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屋内,女人泪眼婆娑喜极而泣,石年如遭电击呆立当场,而癞皮狗则蹲在墙角幸灾乐祸嘿嘿直笑。<-.
“你屁股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对不对?”
金神蓐收的亲娘、天皇伏羲的儿媳,这位徐娘半老但却风韵犹存的美妇説着就要上前去扒石年的裤子。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了!”
石年腾腾腾的倒退,一直被中年美妇逼入墙边无路可退时才急道:“我屁股上是有红斑,但却不是胎记,它是……它是……”
石年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中年美妇説的不错,他左边屁股上却是有一块红斑,看起来极为像胎记,可事实上那确实不是胎记!
关于这‘胎记’,在来到zhè gè 世界之前shi ji 上是没有的,甚至在风谷时都还没有,直到离开风谷而进入魔幻森林,遭遇到朱雀小娘们儿时才出现的。
没错,那‘胎记’jiu shi 在魔幻森林被朱雀真火给烧的!
説来也是奇怪,当日他被朱雀吐得一口朱雀真火烧伤了屁股,按理痊愈之后应当不会留下什么,毕竟他肉身强悍,血气澎湃。可偏偏就那一次被朱雀真火烧了之后,屁股上就留下了一块大红斑,为此他还被癞皮狗嘲笑了许久。
此时莫説那中年美妇了,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处于梦幻还是现实。
自己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原本应当是二十六岁,阴差阳错的来到zhè gè 就连史学家都无法què ding 具体为多少年前的时代,之后得纯阳圣水和赤鱬神鱼内外滋养,返老还童成十一二岁的少年 yàng ,至而今两年多时间,算是十四岁了。
偏偏中年美妇口中的‘石年’算起来也是十四岁,而且他还是被怀十二年才出生!
同样十四岁,同样平白无故的丢失了十二年……这是巧合吗?
如果这是巧合,那屁股上的红斑又如何解释?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和癞皮狗外,便再无人知晓此事,中年美妇又是怎知道的?
两个石年有着接连几件吻合的经历,虽説都有合理的解释,可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或许你本jiu shi zhè gè 时代的人,只不过遇到什么变故而去了未来。”
赭鞭中的药灵説出了自己的cāi cè 。其实原本他应当可以què ding 石年到底是古代人去了未来,还是未来人回到了过去的,毕竟它是石家的传家之宝,历经了多代石家人。可惜的是再没来zhè gè 时代之前,它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难道你还认为我有两对亲生父母,或是我不是yin xiàng 里父母的亲生儿子不成?”
石年对药灵的cāi cè 嗤之以鼻,不説药灵的cāi cè 是否过于天方夜谭,他自己就可以què ding 自己的父母jiu shi 亲生父母,而非诸如捡来的或是从哪领养来的。
“女登,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那中年美妇还要上前去扒石年裤子què ding 其屁股上是否有胎记时,屋外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子之声,还有yi zhèn ling luàn 的jiǎo bu 声。不一会儿,房门前便出现了三人,其中一人正是金神蓐收。
那三人中除了金神蓐收之外,还有一对中年男女。二人皆是锦衣加身,优雅出尘。男者剑眉星目,双眸炯炯有神,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威压,想来是久处高位。
而女者也极其艳丽,明明年近四十,却给人一种宛若二八少女般的错觉,洁白剔透的肌肤吹弹可破,完全没有一丝皱纹。且因其着绫罗绸缎华裳的yuán gu ,比中年美妇更具富贵之气。
中年锦衣男子扫了眼墙角忐忑的石年和幸灾乐祸的癞皮狗,而后将目光落在那中年美妇身上,説道:“女登,可是你打扰了这位小xiong di 疗伤?”
他们一家子本在祠堂为雷神立牌位,却听到这边传来动静,因为他是知道蓐收带回来一个受伤少年的,所以怀疑是冒冒失失的中年美妇打扰了石年。
名唤女登的中年美妇眼中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转过身紧紧抓住中年男子温热的手掌,指着石年説道:“夫君,他是我们的儿子!他是我们那失踪十四年的小儿子石年啊!”
女登话刚出口,在场中三人俱是一愣,尤其是那紧贴着中年男子的华裳美妇,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还不等那中年男子説话,一旁的蓐收抱着女登因ji dong 而颤抖的双肩,説道:“娘亲你这是太过思念弟弟的yuán gu ,他是叫石年,但却并非失踪了十四年的弟弟啊!”
当年尚在襁褓中的幼弟被神秘人掳走,蓐收是知道的,为此他还亲自遍寻人间大地数年之久,可却一无所获。
伏羲亲子,现今宛丘之主的少典也diǎn头道:“我们的儿子已经失踪了十四年,怕是早已经夭折,这位小xiong di 虽也唤石年,可天底下同名之人何其多,不能因此断定他jiu shi 我们的儿子。”
“我不会认错的,他真的是我的儿子!”
女登ji dong 的挣脱了夫君少典的手,疾步上前,走到石年的边上説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石年他天生金肌玉骨水晶身,他也是金肌玉骨水晶身!”
在几人双眼圆瞪之际,她指着石年那紧贴着墙上的屁股説道:“还有,他左边屁股上也有一块红色胎记!这两个特征单个来説或许可能是巧合,可怎么会巧合到一起?他们年岁一般大,又有寻常人无法模仿的特征,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他jiu shi 我的儿子!”
説着説着,她又是yi zhèn 痛哭,哭到激烈时再次将石年一把搂进怀里,眼泪好似断线的珠子般从眼眶滚落,眨眼间把石年的衣服打湿。
少典与蓐收这对父子对视一眼,后者上前将母亲ji dong 的拉开,而少典则上前扶着手足无措的石年的肩膀,浓眉拧成一条线,严肃道:“小xiong di ,这是不是真的?”
石年很想説这不是真的,可这话一説出口,怕是那中年美妇女登死活都得扒下自己的裤子辨认了,所以他只得diǎndiǎn头又摇摇头,苦笑道:“小子不敢隐瞒,她……她……説的绝大部分都对,水晶身也好,红色胎记也好,都准确无误,可……可那都是yi wài 啊!”
紧接着他将自己从万尸谷坠进纯阳圣潭,得圣水与赤鱬神鱼内外滋养而修成金肌玉骨水晶身,和在魔幻森林被朱雀真火烫伤屁股成就红色‘胎记’的事原原本本的説了出来。
屋内除了癞皮狗外的四人都听得很认真,可听完之后所有人都一副表情——不相信!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diǎn,确实让人难以相信,因为就连石年自己都不敢相信,怀疑是不是上天要自己回到zhè gè 时代,jiu shi 为了给少典和女登当儿子的。
“你jiu shi 我儿子,没有错的!”
不管石年怎么説,就算是説破的嘴皮子,女登依旧认定石年jiu shi 她的儿子‘石年’。
都説儿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眼前这少年有诸多与亲儿相吻合的特征,她又哪里还会想其他的?此时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若非蓐收一直拉着她的话,説不得又要上前抱着石年痛哭。
妻子如此,少典心中多少是有diǎn难过的,再加上石年在理论上确实jiu shi 自己那失踪了十多年的儿子,他当即説道:“小xiong di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前辈但説无妨。”石年只当少典是要自己jin kuài 离开,免得女登看到自己就哭闹,所以很爽快的答应了。
少典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道:“你也听到看到了,你确实与我儿诸多特征相符,暂且先不论你是不是我儿,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我请求你能唤她一声‘娘’。”
“呃……”
石年愕然,乱认爹娘的事他可不干,正待要开口回绝时,少典又説道:“我知道zhè gè 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但还请你念在为人父母对子女的渴望上唤她一声‘娘’。若实在不行的话,你可否认我们夫妻作义父义母?”
听到只是认个干爹干妈时,石年松了一口气,在少典与女登满脸期待间跪了下来,説道:“石年拜见义父义母!”説罢,磕了一个响头。
能认个有权有势的干爹干妈还是不错的,这才二十一世纪可是很流行的一件事。在那个时代他没能追流行,在zhè gè 时代总得追一下吧!
“儿啊!”
听到一声‘义母’,女登也不知哪里来的li qi 挣脱了蓐收的手,跪到地上就将石年抱在了怀里,又哭又笑的像个孩子。虽然只不过是个‘义母’,可天晓得她有多开心。
她坚信,总有一日石年会心甘情愿的叫自己一声‘娘’,而非是什么干娘。
“好!好孩子!”少典也有些ji dong ,眼中隐隐泛着泪花。
一旁的蓐收表情极其怪异,倒是那华裳美妇笑道:“恭喜夫君和女登姐姐喜得义子,附宝这便去zhun bèi 酒菜好好庆祝一番!”説完,转身li qu ,只是转过身的那一刹,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怨毒。
这府中住的都是伏羲的嫡系传人,晚宴上人并不多,就十几位,且大多都是少年。这一顿饭石年是吃的战战兢兢,碗里从来就没空过,基本上他刚吃完一口,女登便又给添满。也幸亏他饭量够大,这才没有被撑着。
饭后,女登又硬拉着石年到那间石屋唠家常,强逼着石年把这些年来的经历从头到尾的説了遍。直到天边鱼肚泛白,蓐收来此説石年还有伤在身时,她才依依不舍的li qu 。
石屋前的假山上,蓐收没有半diǎn在外的威风,像个普普通通的青年那般坐在自家的假山上,翻掌取出一个酒葫芦,拔开塞子灌了一口后,将之丢给了一旁的石年,説道:“这是以诸多灵物所酿之酒,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石年diǎndiǎn头,狠狠灌了一口后只觉得浑身舒泰,一边将酒葫芦递给蓐收,一边説道:“你相信我不是你亲弟弟吗?”
这里的每个人虽説将他当成是少典与女登的义子,可谁都认为他jiu shi 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石年,包括身为宛丘之主的少典,因为真的太巧合了。
“相信。”蓐收望着东边逐渐升起的朝阳,淡金色的阳光附上他的俊脸:“因为他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