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管事手下留情,我代刘晨先行谢过,”突然,一个声音传來,话语像在求人,却非低声下气,反而中气十足,充满了威严,
“皇甫家主來了,”
闻声辨人,对于掌管西凉郡三大主宰家族之一的皇甫雄,他的声音众人又岂会认不出,
众人赶忙站于两边,为皇甫雄让开一个通道,
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八位大汉,为首一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着淡金色锦衣,浓眉大眼,相貌极其威武,不是皇甫雄还能是谁,
皇甫雄身后,几个大汉龙行虎步,却是皇甫家能够主宰西凉古郡沉浮的真正皇牌,两大筑基后期,五大筑基中期,
萧二爷心中一凛,
他现在是筑基巅峰,本以为应该和皇甫雄处于同一境界,但他突然发现,他居然看不清皇甫雄,只能证明,他与皇甫雄之间,依然存在着不可忽视的差距,
更何况,皇甫雄身后,还站着二位同样是筑基后期的好手,
念及此,一股迫人的压力扑面而來,萧二爷终于出现了些许紧张,
他的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想起先前萧三爷说过的话语,暗忖:“老三说的对,以前已经给萧家丢脸太多次了,这次既然少家主要大摆鸿门宴,说什么我也不能拖后腿,那么,萧家的强势,就由我开始吧,”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紧张,双眼一眯,看向來人,大笑道:“哈哈,原來是皇甫家主,贵客临门,真是蓬荜生辉,小六子,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带皇甫家主到宴会大厅,怠慢了贵客我拿你是问,”
他打了个哈哈,声音不卑不亢,同样中气十足,扣紧刘晨的双手不但沒有松开,反而越扣越紧,
“是,二管事,”但见一个同样小厮装扮的下人走來,对着皇甫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皇甫雄不为所动,双目一凝,看向萧二爷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似在重新认识萧二爷一般,
半晌之后,皇甫雄的脸上出现了些许郑重,深吸一口气道:“且慢,萧管事能否先行放手,既然萧管事已达筑基巅峰,又何必跟刘晨一般见识,”
“什么,萧管事已达筑基巅峰,”在场众人震惊,而后恍然,看向萧二爷的眼神满是敬畏,
“怪不得啊怪不得,刘晨这次是栽了,踢到了铁板,简直是自寻死路,”这是众人的一致心声,
“哼,此人几年來一直侵占萧家的财产,我萧家大人有大量,一直沒跟他计较,沒想到今天,在萧家十年诞辰之日,此人还敢蹦跶出來,真当我萧家无人可欺吗,如果今天我放了此人,我萧家的脸面何在,”萧二爷冷哼一声,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刘晨心中更是一片冰冷,
自从萧布衣无故失踪之后,西凉郡上下就在三大家族的怂恿之下,或多或少地对萧家进行了打压,几年下來,就使萧家从一个一流世家,变成了现在这副摸样,连一个二流世家都排不上,
这几年來,萧家一直忍气吞声,沒想到今天,萧二爷居然在众人面前提出來了,还是当着皇甫家主的面,一点也不遮掩,显得底气十足,秋后算账的意思尽显无疑,
萧二爷凭什么,难道就凭他筑基巅峰的实力,
不可能,
要知道,不说皇甫雄这位成名已久的巅峰人物,单单皇甫雄身后那几位,也弱不了萧二爷多少,
萧二爷如果自以为突破到了筑基巅峰,就能与皇甫雄叫板,那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接下來应该是皇甫雄含怒出手,萧二爷招架无力,无奈妥协的一幕了,众人看着皇甫雄,如是想到,
然而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皇甫雄好像并不恼怒,又如同忘记了刘晨的死活一般,看向萧二爷的双眼中满是欣赏,
“有勇有谋,关键时刻临危不惧,敢于担当,萧管事,这一直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还是我以前对你说的那句话,我皇甫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皇甫家管家的职位为你而待,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萧家这个平台终究是沒落了,你得承认,你需要的是一个更大的舞台,”皇甫雄开口招揽到,
原來,打从萧布衣失踪之后,皇甫雄从來沒有停止过对萧二爷的招揽,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二爷一直不为所动,
众人心中震动,眼神火热,满眼羡慕地看着萧二爷,恨不得开口替他答应,谁都知道,皇甫家管家的权力有多大,只要脚抖一抖,西凉郡都要震了三震,可谓一步登天,
萧二爷双眼一眯,脸上出现了些许意动,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开口答应之时,萧二爷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多谢抬爱,萧风奇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不过,我萧家倒是缺少一位像皇甫家主这样有能力的执事,不知道皇甫家主意下如何,只要皇甫家主有这个意向,我萧家的大门同样永远为你敞开,”
此情此景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沒听错吧,萧二爷居然在招揽皇甫家族的族长,这是一个笑话吗,众人看着萧二爷,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
皇甫雄双眼一缩,两眼迸射出两道寒芒,看着萧二爷,脸上淡定的表情已然不在,出现了些许怒容,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皇甫雄,
不错,他是爱才,但爱才,可不代表他皇甫雄能一度容忍别人对他的挑衅,如果才不为他所用,他更愿意,,毁才,
“就怕萧家的水太浅,撑不起我这条大船,”皇甫雄冷声道,
“哈哈,皇甫家主放心,我萧家的水,今天过后不敢说最深,但也绝对不浅,养你这条大鱼还是足够的,”萧二爷哈哈一笑道,
“是吗,何以见得,”皇甫雄道,双目锁定刘老二,越发冷峻,
他的浑身上下,亦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寒迫刺骨,众人毫不怀疑,下一刻,萧二爷就要承受皇甫雄暴雨梨花般的攻击,
萧二爷心神大凛,同样觉得浑身如针刺骨,如坠冰窖,自知如果皇甫雄攻來,自己绝对招架不住,心中暗暗着急,表面却是面不改色,
在场众人亦是运足目力,观察场中的形势变化,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然而,形势却总是出人意料,就在众人以为一场风云争斗已然不可避免之时,一个声音却突兀地响起,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皇甫兄,叫你背着我招揽萧管事,这回吃瘪了吧,”
却是不知何时,场外又出现了一行人,
“是林家主,”
“林家主來了,”
在场众人纷纷看向场外,但见一人虚足轻点,身法飘忽不定,几个闪烁之间就已然來到近前,与皇甫雄和萧二爷成三足鼎立之势,
此人与皇甫雄看起來岁数差别不大,体型不高不矮,匀称得体,身穿褐色锦衣,长发飘飘,气度不凡,不是欧阳明却又是谁,
众人纷纷向前行礼,
來人向着众人一挥衣袖,而后转身,面向萧二爷拱手道:“恭喜萧管事修为大进,离武道巅峰迈进了一大步,”
萧二爷闻言松了一口气,知道一场争斗算是免了过去,有欧阳明在场,只要自己小心行事,应该可以撑到少家主回來,
萧二爷对着欧阳明还礼,道:“谢谢,”
欧阳明道:“萧管事,不知可否先行放下刘晨,今天可是萧府大喜之日,我想你也不愿看到宴会还沒开始就出现死人一幕吧,”
萧二爷闻言,大手一甩,将刘晨砸向与他同來的几个大汉,几个大汉连忙张手去接,生怕刘晨摔断骨头,
刘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终于缓得过气,
活着,真好,这是刘晨此刻的心声,
只听萧二爷道:“既然欧阳家主和皇甫家主都替他求情,这个面子我却是一定要给的,”
他转而看向皇甫雄,道:“皇甫家主,今天是萧家十年诞辰之日,如同欧阳家主所说,我也不希望宴会还沒开始就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切等到我家主人來了或者宴会结束之后再说,如何,”
皇甫雄闻言,与欧阳明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纷纷闪过一丝疑惑:“主人,难道那晚之人真是萧布衣,不可能吧,”
念及此,二人突然有些不安,心惊肉跳,知道今天这一关或许会比想象中还要难过,
不过作为西凉郡的三大主宰之二,他们什么场面沒见过,未始先怯的情愫想发生在他们身上,却也决不可能,
皇甫雄压下心中的震动,冷哼道:“哼,如你所愿,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一行人终于随着萧家下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宴会大厅,
队伍之中,皇甫雄和欧阳明走在一起,
只听皇甫雄小声问道:“欧阳兄,你怎么阻止我发难,”
皇甫雄对欧阳明的举动并不恼怒,
他与欧阳明是多年的老友,他知道,欧阳明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我这是爱才,不想看到一个好材料就此凋零,再说了,你不觉得萧风奇的举动有些蹊跷,”欧阳明道,
“你是说.....”
“对,我觉得那晚之人就在旁边,也许就混在人群里,或许藏在某个角落,不然萧风奇凭什么有恃无恐,”欧阳明理所当然地道,
是啦,皇甫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发现萧风奇今天确实强势得过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如果当时含怒出手,那晚之人趁我松懈之时,突然一击,那自己绝对无法招架,那后果...”皇甫雄越想越后怕,突然有些庆幸,庆幸有欧阳明这位好友,
人生得一知交好友,夫复何求,
另一边,众人离去之后,萧家门口终于恢复了冷清,
当然冷清只是相对冷清,萧家十年诞辰之日,又岂会出现冷清的现象,來往宾客依然络绎不绝,只是不再出现刚才那般拥堵一堂的场景,
萧二爷轻吁了一口气,随即摆起了笑脸,迎接往來的宾客,
突然,一小厮高宣:“上官家主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