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接着屋内又传來“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郑昊宇无奈.叹气后走开了.
长长的过道内.郑昊宇修长的身影透过灯光.折射出长长的影子.伴随着光影.是那么伤感寂寞……
他走进自己的卧室.站在窗前.随手打开窗户.冷风一下子就把他吹得清醒了.
“黄律师.你明天一早就到老宅來.”……
简短的一句话.透露出他的决心.这次.不管如何.他都要和谢婉莹有所了结了.
手机里突然“叮”响了一下.原來是刘柳的简讯.
“昊宇.你到家了么.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他看着消息有些恍神.不一会儿又有一条.
“是不是不方便.那沒事.你忙你的吧.注意休息.还有.我想你.”
在看到最后三个字后.一直坚强的他.眼角的泪水悄悄顺着脸颊流淌下來.
他紧握手机.自言自语：“刘柳.我也想你.我一定要和你结婚.让你堂堂正正做我的新娘.”
他想了想.然后在手机上写道：“我也想你.我很好.勿念.明日我去接你.等我.爱你的昊宇.”
带着思念带着酸楚.一条牵肠挂肚的短信.承载着两人的深切情思.几秒钟的时间就到达了另外一端.
刘柳在看到信息的那一瞬.脸颊绯红.幸福洋溢在她的神情里.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也是最动人的时候.
张梅偷偷望着女儿.心里已经有数了.她眯着眼睛.沒有点穿女儿.过來人的她.自然知道女儿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她知道.现在的她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心思和秘密了.
而在郑家老宅的二楼东屋.屋子里的声响一直都沒有断.“乒乓”声.哭叫声.在这热闹的除夕之夜.很快被外面的爆竹烟花声淹沒.只听见谢婉莹大叫：“郑昊宇.我一定不会放手.你休想.你休想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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