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先前的破屋。
两人身后的废墟也在瞬间凝炼起来,还真有种高楼拔地而起的即视感。
从井底翻涌而上的水一瞬间打湿了井口,尔后向四面八方扩散,直至重新汇聚成了一条河流。
钱多压住心里的震惊,紧紧的护在柳锦身侧,只是握着剑的指尖略微泛白。
当河水涌上来的那一瞬间,那种绝望的感觉便越发浓烈了,死寂,沉默,颓废,负面情绪不断的引出深埋在人内心中的恐惧。
柳锦皱眉,这种黑暗的力量会在不经意间蚕食掉人身上的斗志,甚至逐渐泯灭人性,任其沦为行尸走肉。
看来,这条河便是冥水没错了。
只是,如此多的魔性力量,究竟是怎么聚在一起的?
“什么味道?”钱多惊疑一声,却是极快的捂住口鼻,当河水逐渐平息了之后,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柳锦也注意到了,当冥水流通这条河水之后,那股恶心的味道便不断的泛起来。
“腐尸。”闭上眼睛,用精神力探查四周,饶是镇定如柳锦,额头也忍不住沁出细汗,惊惧的睁开双眼,沉重的说道,“一大片腐尸。”
是的,在河水的另一侧,一大片深掩着的腐蚀仍在不断消融,那腐臭味直接沁到河底。
钱多心下大震,竟是忍不住嗓子眼泛出的酸涌,闻着空气中的气息,感觉更恶心了。
黏腻的腐臭味。
“我想我知道瘟疫的原因了。”
柳锦看着逐渐恢复平淡的冥水,神情复杂,语气沉重。
钱多身上惊出一层虚汗,“是这腐尸?”
想想也是,也只有这么多的腐肉才能滋生鼠患,看着那一大群老鼠不断的啃噬腐尸碎肉,钱多脸色更加苍白了。
柳锦点点头,将一片香蕊叶子递给钱多,“这腐尸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条河。每次开启阵法这条河都会涌出来一次,然后将所有生物卷走,不断地积累才成了今天这番模样。”
还有那驱之不散的魔气,简直是滋养腐尸的圣地。
钱多结果香蕊叶,送到嘴里,刺激的味道一瞬间堵住了鼻喉,腐臭味无处遁形。感觉到浑沌的脑子终于恢复清醒,钱多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所以当腐尸消失了之后,那些鼠群没了食物,才会肆意扩散?”钱多脸色瞬间极为难看,“那当时布下这个阵法之人是为何?”
柳锦摇了摇头,“阵法不是为这河流而设的,恰恰是为了掩盖这些东西。若不是今日我们破坏了井口,恐怕会一直找不到原因。”
钱多双眼一凝,“前年我随母亲来,这里便已有了河流,说明这河已经存在许久,设阵法岂不是欲盖弥彰,愈发引人怀疑了么?”
柳锦皱眉不解,也在疑惑钱多的这个问题,前年这河流已然存在,那为何那些人还如此大费周章的设一个阵法?
若是河流凭空消失,岂不是更加令人疑惑?
钱多不断摩挲着手指,嘴里的香蕊花散发出沁人的香味,而她的意识便愈发清醒,方才被那腐尸所影响的心智也差不多回神了。
不经意间斜睨了一眼身后的高楼,钱多灵光一闪,细细想了几息之后立刻激动道,“我知道”
话音未落便是眼前一黑。
柳锦心下大骇,她确实是一直在等先前那个放话的人出现,但却是未料到对方一出手便对着稍弱的钱多,而且动作如此之快。
“怎么?”柳锦接过晕过去的钱多放置于地上,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薄唇轻轻抿出一丝弧度,“躲在背后偷袭乃小人之举,看来是不敢正大光明的出现么?”
身后传来了一声狞笑。
柳锦立马转身,扔了个掌心雷后便极快的往左退了几丈,冷漠的看着身后之人。
那人一身黑裘,声线偏细,可是身形却十分魁梧,脸全部被一个可怖的鬼面獠牙面具给遮住了,乍一看有些瘆人。
那黑衣人一挥衣袖,掌心雷便被吸收了,鬼面人却是分毫未伤。
“哼。”鬼面人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那声音阴阳参半,让人听完浑身不舒服。柳锦蹙眉,这感觉便像是修炼了类似葵花宝典之类的武技,欲练神功,必先那啥。
不过,这不阴不阳的感觉还真是很诡异呢。
既然掌心雷没用,那么紫火呢?
柳锦勾唇一笑,紫火顿时朝着鬼面人而去,那不断跳动着的火焰似乎是寻找到了食物一般兴奋。
鬼面人见到紫火便立马弹开了,眼中露出垂涎的神色,立马祭出一个炉鼎,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想将紫火炼化。
“乾坤八卦阵!”
随着鬼面人的念念有词,那炉鼎之上凝聚出一个有形法阵。从指尖弹出一滴精血,那阵法的光芒逐渐变成诡异的鲜红色。
“束!”
等到阵法的光芒逐渐恢复金黄色时,异变突生,原本不断跳动着的火焰立刻泯灭。
感觉到本命真火受创,柳锦也吐出一口猩红。
看见紫火消失在阵法之中,鬼面人甚怒,将炉鼎收回之后,便运起魔气准备攻击柳锦。
柳锦双目一凝,暗自恼恨方才太大意了,幸亏紫火收的及时,否则她此刻定会神识受创。
本命真火。
火与真身息息相存。
看着怒极的鬼面人,柳锦神色一凛,千钧一发之际,柳锦运起灵力不断凝结出水剑,藏在空间中。
冥水,是死了的水元素,那么她便让水复生。
只要没了魔气,眼前这人也就不能存活了对吧。
原先屋子里的魔气阵让柳锦捣毁了,这冥水的魔气是用一点少一点。
“快把那火焰交出来,本座定让你死个痛快!”鬼面人怒不可遏,那尖细的嗓音却是十分不协调。
“呵呵。”
察觉到鬼面人的怒气,柳锦笑的十分畅快,嗓子眼再次沁出一口猩红,那黏腻的感觉令柳锦十分不适。
“哼!”鬼面人似乎被柳锦的笑激怒了,“那本座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