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藩王叛逆一事算是正式由苍云代接手了,御连玖被禁足,京都中的禁军有瑾王暂管一个月,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中传出御连玖中毒昏迷不醒,摄政王请了无数大夫御医,皆不起作用,摄政王大急,几日都沒有上朝,
而这几天苍云代似乎也很忙,呆在瑾王府的时间屈指可数,
这一天,凤栖一个人闲着无事,便带上慕阙,去了郁香,
经过凤栖每日两次的施针,配合上霍老的汤药,慕阙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他体内原本蠢蠢欲动的蛊虫,也被凤栖精湛的独门针法压抑住,平静了下來,
慕阙初时也觉得惊讶,看着凤栖一愣一愣地说不出话來,但又见凤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反倒是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來,”走进郁香二楼的雅间,凤栖看着门外迟迟不进來的慕阙皱眉,这小子,突然发什么愣啊,
慕阙随即反应,赶紧跟着凤栖走了进去,当他看见坐在窗边座位上喝茶的温润男子时,又是一愣,看得凤栖直翻白眼,她怎么就收了个二愣子呢,
“泠溪哥哥,”凤栖走到楼下对面的座位坐下,接过泠溪倒的茶,浅饮一口,“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慕阙,”
泠溪听言转头看向慕阙,温润如玉的脸上化开一抹浅笑,“慕公子,”
“泠少主客气了,慕阙当不起,”慕阙见此,赶紧向泠溪行了一礼,泠渊涧身为医药世家,向來受尽他们这些一医药传家的家族所敬仰,泠溪身为泠渊涧的少主,他的本事,自然也是慕阙仰慕却也望尘莫及的,
“慕公子确实当不得这一句公子,”泠溪看着慕阙浅笑,“正经论起來,泠溪该唤你一声少城主才是,”
“慕阙早就不是疆域城的少城主了,”慕阙苦笑一声,看了眼凤栖,右转向泠溪,“现在,我是公主的侍卫,慕阙,”
泠溪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看着凤栖好笑道,“所以,你今日请我來,是为了做什么,”
“泠溪哥哥不是明知故问吗,”凤栖放下茶杯,“我今日为何而來,想必泠溪哥哥很是清楚吧,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赴约,”
泠溪轻笑摇头,顺着凤栖的话应了下來,他沒有告诉她,其实是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她出口相邀,他都会欣然应约的,
“慕公子,这边请吧,”泠溪起身,指了指另一边的软榻说道,
虽然凤栖和泠溪都沒有明说,但他隐约有些猜到他们想要做什么,一想到这,慕阙就有些隐隐的激动,虽然凤栖是说过要帮他除去体内的蛊毒,但他自己种下的蛊有多霸道他自己清楚,就连他自己都只能做到抑制而不能彻底清除,所以对于凤栖的话他并沒有多在意,
可如今,不过几日,几次施针,他体内原本控制不住的蛊毒渐渐安静了下來,这无疑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今日再见到泠渊涧的传人泠溪,这让他更是激动莫名,终于,终于要來了吗,
慕阙走到一旁的软榻依言躺下,泠溪伸手搭在他的脉上,温润如水的内力缓缓流入他的体内,开始为他诊治,凤栖看了一会,便静默无声地离开了雅间,
雅间的门刚刚关上,隔壁的房门便被无声打开,有人从里面出來,看着凤栖浅笑不语,凤栖歪头看着他,默了一会,随即无声笑开,
凤栖缓步上前,跟着他入了房间,
反手将门关上,男子看着走向窗边的凤栖,“摄政王怕是气疯了,”
“气疯了的怕是不只有他吧,”凤栖俏皮一笑,“御连玖在睡梦中,只怕也要气疯了才是,”
男子想想,似乎凤栖说得也有道理,他失笑地摇摇头,走到凤栖身边,“接下打算怎么做,摄政王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善罢甘休,那批药材不知道是耗费了他们多少心力才得來的,就这么丢了,如何甘心,还有御连玖手上的禁军,听说当年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得來的,如今星渺皇帝一句话就尽数拱手让人,他哪里会有这么大方,”
凤栖靠在窗边,远目向外眺望,越过重重房屋,目光落在远处虚无之处,“御连玖是除了御连琛之外摄政王最看重的儿子,御连琛远走南隋,摄政王身边就只剩下御连玖和御连薇了,无论如何,上位者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救醒御连玖的,”凤栖思索片刻,看着男子狡黠一笑,“劳烦哥哥,帮我散布一则消息出去,就说御连玖中的是十日麻,十日不解,必死无疑,而能救他御连玖的,就只有我一人而已,”
男子听言皱眉,似乎有些不认同她的做法,“你想做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有意,哥哥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想向摄政王借样东西而已,”凤栖巧笑嫣然,清澈的水眸深处却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摄政王府吗,
男子眉头紧蹙,有些不满意凤栖敷衍式的回答,却也只能无奈应声:“罢了,你想如何表如何吧,自己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凤栖笑,她可不是傻子会为了摄政王而搭上自己,“其他的到不说,只是洪喆那边沒有什么问題吧,”摄政王这几日都沒有上朝,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御连玖的事,她暗中打听到,摄政王昨日暗中出了府一次,并且久久不见回來,直到半夜,才从后门回了摄政王府,这样反常的事,让她不得不防,
“放心吧,洪喆那边我都安排妥了,”男子沉吟一会,略有些迟疑看着凤栖道,“我昨夜收到一责消息……”
“嗯,”
“南瓍玉离开了南隨帝都,”男子启唇,缓缓道,“据探子回报,她所行路线,是往星渺而來沒错,”
“什么,”凤栖听言,有些惊疑,南瓍玉,离开了南隨帝都,还往星渺來了,大婚之期日近,她來星渺做什么,“南瓍玉……”
“哥哥以为,有何不妥,”
“南瓍玉与星渺的醒裟郡主关系素來不错,”男子听言,将早前他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凤栖,“南瓍玉此來,有可能是來找她的,也有可能另有所谋,”
“哼,不管她來做什么,肯定沒什么好事,”虽然沒打过几次交道,但凤栖对于南瓍玉,并沒有多少好印象,再加上南隨烨几次逼婚,她更是不会给南隨的任何人好脸色看,当下,她也沒了继续待着的心情,说了一声,摆摆手就离开了雅间,
男子看着凤栖离开的身影,眉头蹙了蹙,转身看向窗外,碧空如洗,一尘不染,目光落在远处,深邃暗芒,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寻常,
凤栖回了泠溪慕阙呆的那间雅,普一进去,就看见泠溪手拿一柄匕首,轻轻划过慕阙的手腕,动脉划破,鲜血喷洒而去,染了一地,血腥味弥漫,
泠溪一手压着慕阙,一手快速地点着慕阙周身大穴,突然,凤栖看见慕阙被划破动脉的那只手上的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一跳一跳地向划破的伤口涌去,血液流动瞬间加快,有什么东西从慕阙手上的伤口跳出,落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挣扎了几下之后,便不再动弹了,
凤栖看着那摊血迹里的小虫子,慕阙身体里的蛊,解了,
泠溪一见蛊毒被逼出,立即点了慕阙身上几大止血的大穴,再为慕阙包扎止血,
解蛊本就是一件极为耗费心力的事,又因为失血过多,慕阙早已昏睡了过去,索性之前凤栖日日为他施针,霍老更是好汤好药给他养着,如今他体内蛊毒已解,便也沒什么大碍了,
“泠溪哥哥,谢谢,”凤栖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对泠溪说过话,但是有些吓到他了,
“傻丫头,胡说些什么呢,我哪需要你说这话,”泠溪笑,有些不以为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大可不必在意,
凤栖听言笑笑,似乎也觉得自己矫情了,一直以來,她都将泠溪当成哥哥一般看待,他也可以感觉得到,泠溪是真心疼爱她的,谢不谢的,他未必会在乎,
“关于疆域城的事,泠溪哥哥知道多少,”疆域城这个地方,凤栖不是很了解,多少也只是从苍云代和傅易烜口中听來的,可谓知之甚少,她既然答应了要帮慕阙复仇,就一定会办到,
凤栖看了眼昏睡中的慕阙,心中暗道,
“对于疆域城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泠溪虽然不知道凤栖与慕阙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但从见到慕阙再到帮他解蛊开始,泠溪便已有些隐隐地猜到了,他本就是聪慧的,这样的事如何能瞒得过他,
只是凤栖不说,他便不问,只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实相告,
“师尊曾经提过,疆域城虽是行巫蛊之地,但里面也不缺乏一些公正喜善廉明之辈,疆域城的城主也就是慕阙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师尊对他甚是欣赏,也因此,当年在师尊大败疆域城众位蛊师只是沒对疆域城赶尽杀绝,反而为他们提供了不少药材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