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如何.”容墨神情餍足地看着自己怀中早已瘫软成一堆泥水的女人.唇角溢着几分几分得意.
沐颜歌瞅着某人那一张欠抽的脸.心中虽是恼恨.却也只得咬牙切齿道:“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只是你的男人……本王觉得今日这方式无比有趣.希望爱妃再接再厉.”容墨低低一笑.用手爱怜抚过沐颜歌小脸.表情愉悦至极.
这女人越來越让他爱不释手了怎么办.额.这不天亮该多好.这不出屋子该多好.永远这样缠绵悱恻下去……什么尔虞我诈.什么皇位天下.都见鬼去吧.
沐颜歌显然不给某人继续做春秋大梦的机会.伸手狠狠拧住他的耳朵.恶狠狠道:“有趣是么.还想再來是不.”
容墨口里“嗯哼哼”不停.脸上却是笑容邪肆.凑近沐颜歌的怒容.笑嘻嘻道:“娘子力气这般大.看來还沒够.趁着天亮之前.要不我们再……”
沐颜歌松开某人的耳朵.就手一推. 狠狠瞪了他一眼.扯过锦被蒙起头來.
“唔.这样呼吸不畅.会变傻的……”容墨像是一条刁钻的鱼又缠上她的腰肢.露出爱妻的小脑袋.
额.自己的女人自己疼.还是省着点用吧.这样抱着她睡觉也好……
天边泛起点点鱼肚白.容墨睁开睡眼.这才意识到身子竟是无法动弹.低头一瞥.不由皱了皱眉头.
那女人宛如一条章鱼似地趴在他身上.手像藤枝一样缠着他的腰.一只腿亦是毫不客气地压上他的大腿……这睡相.那是难以想象的丑陋.
他挪了挪身子.轻轻拿开那支小腿.不料缠在腰间的玉手一紧.那拂开的腿竟是又重重的落了回來.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重要部位.
容墨闷声一哼.表情略显痛苦.
那睡梦中的女人却是不满地发出“嗯嗯”之声.像是抗议的呓语.
这小女人醒着时无比凶悍.不想睡着了亦是招式不断.某人沮丧着一张脸.都有些同情自己了.
容墨一脸宠溺地望着睡得香甜的某人.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随后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低头柔声道.“半月不过眨眼.我夜里再來看你……”
手中的柔荑软软绵绵.让容墨几乎不忍放手.他敛目望着榻上女子顺滑如锦的青丝.从怀中掏出一个系着玉石打造的迷你苦难佛.挂在她的颈上.“珍重.颜颜……”
额间落下轻柔的一吻.恋恋不舍地起身.悄然出了云襄王府.
玉佛上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以及若有似无的木兰香.
沐颜歌翻了个身.清晨的第一道霞光自纱窗照了进來.浓淡不均地洒在她微微上翘的嘴角上.
慕王府.风过竹林.叶声飒飒.
书房里清茗淡香.窗外绿黄交融.不时几声笑声自屏风之后传了出來.听之亦是其乐融融.
容墨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坛酒.拿起早摆于桌上的玉杯.倾满两杯.轻呼路染道:“师弟一同前來喝上一杯吧.”
浅笑吟尔.路染摇着轮椅靠了过來.接过容墨亲盛的酒杯.轻轻触唇.冰质的冷.淳酒入喉.暖流下怀.浅尝既止地放下杯.赞道:“这玉酒果然是不一般.有一股挥之不散的王者之味.嗯.不错.”
闻言.容墨手半倾.杯中洒出滴许玉浆.他伸手触之.送入鼻端.轻轻一嗅.耸眉抬眸:“有么.我怎么沒有闻出这传说中的味道.”
“你?”路染嗤声.吐出口热气.唇畔边却勾起笑.半是讥讽半是揶揄道:“你被女人香熏得鼻塞了.只怕眼下有飞鸟在头顶拉团屎也闻不出个味.”
容墨倒未见任何恼意.翩然站起身.洒意地整了整衣衫.偏首笑问道:“莫非是师兄我如今的春风太盛了.你妒忌了.”
听这优雅慵懒的语调.路染隐隐感到说话之人心情的愉悦.皱着眉头冷哼一声:“我妒忌你.饮鸠止渴.看來要回青山让师父提早为你打造一副棺木.”
容墨沉静不语须臾.悠悠开口:“你医术如此高明.怎会忍心看我牡丹花下死.嗯.”
“自作孽不可活.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人.亦是神仙也救不了.” 路染瞳暗敛.凛色掠过.低下头去.自顾酌饮.不再说下去.
“就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以我的修为一年半载之内还不至于内力耗尽.气虚而亡.你就莫再危言耸听了.” 容墨自如地转动着手中的杯盏.复尔雅笑之声起.
路染看着他面露微笑.一派坦然的样子.心底不由涌起股莫名的波动.本以为这家伙是个运筹帷幄.执掌天下的真正王者.如今看來.是他高估他了……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只看不碰不行么.”路染似是不甘心.又问.
“一碗红烧肉放在你面前.你不动筷子不行么.”容墨撩唇反问.
这比喻……好吧.他不说了.路染若无其事地移开眸光.酒香已淡.残留在唇齿间的味道却是愈渐浓郁起來.
“碰她.我不一定会死;可不碰她.我不如去死.这道理你如今不一定明白.可若有一天你遇上一个让你爱得死去活來的姑娘.你的选择定是同我相差无几.”就在路染垂眸敛容之际.某人的声音又不紧不慢地在耳畔响起.
他.呵……路染差点轻笑出声來.他会蠢成他这样.
“还是说说皇帝的‘千虫之蛊’吧.” 他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題. 看向容墨的眸子如深不见底的潭.
两人对视一眼.容墨凝神稍许.路染纹丝不动.敛笑倾听.
“能解是不是.” 容墨闲适地环视四周.滴水不漏.面上平静无波.
“嗯.可解可不解……”
“此话怎讲.”
路染看到他眼神中带了三分试探.多出一丝警惕之心.笑意昂然道:“痛快的死和半死不活.你希望是哪种.”
容墨闻言怔了怔.神色一敛.淡淡开口道:“他好歹也是我父皇.我自然是希望他无痛地活着.皇位我想要.并且是不遗余力.但不想选用这种方式……”
“皇上一定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沒有谁比病人自己更清楚自己……”路染对上近前这张春风沐人的脸.温润如无波的碧池.可在这一池清浅之下.到底是毕现的杀机.还是无害的温柔.一时之间.难以断定.
“可我还沒搞清.这下蛊之人.到底是那二人之中的哪一个.或许全都不是……”
听容墨如此说來.路染怔了怔.通常之人身在局中才会糊涂.像他这样陷入重围.还留得三分清醒的.却是少之又少.他原以为.师兄是不会怀疑到至亲之人的.可他毕竟错了.
“那……救.”路染扬眸.探问.
容墨点点头.身影未动.炉中扑腾的火光.连带着把他身上那隐藏着的桀骜之气扬起了数分.“必须赶在昏迷不醒前配出解药.”
见他侧过脸來.肃然以对.路染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那清妃那里……”
“我还不想打草惊蛇……”
“可她毕竟是为你……铺平道路.”
路染的声音很轻.可落在最后几字上明显是重了几分.师兄总归是有人在背后为他谋划的.无论方式是否妥当.总好过于他..无人问津.
“可她从來都不问我需不需要……”容墨突然低低得笑了开來.唇角的弧线亦随之清浥几分.
沒有谁生來就想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究竟是生存的需要.还是是权势的诱惑.将他们母子逼向了如此境地.他也想不问世事.曾经也渴望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吗.可有些东西.踏了进去.也就无路可退了.
“这点我和师兄还真是有些相像.眼下的人生都不是自己的给的.却还要沿着别人的设定走下去.以至于走着走着.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想要什么的了……”路染也笑起來.听之竟莫名地有些悲怆.
两人似家常的对话间.无数风云过往从中一抹而过. 阴谋算计.血雨腥风.江山权位.似乎都化作了稀松平常.
“这捷径.师兄确定不走了.”路染像是最后的确定.宫变是上上之策.皇帝不在了才是这一切进行的前提.活着.未知的变数太大.很可能会失去对未來的掌控.只怕到头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盘棋.我想耐心地走完……赢了.让对手心悦诚服;输了.自认技不如人.”容墨遥遥举杯.一笑莞尔.
弑君篡位的千古骂名他担不了.也不想承担;践登九五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唯独不需要这一种.那阶梯之上的位子.他能走.为什么要跑呢.
“好.我尽力为之.”路染答得轻快.饮尽最后一滴酒.摇着轮椅出了慕王府.
这配置解药的活.可是劳民伤财又费脑.他估摸着自己好一阵子要吃不下睡不香了……天天和一群恶心的虫子打交道.胃口全无.恶梦惊扰.这收费的标准至少也要翻上一翻.不过.他那美人师兄.人傻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