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毕彦君瘸着脚走过去问。</p>
“行吧,差不多,过了。下面从架着你往里拖开始,机器,从门口往里拍,老毕你得挣扎,脚下面有点动作,把灰打起来,看着激烈点。”</p>
“好。嘶。”</p>
“你怎么了?”</p>
“这俩小伙这大皮鞋,把我脚踩了,没事儿,来吧。”</p>
萧导笑了一下,指了指张兴隆和魏巍:“加点小心。”</p>
准备好,两个人架着毕彦君。</p>
“开始。”</p>
“啊,哎,哎哎。”毕彦君把重量完全放到张兴隆和魏巍手上,两只脚使劲儿的扑腾,地下的乾草枯枝扬起浓浓的灰尘。</p>
电视里可能看不太清,但是现实里仓库里全是灰,导演一喊停补光的小孩儿回转就往外跑,一阵咳声想起。</p>
都来到外面等灰落了一会儿,再进来接着拍。</p>
张兴隆和魏巍把毕彦君压在麻袋上,魏巍从袖子里露出一根竹籤,然后比划着往毕彦君身上扎几下,两个人做出凶狠的表清,毕彦君停止挣扎,然后翻白眼,伏倒在麻袋上。</p>
这个镜头反覆拍了六七遍,要么是三个人表情对不上,要么是魏巍扎的不到位,然后远镜头,近镜头,特写,来回折腾了半天,可算是过了。</p>
大伙都鬆了口气,张兴隆把毕彦君扶起来,几个人来到外面。</p>
“你真扎着我了。”毕彦君看了魏巍一眼:“扎好几下,挺疼的。”</p>
魏巍赶紧道歉:“没控制好,刚开始我没敢,导演又说不行,后面我想扎近点,结果还得使劲儿,就没拽住。我也感觉到了。对不起对不起。”</p>
“幸亏没尖儿,要不然得给我扎几个窟窿出来,那可得算工伤了。”</p>
签子就是在边上找个了木棍,场务用刀削了几下,像筷子似的,不过捅身上也疼。</p>
说笑着来到外面,萧导把镜头看了一遍:“行了,今天就这样,挺好。收拾东西吧,天也不早了。”</p>
大家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东西设备,毕彦君笑着和大伙打了下招呼自己开车走了。</p>
“还管饭不?”张兴隆给魏巍递了根烟问。</p>
“还管你住呢,要脸不?”</p>
“饿了,折腾一下午。中午就吃的那点东西,你不饿呀?”</p>
“饿,回去吃吧,你回哪?”</p>
“车到哪我就回哪呗,也不能送我,你呢?”</p>
“我回公司一趟。”</p>
“那我也去吧。”</p>
那边招呼上车,两个人扔了烟头上车,离开这个废弃的猪场。</p>
那个小武警的小孩儿有点郁闷,坐在一边垂着头不吱声,他的镜头不要了。</p>
导演试了试感觉他不行,太激动了,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个镜头就乾脆不要了。</p>
本来张兴隆和魏巍从大门往仓库门口走的时候,后面小武警要晃一下的。没了。</p>
回到北影,已经五点半子,这边还没下班,屋里有十来个人,有个副导演在这选什么角色。</p>
“你不试试?”张兴隆捅了捅魏巍。</p>
魏巍看了看那个副导演摇了摇头:“没意思,你要去就试吧。”</p>
他没兴趣的肯定就不是什么大导演大剧,张兴隆也没了兴趣,坐下来点了根烟看着那些小男孩小女孩围着副导演套近乎。</p>
“谁普通话说的好?来说几句,这个有几句背景台词。”</p>
背景台词就是不是正戏,好比主角经过的时候在边上念出来,做为背景的一部分,可能连脸都露不着。</p>
就像有些镜头里面的酒楼,一进去,喝,吃啊,拿酒拿酒,差不多就是这样的。</p>
不用想,找这些临时演员也肯定是做背景板,坐在那装样子或者路过那种,运气好的镜头一扫而过,大部分什么都没有。虚化了。</p>
难怪魏巍没兴趣。</p>
“你们拍完啦?”老闆笑着问张兴隆和魏巍。</p>
“嗯,折腾了大半天。”</p>
“估计能上几分钟?”</p>
“三四分钟吧,我俩单独的加上和毕老师的,有四分钟了。”</p>
“还有单独的戏分啊?行啊,老张你是第一次吧?可以了呀。”</p>
“时间有点短。”张兴隆撇了撇嘴。</p>
“可拉倒吧,给你拍一集得了呗?”魏巍看了张兴隆一眼,大伙笑起来。</p>
“临时群众演员这就可以了,那镜头都在,以后说不上哪个导演就看中你了呢。”老闆笑着说。张兴隆摇了摇头,这话也就是忽悠一下这群小孩儿吧。</p>
“巍子,你那个,拍那个片儿,什么时候上映啊?”</p>
“香港早演了,去年就演了,国内不知道,说是什么地方得改,早晚演就行呗。”</p>
“演的什么呀?香港片啊?”张兴隆接过老闆扔的烟问。</p>
“那可牛逼了,巍子给刘德华配戏,大电影,等演了你去看看。巍子演个警察是吧?”</p>
“嗯,”魏巍有点小得意:“他个太高了,有个镜头我拍他肩膀,差点拍不着。”</p>
“叫什么呀?”张兴隆问。</p>
“谁知道叫什么,大只佬?大只佬。国内叫什么不知道呢。”</p>
“大块头有大智慧,名早就定下来了,就是片子没过审。”</p>
“那我得去看看,欣赏一下魏兄的风采,话说有电影你叫叫我呗?我又不要钱,多好啊。”</p>
张兴隆碰了魏巍一下。他跟着出来演戏不要钱,几十百八块钱要了也没意思,还不如落个人情。</p>
“有机会吧,电影的机会得等,电视剧有的是,现在辫子戏到处在拍,你演不?戴个发套下跪磕头那种。”</p>
“不演,除了我妈我爸我谁也不跪。”</p>
“靠,这是拍戏,那些主角不也得跪呀?”</p>
“他们是主角啊,让我当主角,我也跪。”</p>
“滚。”</p>
边上五号搂那边就正在拍辫子戏,天天从那走都能看到院子里一群太监宫女的。</p>
……</p>
九月,张兴隆工作的公司不行了。</p>
也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儿,突然就人心惶惶的,开始传言公司要倒闭了,老闆赔了几千万。</p>
老闆不常来公司,他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他要一来大伙就得加班。</p>
平时都是老闆娘管理公司,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她偷着拿走了多少钱,公司谁谁谁是她的小白脸什么的,销售总监是老闆的小三儿,现在在这就是白养着给她钱。</p>
好复杂。</p>
没过几天,果然不行了,公司虽然没黄也差不多了,办公室和业务这边大裁员,说是老闆要转去做电子地图了,和联通的合同给了小三儿,也就是那个销售总监。</p>
老闆娘据说是和谁跑了。</p>
张兴隆这些事都不清楚,就知道老闆娘和周小欧的关係确实好,别的,时间短不了解。</p>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失业了。</p>
总监那个秘书,叫石力的小女孩儿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说是全国工商联下面的一个什么网站。</p>
其实北京大部分所谓这样的公司都是私人的,要么是有点合作,要么是有什么合同往来,事实上并不存在什么统属关係。</p>
就像张兴隆原来这家公司,其实就是联通的合作经销商。</p>
但他还是去了,总比自己到处乱撞乱找强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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