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有些惊讶，挑眉，倒是顾云霖没有太大波动，好像已经知道秦鱼不一般一样。</p>
如果一般，他就用不着坐下来跟她“慢慢聊”了。</p>
说是聊，可以被娇娇理解为“凡人版各种套路勾心斗角”。</p>
秦鱼当然否认，“顾帅真幽默，我杀你做什么….”</p>
“帮北平铲除我，这个理由还不够？”</p>
“那死的为什么是顾云风？”秦鱼迅速反问。</p>
这是逆推，她笃定顾云霖不可能认为她是来杀他的，这没道理啊。</p>
所以她跳过这个话题，说：“而且相反，我是特地来上海跟你合作的。”</p>
顾云霖惜字如金，却一语中的：“地图”</p>
“对，地图，二永远大于一，作为上海霸主的顾帅你跟北平萧氏联手，你不觉得这是双赢吗？”</p>
“有一个成语叫与虎谋皮。”</p>
“顾帅自己也是虎。”秦鱼说。</p>
莫不是还能否认自己不是？顾云霖没有否认，秦鱼继续说：“双虎谋狮皮是正常精准的策略，战役中，阶层对等，种族对等，利益对等，三种都满足，我想不出这种合作无法成立的理由，如果有，那就是我们现在遭遇的——比如疑似作为使者的我莫名其妙就杀了顾帅你的弟弟。”</p>
顾云霖：“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杀了云风陷害你们，好让这次合作无法达成？”</p>
“对，如果有人跟我一样都认为顾帅你跟北平会联手，那么他们必然要做些什么阻止，现在这种手法显然很成功。”</p>
秦鱼合理分析合理怀疑铁打地祸水东引。</p>
至于引到哪里去，顾云霖自然有怀疑的对象，这点秦鱼不打算多费口舌，省得说多错多。</p>
顾云霖果然沉默了，仿佛在思索什么，但过了一会，忽然起身走了。</p>
这算是过关了？</p>
他一走，秦鱼过了好一会才得到娇娇有气无力的传音。</p>
“鱼，刚刚好像有人一直在附近盯着我….”</p>
“现在呢？”秦鱼心里一紧，莫非又是一个庄先生那样厉害的人物？</p>
“应该跟顾云霖走了，真可怕啊，我差点就暴露了…”</p>
娇娇心有余悸，但还是准备救秦鱼，或者再摸索下这个牢狱....</p>
秦鱼思索了下，却让娇娇别动。</p>
“你再熬一会，我觉得那人应该还没走....而且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逃走了，这屎盆子就真扣我头上了。”</p>
秦鱼不甘心就这么背上谋杀顾云风的罪名，娇娇也怕死，就乖乖照做了，足足窝了到傍晚饭点才走——饿死个人，实在忍不住了。</p>
不过他估计那人也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p>
不过也正是大晚上，秦鱼两人也饿了，有人来送饭。</p>
“还有饭？待遇不错啊。”</p>
苏蔺说她心挺大，还能开玩笑，但也说：“就一份。”一碗饭一碟菜，其余没了。</p>
让他们两个吃一碗？</p>
何必这么抠，除非是.....</p>
“秦小姐，请出来，顾帅有情。”那副官板着冷脸来叫人。</p>
苏蔺皱眉，叫秦鱼一个人过去？</p>
秦鱼也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但想了下，没拒绝，起身后理了下衣服，这个动作让苏蔺眉头皱得更深了，但他没说什么。</p>
“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秦鱼忽然问他。</p>
苏蔺斟酌了下，正要开口…秦鱼说：“比如你等我回来，这份饭菜你不吃，等我回来给我吃什么的。”</p>
这才是有绅士风度的爷们正确打开方式啊。</p>
本土已经即将步入玛丽苏阶段世界的秦鱼上纲上线起来，民国男人表示有点吃不消。</p>
副官：“…..”</p>
苏蔺低眸，修长手指拿起筷子，舔了下，在菜盘里搅动了下。</p>
秦鱼：“…..”</p>
副官：“…..”</p>
我觉得你的人设可能有点崩。</p>
——————</p>
顾云霖应该等了她有一会，门一打开，屋里灯光柔软，本在闭目休息的她睁开眼。</p>
副官看了看清汤挂面尤显露清丽秀美的秦鱼，撇开这女人的做派跟厉害，外表上的确像是大佬们会喜欢的那种</p>
小女人。</p>
他仿佛懂了什么，于是乖乖拉上门。</p>
门一关，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孤男寡女的，还是阶下囚，秦鱼下意识就猜想这顾云霖是不是想对她图谋不轨。</p>
用身体来救命什么的....秦鱼斟酌斟酌，好像也不是那么排斥。</p>
——如果这是有效的搏命手段的话，她也不能排斥。</p>
她得活着。</p>
乍然想到这个，秦鱼忽有点讥诮感，秦鱼啊秦鱼，就算没有未来的遭遇，你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p>
顾云霖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讥讽？</p>
莫非是在讽刺他？</p>
双手交叠，他身体往后面椅子靠去，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p>
“吃饭？”秦鱼目光一扫，没看到饭菜。</p>
顾云霖笑了，真正的嘲讽，“这里没有别人，也只有你我两人，有些话，别人是听不见的，但….”</p>
但什么？秦鱼看到他交叉的双手左手食指往后翘了下，指着....那扇窗户。</p>
窗户？上面挂着单薄却风雅的法式飘纱帘，还有这暖黄似烛的灯光。</p>
暧暧昧昧的情调。</p>
秦鱼目光一闪，嘴角扯了下，走过去。</p>
当窗子外透着窗帘看到背对坐着的顾云霖欠身跨坐了一个女人.....因为是跨坐在大腿上的，所以她还高了他一头。</p>
她低下头.....</p>
这一夜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p>
——————</p>
深夜秦鱼才回来，还换了一套衣服，身上也有沐浴露的味道。</p>
苏蔺看了她好一会，什么也没问。</p>
倒是秦鱼留意到了地上的饭菜，都凉透了。</p>
“丫，你没吃啊?”秦鱼有些惊讶，苏蔺说：“不好吃，也就不好吃了。”</p>
他这话刚说，秦鱼就拿起筷子吃起来了。</p>
苏蔺脸一沉，“那筷子我….”</p>
“这不是原来的那份，你换过了，是特地留给我吃的吧，不过他们竟然也肯给你换。”秦鱼饿疯了似的，说话的时候都不肯抬头。</p>
苏蔺没解释自己怎么办到的，因为只是小事，不值一提，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走了一圈，忽问：“他没给你吃饭?”</p>
秦鱼夹菜的动作停了下，但没回头，只吃着，过了一会才轻飘飘说：“是啊，挺坏的吧，我把他喂饱了，却连一碗饭都不肯给。”</p>
这话够直白了吗？苏蔺沉默良久。</p>
秦鱼以为这厮又不想理她了什么的，结果刚吃饱放下筷子要收拾，修长手指伸过来，主动拿了筷子跟碗碟，把它们塞到牢门外，回头对她说：“我很抱歉。”</p>
秦鱼：“？？？”</p>
啥玩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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