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杭州,秋意渐浓。一阵凉风飕过,扫起散落的黄叶。
正值午后,一辆鸣笛闪灯的救护车在街头穿行,最后停靠在一所西郊的综合医院门口,驾驶座上跳下一个蓝衣大褂的救护医师,迅疾地打开后车门,提起担架往外送。
医诊大楼门口等候许久的青年女医生焦急上前,拿起医用手电拨开病人的眼帘,用光线试探他的瞳孔,同时向一旁的救护医师问道:“浩哥,病人是不是休克了?”
“嗯!我们赶到时,他已出现休克的症状,虽已做了应急处理,但发现他的生命体征正逐渐消失!”救护医师表情严峻,一边说着一边协助青年女医生一同将担架推往走廊深处。
住院部三楼走廊西侧的一间病房内,幽淡的月光在窗前拉长着倒影,若隐若现。
一间用蓝色帘布隔起的单床上,躺着一位少年。透明的氧气罩上映着他呼吸的雾气,胸口盖着一层白色的薄被。床头直立的铁杆上钩着药水袋,串着细针管扎进他的左手背,右手的食指上掐着一个灰色的仪器夹,漆黑的电源线从这头连至另一头床柜上的监护仪,上方的屏幕正不断更新着血压与心跳。
“滴…滴…滴…滴…”或许是仪器不间断死板的声响催醒了病床上的少年,他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白得有些泛黄的吊顶。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格外刺鼻,他眉间紧锁,双手握住床边的钢架,勉强撑起上身,屁股用力向后挪着,使劲地靠向床头。
少年努力回想着:“我怎么进医院了?”
一阵阵绞痛感刺激着脑神经,他回想起三个月前医生写下的病理诊断书,自语道:“难道真的是脑瘤吗?”他用力拍额头转移痛感,余光似乎瞟到墙角那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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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下意识地抬头,见墙角处有一只全身黝绿,体形若狼的怪物伫立在那,它的身后垂着一条长满倒刺的粗尾,一对闪着绿芒的眸子,正死死瞪着少年。
两对眼睛就如此诡异地相互注视着,不久那怪物先抖动了下鼻尖,嗅着空气中的气味,突然抬腿朝少年迈近。
“滚开!”少年惊恐地叫道。下意识从一旁的柜子上,摸起一钢杯朝它头上砸去,“咣当”一声,杯子从那怪物的左额反弹敲向墙面,它摇晃着脑袋,愤怒地露出利牙,欲扑向少年。
这时,病房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嗷嗷的惨叫声,它迅速调转方向朝门口冲去,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少年惊魂未定,心中怵道:这是什么鬼东西,看着像狼,但体格比狼还大些,身体竟是发绿且透明。我这该不会是没睡醒吧!
他撸了把脸孔,努力保持清醒,心中的好奇驱使他拔下手背的针头,偷偷地摸到门口。
浓重的灰雾弥漫着整条走廊,仅有墙边“安全出口”的灯牌闪烁着光亮。
他沿靠墙面,双手把住扶栏。在走廊东面那,隐约地瞧见一团影子在晃动。他想看得清楚些,蹑脚悄悄凑近,发现十多头和刚才长得一样的怪物们,呈半圆的阵势将一人团团围住,它们的眼中充满着愤怒与杀气,嘴里还不时地发出令人厌恶的低吼声。
被围着的那人一袭黑袍兜顶,衣边处绣着金丝细纹,一时瞧不见他的容貌,只是宽大的黑袍让他的体形显得有些娇小。
突然最前排的一只怪物嗷叫一声,率先腾空跃起扑向黑袍人,那人手中霎那间多出一把形状如新月般银色的剑刃,光影一闪便将那直率先扑向他的怪物截成两段。其它的怪物们并未因同伴被杀而震慑,反倒更为恼怒,同时从各个方向继续扑向那人。
那人好甚灵巧,闪避的同时,双手剑刃齐舞,贴近的怪物无一不被斩成数块,瞬间地上满是尸体残块。但怪物们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个回合后,那人似乎不想再纠缠,忽地一个纵身跃出它们的包围圈,直奔上楼的台阶。怪物们极度亢奋,紧追不舍地朝他身后猛扑,一转眼功夫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少年战战兢兢地靠近,见方才打斗的地上满是支离玻碎的残肢,但却没有血迹,每个尸块的截面也异常平整,而且还散发着灰雾。随着雾气的愈演愈烈,尸块亦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全部消散在空气中。
“咦,怪不得走道的雾气如此浓重,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少年寻思道:“难道是什么科幻片中出现的异形怪物?”他的心中总想上去探个究竟,但转念又道:“这些怪物体型不小,看着颇为凶猛。我得找个趁手的工具防身才行。”
微弱的亮光指引他进护士台,里面的护士们都扭曲地横卧在地,她们的颈部和部分肢节都被咬得血肉模糊。少年不忍多瞧,在一旁的抽屉里翻捣着,找到一把似匕首的水果刀,在手中摆弄了下,别入腰间。心道:“不知医院的手术刀在哪,记得电影中常有手术刀杀人的经典桥段,那玩意利落,一滑一个准。哎,现也不能苛求什么!”
离开时,瞧见角落的推车上放着两瓶酒精,灵机一动:“动物都畏惧火炎,遇到猛兽时火可是最佳利器,我带上这两瓶酒精,再揣个火引子,定能防身。”当即抱起两瓶酒精,塞进一旁的铁桶,再从抽屉里鼓捣出一盒火柴,追上楼去。
楼顶的门半掩着,被风吹得怪声连连。
少年提着铁桶躲在半扇门后,发现屋顶中央的天台水箱那雾气最浓,依稀能望见那些怪物们仍围着黑袍人。看样子那人没吃亏,因为地上散落着不少怪物的尸体残块,但那人的呼吸有些急促,看似很疲惫。
“呼…咕噜噜!”少年的身后忽地响起呼气声,他回首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只怪物,它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这怪物的左脑肿着胞,像是刚在病房内被自己用杯子砸过的那头。
少年心底涌现的恐惧感侵遍全身,不等怪物做出下一步动作撒腿就跑,那怪物见状张大了血口,腿上卯足了力一个劲扑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