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碰我.”刚才还显得十分孱弱的男人.居然发出了宛若狮子般的怒吼.
震得白萍只能将手缩了回來.垂在身侧.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今天的这个机会.她转了个身.站到了廖天磊的身边.双手撑在琉理台上.
转头抬眸看着廖天磊.地开口.“你以为今天的这个局是你母亲安排的.”
廖天磊像是沒听到一般.一点反应都沒有.只是在听到木质的楼道上.传來行李箱拖动的声音的时候.他一直低垂着的头.才有了一点点的反应.他看向厨房外面.双掌在身侧蓦地被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下子跟着绷了起來.
脸上仍然保持着漠不关心的表情.“愿闻其详.”
“这一切是傅冰倩.就是您现任的妻子.都是她计划好的.一个女人连心都离开了.你又怎么可能能够留得住她的身呢.既已不能.何必强求呢.”
说得好啊.哈哈……他的妻子心已离开他了.
离开了.
是真的离开了吗.
那么这几天的相处又算什么呢.做戏.可他为什么感受不到一点点儿的虚情假意.
难道是她太懂得如何伪装自己了吗.还是说他被自己的心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切都不是他愿意承认的.
于是.他终于转眸看向了白萍.邃的眸子如同寒冰凝聚.有闪着几分邪魅.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唇角边挂着一抹看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仿佛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一般.挑了挑眉问.“那你呢.你在这场戏里面到底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受害者.还是被胁迫者.亦或者你本身就是这场戏的制造者.”
白萍的双眸里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张开嘴.带着女人受冤枉后的委屈.“天磊……”
“你也配.”
她想要为自己今晚的行为辩驳.只是才刚启口.却被廖天磊一声突如其來的呵斥.所有想要吐出口的话.全部被吓得退缩到了肚子里.
白萍是真的被吓到了.以前的廖天磊虽然对她沒有过多的热情.但是也都对她和和气气的.从來沒有像今天这般对着她怒吼.
这么多年不计回报的对她资助.助长了她心底对廖天磊的强烈的占有欲.但是.其实她的内心里还是对廖天磊心存敬畏的.在他面前从來不敢做让他反感的事情.就连说话她都是经过反复再三的斟酌后.才敢说出口.
她明知道.今夜的行为.就像是行走在钢丝上的秀技者.随时有掉下悬崖.粉身碎骨的危险.
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必须要赌.要拿自己跟廖天磊的未來去赌.
她以为自己这样做多少还是有些希望的.然而廖天磊的三个字.将她心底存在的幻想全部打碎.
于是.她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沉入海底的前一刻.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是.我不配.那她呢.”
白萍指着已经从楼上拖着行李一步步走下來的傅冰倩.
傅冰倩的行李不是很多.就像來时一样.只是带了一些简单的衣物.那么她走了也只是把那些衣服带离廖宅.
哦.她还多带了两样东西.一个是他们去逛青石小巷的时候.在老板的‘怂恿’下.买的银质对戒.还有一个是廖天磊亲手制作的.她亲笔画的两个人的陶瓶.
仅此两样.不敢再多.
听到白萍的声音.傅冰倩的脚步在楼梯口顿住了.白萍继续道.“她就配吗.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抱住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还留在你的身边.”
白萍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深深地插入到傅冰倩的胸口.
她沒有动.隐在黑暗中的身体却宛如秋天的树叶.在寒风中萧瑟的颤抖着.
“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廖天磊猛地扼住白萍的下颌.到底是用了多少的力呢.廖天磊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底有一股乱窜的火苗.正亟待着寻找一个出口往外冒.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沉寂在寒冰内.又突然地冒了出來.让闻听者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一次白萍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是绝望的泪.
随着‘啪嗒’一声砸落在了廖天磊的手背上.因为被束缚住了下颌.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含混不清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对能够走到你的身边.也不曾包邮太大的奢望.但四年时间走來.我以为.在你心里我至少跟别的女人是不同的.我以为我们之间还是存在着一点点的希望的.沒想到.就在我下定决心想要努力一次的时候.你却让她站到了你的身边.”
白萍说到这里的时候.抬起手指着厨房外.隐在昏暗中的傅冰倩.“我不配.又凭什么可以是她呢.我比她到底是差在哪里了.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她.”
她的眼神如此的笃定.似带着某种挑衅.
廖天磊捏着她的下颌.俊挺的脸庞一点点的靠近.那目光平静无波.可偏偏带着天底下最凛冽的暴戾.就在白萍以为他要对着她再度爆斥一番的时候.他反而是笑了.
只是那笑偏偏带着一些嘲讽.好像是在嘲笑她是天地下最傻的女人.
“看來.这四年的路让你走得太过顺利了.以至于你都分不清自己的身份跟地位了.”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若不是有着足够的底气.沒人敢把话说得如此霸气.可廖天磊说了.白萍是不能接话.也找不出一句话來反驳他话中的意思.
白萍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把廖天磊这个人给得罪了.也惹恼了.
她凄凉地笑着.等待着來自廖天磊的最后判决.
可是她相错了.像她这样一个从未走过他心里的女人.又怎么配让他來亲自判决呢.那只会降低了他自己的格调.
他松开手.背转身不再看她.“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会以为你跟她很像呢.其实.你跟她一点都不像.而且相去千里.你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如果出现.我必让你尝到粉身碎骨的滋味.”
白萍在听着他这段听着似有温情.实则冷酷无情的话语里悲声痛哭.
白萍浑身发冷.这才是真正的廖天磊吧.他若坏起來.完全可以把伤害一个人做到柔情至极.也可以让被伤害者找不到一点点想要痛恨他的理由.
白萍的哭声有些压抑了.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廖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可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沒有在他们之间寻找到一丝丝的可能.
待白萍离开后.廖天磊这才站起身往外走.外面的灯光实在太暗了.即便是气场再大的他.竟然也生出了一丝对未來无法掌控的不确定感.
他拿起桌子上的遥控.把别墅内的灯光全部按亮.
霎时.屋顶上名贵的灯具放射出万千光线.让屋内的一切黑暗都无处闪躲.将黑夜照得宛若白昼一般.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廖天磊一步步走得很忙.而且把每一步都走得特别的坚定.一下下就像是踩在傅冰倩的心坎上了一般.“就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离开我.”
这太不像是廖天磊的处事风格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傅冰倩嘴里吐出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应该马上转头离开.抛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告诉她.他廖天磊离了谁都照样能够活得很好.
可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发现自己如果真的沒有了傅冰倩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于是.他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是.”傅冰倩双手握着行李箱的手把.攥得那么紧那么紧.好似这样.就有足够的勇气支撑着她完成跟廖天磊的这一场对话.
一切的努力.只因为她此时不敢抬头看一眼廖天磊.而让她种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这一点被廖天磊抓住了.他问.“如果是真心的.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一眼.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迫使你要做出离开我的决定的.只要你说.这些阻力我都会为你清除.”
他是这般的小心翼翼.他甚至已经为她找到了几十甚至几百条再度留下來的理由.
但.傅冰倩却偏偏摇了摇头.“沒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再在一起了.”说完后她又补上了一句.“仅此而已.”
“是吗.”
“仅此而已.”廖天磊距离傅冰倩两米的地方站住了脚步.他不再说话了.却是相反地笑出了声.他笑得太难受了.以至于他的充血的眼眸中.又开始多了一样晶莹的东西.
傅冰倩不明所以.循着他的笑声.缓慢的抬起头.
廖天磊沒有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而是从裤兜内摸出了一盒烟.叼在嘴里.当他掏出那只银质的雕着展翅飞翔的鹰的打火机來.
他努力了很多次.可是始终沒有如他所愿地将火打着.
他将打火机放在掌心里.像是很眷恋般的用指腹轻轻地滑过上面的鹰.稍后.却又被他极度厌恶地扔到了纸篓内.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