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他们已经坐上了出租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明要杀院长！”郑宇简洁明了地回答。
“什么？！”林静张大了嘴，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郑宇注视着前方，眼看天色昏沉，竟然有下大雨的前奏。天上层层乌云聚拢，只怕这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了。
“上次去见徐明的时候，我在他的床下装了窃听器！”
林静想起郑宇之前那个出其不意的俯身，当时只是以为他在使用压迫手段，谁知道居然是一石二鸟之计。
“这些天来，徐明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刚才，手机想起专门设定的铃声，我就知道肯定有事情要发生了！”
郑宇语气冷冽，双眼如两汪冰泉，深不见底。
――
郑宇接听监听时。
精神病院，徐明的病房中。
他不知哪里来的好兴致，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泡着茶。
看他熟练的手法，倒是一把好手。
反正他是就个疯子，别人看来，也只会觉得他在自娱自乐吧！
疯子的世界，没有人会懂，也没有人想懂。
清韵茶香已经难掩香气，偷偷从茶壶中溜了出来。房间里满是清新好闻的味道，别有一番舒畅之感。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打开。
“先生，我来了！”
来人一身黑衣黑裤黑鞋，就连头上戴着的都是一顶黑帽。
但是比穿着更黑暗的是他的眼睛，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一眼望不到底。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嗯！来喝杯茶！刚泡好的！”徐明表现出了少有的热情。
那人就着沙发边缘坐下，屁股只占了一小块，脊背挺直，这做派，看起来竟然和军人有几分相似。
“好茶！”他也是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茶杯。
“任务完成！现在完全听从您的差遣！”
那人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脚后跟并拢，鞋底一碰，掷地有声。整张脸都在诠释着什么叫做严肃认真。
“好了好了！你这一套还是改不掉！”
徐明挥挥手，示意他坐下，不要那么拘谨。
“你知道这套茶具是什么做的吗？”
那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对茶道这些他就是个门外汉，不过要谈起杀人，绝对没人比得过他。
徐明见他久不答话，也知道自己问错了人，便自己替他回答了。
“是紫砂！”
徐明拿着茶杯在手指尖晃悠了几圈，才放到嘴边细细品尝着。
浅酌一口后，似是叹息着说道，“茶是好茶！人，却不是好人！”
“是谁？”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那人嗅到了血腥的气味，看来他又有事要做了！
“一个……聪明过头的人！”徐明边思考边说。
“该死！”那人的语调里充斥着冰冷，嘴边还溢出一道微不可见的弧度。
“你也很聪明！”徐明故意试探道。
“先生！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那人反应很快，立马从座位上弹起，屈身鞠躬九十度。
“你当然不会！”
徐明将杯中剩余的茶悉数喝下，轻咂一口，不知是满意这茶的味道，还是满意眼前这人极尽忠诚的态度。
“要我怎么做？”那人听得徐明的话，才直起身子。
“就像你说的那样！”
徐明没有明说，却已是满脸杀意。
“他是博爱之家的院长，你应该也知道吧！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他负责的！不过前阵子出了纰漏！”
徐明向后一躺，将身子全都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派轻松。
“本来逃的远远的，不就没事了吗？他还硬要自作聪明，和警察玩花样！总之，现在他不死也得死了！”
尖锐的发音刺痛耳膜，可是那人却毫无反应，大概是见过太多死亡了吧！
眼见永远比耳听更加鲜血淋漓。
“他现在就在城郊的旧仓库里！今晚，就看你的了！”
徐明朝他比了个“八”的手势，又侧过去，对准他的脑门，手指无声地向上挑了一下。
“是！先生！”那人依旧挺直了身躯，心领神会。
病房的门被关上，一室茶香更是浓郁。
除了床沿下的窃听器收录了所有的罪恶，其他平静如初。
窃听器的那头，郑宇已经疾步跑出……
――
“城郊旧仓库？”林静听完整个经过，不寒而栗。
“没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郑宇眉头深锁，又朝窗外看了一眼，黑云压城，也许那人会提前行动。
林静也察觉到天气的异常，整块天空就像要塌下来一样，在人心上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黑纱，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城郊旧仓库那么多间？我们要怎么找？”
林静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那就要看天公作不作美了！”
郑宇嘴上答着，心里却想：要是现在下雨，就会促使那人提早行动，到时候定然有痕迹留下。可是这样一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就相应减少了！很有可能，见到的就是院长的尸首了！
林静听完后沉默半晌，她明白郑宇的意思。
无论如何，院长不能死！
“不！哪怕一间一间的找，我也要找到他！”
“我明白了！”
郑宇轻笑一声，释然许多。
与其仰仗天地，他宁愿仰仗自己！
出租车很快赶到了城郊，刚下车，大雨就倾盆而下，将两人淋得透湿。
“该死！偏偏这时候下！”郑宇低咒一声。
这下他们自己的脚印要先留下了！
林静努力睁开眼睛，却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得紧紧闭上。一开一合间，眼前早就一片朦胧。
“现在怎么办？”
“找！”
为今之计，也是最笨的办法！他们别无选择！
“你从那头，我从这头！有消息立马电话通知！”郑宇当机立断。
“好！”
地毯式搜索就这样在滂沱大雨中拉开了帷幕，两道身影不停地在仓库中穿梭，浑身狼狈不堪。
没多久，林静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的手已经被冻得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地接听来电。
“找到了！八号仓库！”郑宇故意压低的声音缓缓传来。
八号仓库外，郑宇正通过墙上的缝隙朝内窥探着。
里面的一个人身材魁梧，全身黑色。院长已经被打昏在地，不省人事。
那人机警地环视了一圈，才继续展开行动。
郑宇连忙挪开，将身子紧贴外墙，呼吸一滞。
为什么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他们曾经碰过面？
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准备就绪，时不我待，该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