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南街格外冷清,街边的店铺早已打烊,街旁的路灯散发着橘色的幽光,整条街的气氛静谧得令人屏息。
裔凡背着楠星月思索着:“这附近安全的地儿,除了自个家其他地还有哪?可是这么晚了背个陌生女孩回家,好像有些令人浮想联翩呐!”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忽地回头偷瞄一眼女孩,又道:“她的声音那么好听,不知道长什么样?”
“噼…啪…噼…啪…”身后传来一阵玻璃爆碎的声响。他回首望去,身后的路灯正由远及近的逐排爆裂,晶莹的碎屑在空中飘散。之前在医院经历的事件仍惊魂未定,如此诡异的现象哪还敢存有好奇心,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恐惧感。他托稳楠星月,一个劲地朝前猛跑。
身后的爆裂声响愈来愈近。匆忙间,他拐进身侧的岔口,这是一条由两幢公寓楼间隔而成宽度不足两米的小径。地面突然开始震裂,脚下的路不断分解成不规则石块,陷入地下的黑暗,裔凡惊恐地朝尽头的光点冲刺着,颠簸的路面将眼前的景象都扭曲着……
“仅一步,再跨一步,一步就可以了!”裔凡内心呐喊着,身体所有的机能已到达极限,体内翻江倒海的触痛感,让五感变得异常敏锐,每一刹那都成煎熬。
裔凡凭借顽强的意志抗争着,几乎虚脱的他,用最后一丝力跃出小径的尽头。他不停地喘息,脚下的双腿已经完全脱力,不住地在那颤抖着。
身后路面竟已完全隐没黑暗中,深不见底,奇怪的是两旁的楼宇仍无损地屹立在那。
他已经无力再去思考这个异象的始作俑者是谁。转而继续朝身前的绿林跑去,心道:“借着这片掩护或许能摆脱它们。”沿着蜿蜒的石板路,直至密林深处,他的视线忽然变得模糊起来,脑中又隐隐作痛,他放慢脚步,调整呼吸,心中恼道:“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先是晕倒,现又看不清,这病敢情是愈发俞重了。”
突然他的脚腕处一紧,一股电流刺痒的麻痹感从脚掌扩散至全身,身子骨不由自主地抽搐在地,背着的楠星月也跟着一起侧翻在地。
“楠…星月,你…没…事…吧?”裔凡颤声喊道,见她没回应,他强扭着躯干,伸直右手想去勾她的右臂,将她拽回身前。
“啊!”裔凡吃痛叫了一声,一只黑靴踩住他伸出的手背,那人低头一脸鄙夷地望着道:“卡多,真的是这个人类躲过泰的星移芒阵的吗?怎么看都不像啊!喂,臭小子,你是谁?”说着,他收回缠住裔凡脚腕的电鞭,用手指了指楠星月,那只踩住裔凡的脚越发往下使着力。
裔凡感觉不到电流的麻痹感后,右手的疼痛却越发得强烈。他仰头见那人和里尔一样穿着黑袍,左脸颊纹画的三条菱形图案直延至颈部。他思量着:“看样子,他们应该是里尔的同伴。”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我还认识你爷爷呢!”裔凡胡乱答道。他蜷起躯干挪动屁股,同时左手从腰间掏出那把方才捅过狼的水果刀,庆幸那时捡回一直兜着。话音未落,左手一刀狠狠刺进那只踩他手的黑脚。
“唉呀!臭小子,你真活的不耐烦了吗,敢刺我?”那人后退一步,抬腿取出刀刃,扬起银色的电鞭,朝着裔凡的背身一阵猛抽,紧接着将他踹飞进密林里。
“鲁克,别管那人类了。正事要紧!”卡多出言制止仍欲追向密林的鲁克,然后屈膝伸指探着楠星月的鼻息道:“她没事。泰,带上她,我们即刻回圣域复命。”
一旁的泰双手结印,楠星月的身体慢慢浮起,地上出现的五星芒阵伸出五根菱形石柱,蓝色的萤光在石柱间波动,当那萤光汇聚至石柱顶端完全封闭时,里面的人突然不见了。泰怒道:“卡多,不对,是幻象,她人呢?”
幽暗的密林深处,空中一轮皓月的光亮透过绿荫点点映射在一颗樟树下,楠星月检查着裔凡的伤势,柔声关切道:“是不是很疼?”
裔凡红脸呛着声,逞强道:“还…好,还…好,我没事!”
“别逞强,你的肋骨与背身伤的有些重。先暂且忍着点,离开这儿后,我就给你疗伤。”楠星月半蹲身子,抬起裔凡的右臂挂在后颈。
“嘿嘿!郡主,可惜呀!我们都以为追到不上。你倒是和你父亲一样仁慈得很呐!为一个下贱的人类,白白浪费逃跑的机会,真是不值!啧啧!”鲁克阴阳怪气地讥笑道。
卡多从后面走近,咄咄逼人地问道:“郡主,你可见到里尔了没?”
“卡多,不必问了。里尔哪是她能应付的,若遇上了哪还轮得着我们,早带她回去邀功了。”泰也从侧面走近,应答道。
楠星月没理睬他们,用余光扫视四周,发现卡多、鲁克和泰呈三角势,将他俩围在正中间。
见势对裔凡悄声道:“他们三个一起我打不过。那时对付一个里尔已经让我倾尽全力,甚至用了禁忌之力,你如果再跟我一起,肯定会死。待会儿我来挡住他们,你就快跑。想来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来追你的。”
裔凡没答应,反问道:“那你呢?之后怎么脱身?”
见楠星月默不作声,裔凡继续道:“如果你不能安然地脱身,我也不会走的。哪有拿女人当盾牌,自己逃之夭夭的!”
“难道你就不怕死吗?”楠星月诧异道。
裔凡坦然道:“死?谁不怕死!但是我已是将死之人。自从查出患脑瘤晚期后,生命亦就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回想今夜发生的一切,也许与你相遇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我们虽相处时间不长,但也算患难之交了。与其在剩下的时间里等死,我更愿意用最后一丝生命来保护你。”他说得真切实意,语气中包含着诸多感慨。
@p看k正u版章qg节上;8k\-网
楠星月凝神看着他确认道:“你真的确定吗?愿意一直保护我,直至生命的终点?”
“当然,我愿起誓!”裔凡不假思索地道:“虽然我没你一样的力量,但我愿意燃尽生命最后一滴血,为你挡下所有的一切危险。”他眸子里散发出坚定的光芒与毅然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