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远.朝阳升起.离正午还有太长时间.而我此时觉得困意.这是不正常的.我平时虽然爱睡觉.但是却从來沒有困意.
虽疑惑.但是也沒有太过在意.回到鹤鸣山.进了房间便倒头就睡.
周围静谧.我猛的睁开眼.一愣.
这并不是鹤鸣山.
这里荒芜.枯草遍生.眼力所达之处全是干枯断裂的地面.天上太阳与地面垂直相对.炙热感袭來.我催动法力探测四周.
为何來了这里.这是我的梦中.如果是在梦里为何身体的感觉如此强烈.
一股炙热.我抬手.手掌竟被灼烧.裂开.开始慢慢的腐烂.我惊异.连忙用法术隔绝这里的气息.
手掌虽沒有再腐烂.但是炙热的气息让我疼痛不已.竟这般厉害.
仅仅是这里的温度.
内心安抚自己.向前走了几步.翻手向下灵力灌注.我惊异.这数万米的下面竟和地表毫无差别.
这里竟荒凉到如此地步.我瞬间移位.眼前越來越多枯萎的古树.光秃秃.沒有丝毫生机.直到前方沒有路.
眼前突然出现巨坑.我瞬间掉落.暗自运用灵力.身体里空荡不已.
这才有些恐慌.我的灵力全无.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光速下降.我努力平稳自己的心态.也不知多久才落在实地.周围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四处摸索.走了许久.却到不了头.接触不了实物.
我想了想掏出浮生花.点点白光之外依旧黑暗.
但是这白光让我心安了不少.
盘膝坐下.浮生花白光笼罩着我.灵力渐渐复苏.我这才起身移动.却不料灵力再次消失.我明了不能再移动.
我再次坐下.仔细思考.睡去之时我在鹤鸣山.沒人能瞒过陌勘和弦华的神识能不动声色就掠获我.也沒有人能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带我走.
那么.现在肯定在梦里.
既然是梦.终归会醒.这下我便放下心.盘膝打坐.浮生花亮.我修炼法术.倒也并未觉得无聊.只是.
大概是一瞬.又大概是很久远.
我低头看了看衣袍上漫布的浮生花.一百朵左右.我叹息.每过去一年便掉落一朵浮生花.这梦里竟不知不觉过去了一百年之久了吗.为何我还不醒.
我抖了抖衣袍.将浮生花集中到一块.捧在手里.想了想便施法.数朵都向着前方冰封的浮生花归去.
体内灵力醇厚.已经深不可测了.
这一百年的修行.竟让我修为进步的如此神速.或者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底.
一百年.不得不相信.时间是愈合伤口的良药.我和苏止真正相处也沒有一百年.而不过一瞬便在这黑暗里过去了一百年.
我的心性.深沉不再波动.
这梦永远都不能醒了吗.我正这样想.四周便出现了许多巨大的灯笼.
绿色的光芒.像是有思维一般.盯着我.我望旁边走一步.它也移动看我.
这又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梦做的太离谱了.
转眼.绿色的灯笼转动着.围绕在我周围.瞬间强大的灵力向我袭來.我愣.快速躲闪.灵力虽强.可是这里对我法术有限制.
密集的灯笼极速的包裹着我.我受了极大的内伤.生生的吐了一口血出來.单手撑地.一只手附在胸口.
这伤害也是真实的.我这才明白.有人引导我來.引导我入这个梦.
“想不到如今你竟这般的弱.”
讽刺的声音.我抬眼.绿色的光芒之中.走出一名男子.到达脚裸的头发.却是红色的.血红耀眼.
眉目之间尽是邪气.
应该说他的周围都是强大的邪念.如此让人震撼.我捂着胸口问:“你是谁.”
闻言他笑.红色的长发无风而动.他看了看我.走近蹲下.眼睛里的瞳孔渐深.
“连我都记不得了吗.竟混到如此沒出息的地步.哈哈.”他笑的极为嚣张.
他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我能感受到衣服下的炙热和腐烂.却不肯吭声的看着他.
“你是谁.”我再次问.
这次他直接一掌甩在我身上.我在空中翻腾几次落地.感觉全身绞痛.全身断骨一般.竟疼痛难耐.难以承受.
“沒出息的东西.”他一再责骂我.
我躺在地上看着他.看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抓住我的手腕.那里开始炙热腐烂.难道被他碰过的东西都会如此吗.
或者说他自己能控制.只是不愿控制.毕竟他修为的深厚.也是我看不出的.
他似乎有感觉般.看了看我腐烂的手腕.良心发现般松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从未见过你这般虚弱的模样.竟有趣的紧.”
我发誓.我不认识他.何曾见过.
他踢了踢我.觉得不过瘾.也有一些小孩子心性.更加踢的重了些.这种感觉像是偷吃.他打我.打的欢快.
邪气越來越深.表明他现在心情应该是愉悦的.我被他折磨成这般模样.他竟愉悦.心里该多有变态.我吐出几口血.疑惑问:“你认识我.”
闻言他看了看我.眸子有些迷茫.随即抓着我的头发.肯定道:“不认识.”
正想问他为什么打我.
却不料他说:“沒出息的东西.谁认识你.”
“……”
我气得猛的吐出几口雪.气息微弱.
他捞起我.红火的头发飞扬.落在我脸上.他甩开我.我以为又会是落在冰冷的地面.结果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听见那个男子说:“居然不知死活的一个人來了.你们神君竟也这般胆大了.”
來人不看他.只是低头看我.我笑.表示无事.这人啊总是这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即便是在梦里也是一样.
“你如今神识还未恢复十分之一.你打不过我.竟如此口出狂言.”
那人一愣.他便带我离开.
我在他怀里问:“那罗你怎么來了.”
他看了看我发光的镯子.转移话題轻声道:“莫怕.小酱油.等会就不疼了.”
不到一会.那罗坐在炙热的地上.怀抱着我.手放在我额头.zi色光芒大盛.身上的疼痛越來越轻.随即恢复如初.
身上腐烂的地方也渐渐完好.我却高兴不起來.推开他.却无力.
“那罗不要.怎么可以这样.快停下.求你不要这样.”
他看了看我.伸手抹了我脸上的泪水.脸色苍白道:“不哭小酱油.你看现在不疼了.”
是.我是不疼了.可他呢.
恢复力气.我立马撕掉他身上的衣服.浅浅深深的疤痕.不同的腐烂度.有的还冒着热气.那罗他怎么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和我对换疼痛.即使我被祁连打成那样.苏止都未曾做过.这毕竟是需要以折损精魂为代价.
这身上的疤痕永远不会褪去了.
我抱着他.哭的难耐.
这个人如此这般对我好.我如此心疼他.他总是不多语.只是在我难过受伤的时候默默陪伴我.用折损自己的身体为我疗伤.
这方法的确让我瞬间好了起來.也不再痛.那罗抱着我.笑的魅惑说:“我还在呢.又沒死.小酱油怎么哭的如此伤心.”
我怎么能说.我是心疼他.
他看我哭的伤心.忙说:“别哭了小酱油.这是在梦里.所有的伤痛都是不存在的.等会出去了就好了.”
我停止抽噎.问:“真的吗.”
他点头说:“我不会骗你.”
他这样肯定.我便相信了.
过了许久.那罗身上的伤口渐渐结疤.有了好转.我拉着他的手腕.看这伤口慢慢的好才松口气.
我这才想起來问:“那男子是谁.”
他抱着我.玩着我的头发.只是淡淡道:“那是一名坏人.以后遇见他要比他更有气势.不然他会欺负你.”
“他邪气很重.”
“嗯.他很坏.”
那罗运用法力在我身体探测.他笑了笑说:“你如今的修为竟深不可测.进步神速.”
我向他说了这段时间的变化.他摸摸我的额头说:“阿姐的东西.即便是一根银丝都蕴含上古的力量.而这银丝还被她灌注了法力.说明她喜欢你.”也想保全你.
那罗说:“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根银丝的存在.”我想起上次告诉陌勘了.那罗安抚说:“无事.六哥是最不会说这些.”
我想起什么一般问:“这是在梦中.在这里拥有的修为等会醒來应该也会消失.”
那罗眸子闪了闪.笑着称是.
这样也好.这样那罗的伤势也会消失.
那罗看了看.眸子有我难以差别的忧伤.他说:“该离开了.下次我來找你.”
……
醒來的时候我首先感知身体里的修为.一愣.那罗他骗了我.
我急切的想见那罗.可是镯子一直闪.他却一直沒有來.这是他唯一一次失约.
我这才发现.一直以來都是他找我.我连他平时在那里都不知晓.
我有些着急.连忙召唤來父君的青鸟.写了一封信.撕下衣袍上的一角绑在它腿上.摸了摸它的头顶.让它按照这上面的气息去寻找那罗.
父君的青鸟是职业送信的.不会像仙鹤那般高傲.也靠谱的多.
看了看外面的太阳.离正午还有一段时间.原來梦中百年不过现实几个时辰.我盘膝打坐.沉静心中思绪.
房间的兰花开的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