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阳光明媚叶落雁南飞.镇畑晙沒有支会任何人的就独自來到了金凤翎后面的花园里.内侍说过的.这个时辰一般是女帝陛下在花园消遣的时光
花园里.更多的竹尾森森.菊花灿烂.还有那些桐树落叶知秋的感伤.静悄悄的唯有她独坐.他屏住呼吸.轻轻的走进.
已经不是那当年的轻狂少年.也不是看到心仪女子就脸红心跳的毛头小子了.但是此刻他依旧觉得呼吸急促而凝滞.
想了许久.他还是开口说道:“原來.尊上是在这里清闲呢、倒叫我好找.”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坐到南宫妇好对面的藤椅上.又倒了一盏茶饮下道.
“你终于.回來了.”南宫妇好眼皮都懒得抬的翻着书页.淡淡道.镇畑晙接道:“是呀.衣锦还乡.看看故人.”他目光如炬.
“故人今安好.未知有潮信.”南宫妇好只盯着书看.回敬了他这两句感慨.镇畑晙感慨万千的说道:“遗恨沧海事.久别离乱逢;八骏三万里.愿长驱青鸟.”
“汝非穆王.余非王母.朝堂之上.国事已定、互通有无.嘉宾何必多此一举.”南宫妇好终于合上书.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镇畑晙.
“卿可知.朕后宫空置.”他是九洲王.虽然称王称霸.可是却也沒有正式登基称帝.只是用了皇帝的仪制.如同公玉武丁一般.
“哦.寡人懂了.”南宫妇好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的转了话題说道:“看來嘉宾是有在金凰选后主之意了.这也是很好的.”
“南宫妇好.”镇畑晙恼羞成怒.她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明知..南宫妇好沉吟.已经很久沒有人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了.
“两国既然成为友好之邦邻.和亲通国婚也是可以的嘛.”南宫妇好置若罔闻.明知故问道:“不知嘉宾喜欢何样的女子.”
“你..”镇畑晙气愤的上前几步.双手死死地扣住南宫妇好的肩膀不松手、仿佛一只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一般.
良久良久.他才慢慢的控制住情绪.看着她的眼睛.松开她的手苦笑:“女帝见谅.朕刚才太激动了.”有那么一瞬间.不知何年.
南宫妇好淡然摇头:“无妨.秋日萧瑟.人的情绪难免有些失控.这也是说明了.嘉客是多么需要一个打理家室的红颜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也真是觉得是千帆过尽沧桑变幻后的释然.“曾经沧海难覆水.一瓢溺水沒有心仪的了.谈这些有何意义.”既然不在有情.就不要弄得黏黏糊糊的.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哈哈...”镇畑晙豪情大笑几声方才继续道:“也好.那就请女帝给我安排和亲吧.我这次会带着王妃回去.”
南宫妇好颔首:“嘉客放心.必如卿所愿.”只是.总觉得因为隔了这么多时光和人事.他在她眼前也想影影绰绰的隔了一层.看不太清真实的表情……
许久.镇畑晙才再次开口:“真觉得像大梦一场一般.今日晨起看到那个红衣身形.本以为是时光回溯.我还是以前的我;
直到他越走越近.占满一身晨露.等着宫阙朝堂开门.当年.他就如此.今日他还是如此.我们都变了.他却沒变.”镇畑晙感慨.
南宫妇好心下一震.她当然知道镇畑晙说的是庄长风.但是她却不知原來不论过了多久.庄长风永远是第一个來朝堂之外等待的人.
“我们都不是昔日儿郎了.”南宫妇好貌似无意的拂了拂鬓角:“他如今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又一直春风得意.自然是好的.”
镇畑晙目光渐渐的加了一层雾色.他像是想嘲笑.但是却忍住的样子.罗织了一下言语方才说道:“女帝是真不懂吗.我怎么觉得他是尤嫌不足呢.也许他们好不好.都是面上戏罢了.”
镇畑晙抬起手.來回摸索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妇好.像是要看穿她一般.南宫妇好被他看的非常不开心.声音也变冷道:
“嘉客來清谈.扯这些干什么.”也许.镇畑晙的是恨她.恨南宫家的.毕竟当初是祖母驱逐了他.更说不好.他这次來者不善.
“你还是跟当初一样..”镇畑晙却似又回味当初一般道:“不.不是当初.是后來你爹娘死了以后的表现一样..”他笑着.可是那笑容却染上了一层黑暗.
南宫妇好脑海里炸开一片白光.她顿时觉得自己满口苦涩.又有什么猩咸苦涩的东西堵在自己喉头.咽不下去.咳不出來:爹娘.那是她刻意遗忘的阴冷记忆.
“你..你果然是恨的..”咬了咬牙.似是吞下了口里黄连般的苦涩.压制住了身上由脚底升起的森森冷意.南宫妇好倔犟的说着.
镇畑晙好似十分满意南宫妇好那点如同门缝透光一般的催弱虚软.他好像玩到了什么新奇玩具一般的满意笑道:“女帝这话说错了.我只是问候故人.”
真的只是问候故人.当然不是.这次來金凰真的只是为了结交睦邻.当然不是.
他曾经少年青涩的对她许了真心.也曾经因为她的祖母而变得贱如蝼蚁.所以当然是來看看.刺激她会痛苦最好了.
至于毁掉她的江山.则是沒有想过.天下毕竟是天下.这点他还是懂得.再者.九洲离六合太远了.要漂洋过海的征伐.太吃亏.
镇畑晙也不在多说.就那么陶醉闲适的看着南宫妇好.看她强忍着因为回忆重新清晰而痛苦的神色.默默的品着清茗.
直到看到公玉武丁來到.他才起身告辞.潇洒离开.公玉武丁也只是看着镇畑晙的背影.瞬间后复又把目光转向南宫妇好.
其实.他來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因为那两个人在说的投入沒有注意到罢了.但是南宫妇好这样痛苦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不免好奇多看了一会儿.
“你來了.什么事.”南宫妇好疲惫的说着.仿佛此刻的她正生了一场大病一般的软弱无力.公玉武丁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关切的走到南宫妇好身前看着她.
“若是沒事.我先要走了.”她想起上官霜竹这几天很是辛苦.她准备了礼物还沒送他呢.
所以南宫妇好故作镇定的如常般起身告辞:她非常不喜欢.公玉武丁的眼神.
“你还好不.”公玉武丁随口一问道.南宫妇好自然是习惯性的防备咬牙道:“我能有什么事.”然后她绕过公玉武丁就要离开.
“他不在宫里呢.”公玉武丁也不阻拦.只是促狭的在南宫妇好背后淡然的说着:“他和赵易之.拓跋秦亦他们一起出去了.”一想到她心里难受是要去找上官霜竹.公玉武丁心里就万分窝火.
是因为上官霜竹.还是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浑身是刺的南宫妇好很有挑战.他要的不仅是天下.还有她的屈服顺从.
“哦.那又如何.”南宫妇好深吸一口气.已经能够很淡定冷静的回话了.就像她一直做的很好的那般.冷静的和公玉武丁斗心.
“我帮了你.你还沒有还我情.谢谢我呢.”此刻.他又想讨债鬼了.南宫妇好只觉得哑然失笑:“是你自己非要帮我的.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做的.”
她怀疑他.公玉武丁苦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怀疑我.我会这么傻吗.而且今天那些消失的女官不是都被完璧归赵了吗.”
南宫妇好点头:“也是.如果是你.你不会让她们活着回來.”就算不是他.也一定是银凤城的人做的.
对于南宫妇好的评价和印象.公玉武丁沒有辩驳下去.而是转而说道:“那你还沒谢我.”南宫妇好看他跟孩子一样耍赖.只得道:“谢谢你.”可是公玉武丁很不满意.
南宫妇好烦了:“那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她感受难过.跟他有毛线关系呀.公玉武丁暧昧一笑:“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南宫妇好想了想.突然双颊红如桃花.也不知是愤还羞.但是随即释然:“好.”公玉武丁知道她想歪了.也不解释.只是带着她一直走
他们回到了公玉武丁后來每次來金凰都会住的迎凤栖宫.以前的上官霜竹住的凤主殿.殿里摆设依旧.唯一变得是主人.
内侍宫女行礼.上茶点后就知趣的关门退下了.南宫妇好也不言语.就等着公玉武丁.而公玉武丁却跑过去把门窗全部开开.才放心的重新做到南宫妇好面前.
“你这爱好.真特别.”巫山云雨这种事.他竟然还有这样的爱好.所以南宫妇好感叹了一句.公玉武丁只是看着她笑:
“你总是这般.把我想的那么龌龊.”南宫妇好一头雾水.不解其意.公玉武丁这才说出他的目地:“你有心事.不愿在外面说.就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