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是木若若.”他突然发问.
莫笛月身子动不了顿了顿.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语气是肯定的.脸上的表情有点淡淡的怀旧.似乎想起什么值得怀念的人.依莫笛月常年看狗血八点档的经验來说.他想的八成就是木若若.原身早死的娘亲.
她突然发觉.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家里的事可能会比自己还要清楚.她便不做掩饰.点点头.把吃剩的一块点心放回了盘子里.继续等他的下文.
“你爹爹.不是莫世文.”
“..谁信你.我爹爹就是莫世文.”她声音不大.看起來略显沉静.但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惊.
白衣男人嘴角居然勾了勾.伸出手在她头上拍了拍.莫笛月也沒敢躲.直直的盯着他.等他的答案.就见他已快和肌肤融为一色的薄唇轻启.一张一翕间.说出了让人冷静不下的话來.
“我才是你爹爹.”
莫笛月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理解过來这句话的意思.眼眸瞬间紧缩.过了半晌.这才恢复了常态.她不安的抿唇.眉头微微蹙起.突然有些暗怪自己沒有搞清楚木若若和爹爹之间的事情.
以前听府里老一辈的下人说过.木若若从小以养女的身份寄居在将军府.但要莫笛月來看.说是养女.其实不如说是童养媳.一般人家里的童养媳.身份地位一般都很低下.但木若若不同.在将军府不仅倍受宠爱.而且在京城还富有盛名.
家族势力庞大的将军府给自家嫡子从小就养了一个童养媳.还是身体底子很虚的女子.照理來说这是很奇怪的事.但偏生莫世文沒有觉得半点不愉.也是把木若若捧在手心的宠着.有她在身边.就永远沒有愁容.
直到生下自己不久.她才去世的.其他的.莫笛月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木若若跟面前的男人有什么关系.但依京城中对她和莫世文的传闻來讲.红杏出墙不大可能.
她正出神的想事情.突然被身边的一股压迫给压的喘不过气.抬眸望去.方才还带有一丝笑意的男人.此刻又恢复成面无表情. 他一起身.快的莫笛月连他的面容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人就已经消失在眼前.之后.
又把自己拎了起來.
他又是拎着后领子把她拽了起身.莫笛月怀疑.要是他再不放手.自己可能就要被勒死了.
她的担心还沒有想完.身子突然被人抛起.朝着洞外的半空扔出.失去重力的那一瞬间.莫笛月觉得自己像一个脏乱的布娃娃.被不再喜欢自己的小主人坏脾气的扔出去來发泄心中的不快.
双目下意识的睁大.不敢置信看着本空中那只低飞的鸟离自己越來越近.她四肢慌乱的在空中扑腾.底下可是悬崖呜.呜呜.她要成为第一个被扔到半空摔死的人了.
在她整个人被大力抛出的同时.她身下的局势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几乎是在莫笛月被便宜师傅一把扔出的瞬间.外头忽然出现的藏蓝色身形平直拔地而起.一手揽过莫笛月的腰肢.险险的把她给带了回來.轻飘飘的落地.
镜池松开手.单腿跪地.一脸敬畏的望着柳慕白.
“师父.小师妹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万不可操之过急.”
这边的莫笛月.镜池松手不算太猛.但她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背部忽然传來尖锐的疼痛.
她瘫坐在地上.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脊.手指所到之处.一片伤筋裂骨的疼痛蔓延开來.她倒抽一口凉气.
骨头.断了.
柳慕白的面容被光照着.身后黑咕隆咚的洞口把他衬得如地狱來的使者.深的眼瞳无尽无边.四周挥发的戾气也不知來自谁的身上.生生让人打个寒颤.
莫笛月能感觉的到气氛的不安.但生理却让她无暇顾及.身上的骨头好似一寸寸开始裂开.是细密针扎裂骨般的疼痛.她双眼一眨.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跑出來了.
镜池余光撇到她的难受.心下着急.却也不敢做些什么.他接住莫笛月.自然知道她受了伤.可那在柳慕白面前又能有什么用.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冷静平淡的声音让莫笛月想要暴走.咎由自取你妹啊咎由自取.莫名其妙跑出來冒充人家爹爹.谁能不假思索的看着冒充的人欢欢喜喜叫一声爹.
这人绝对一本正经胡说.
镜池见柳慕白不再答话.有些心急的看身边的莫笛月.她的额头已经细细密密的出满了冷汗.唇本來疼得发白.却被她硬生生咬成了乌zi色.眼眶虽然哗哗流着眼泪.可却不曾溢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她到底说了什么.让柳慕白对她下如此狠手.
这样子.真的叫人心疼.
傍晚的夕阳灿灿的红.染了西边的一片天空.霞色洒在三人身上.未增添一丝暖色.反而更显诡谲.
莫笛月手指紧紧按着背部一个地方.疼得冷汗直冒.眼前发黑.耳朵已经嗡鸣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昏过去时.她只想着.这该是第一次在一天内昏睡了三次吧.
------最近比较忙----
她醒來时.也还是躺在洞穴里的房间中.目光扫了下四处.柳慕白不在.
呼..那个变态.
浑身可能已经被医治过了.不会再像之前一样针扎似的疼.但余下的疼痛.还是让莫笛月有种想要哭晕的冲动.
“嗯.小师妹.醒了.”
一声娇脆.莫笛月艰难的动了动头.瞥了眼过去看她.“繁夏......”
“怎么了.还痛.”
废话.肯定痛.
“我怎么能离开这里.”
繁夏似乎沒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題.愣了愣.随后如花的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以前的小师妹功力比自己和镜池就要高上许多.但想要逃出冥谷.却还是差点火候.几次被抓都差点被柳慕白打死.现在躺在床上这个样子.说着想要离开的话.怎么看.都觉得不可能啊.
“小师妹.回來了就别想那么多.师父会很不开心.”
“我当然要回去.南宫煜一定找我找疯了......”
繁夏眸色一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角的笑容隐去.看起來沒有一丝世俗女子的烟火.
“南宫煜.有柳慕白在.你还想见他.”
莫笛月身子动不了.听见她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了.似乎是想些什么.又似乎在睡觉.繁夏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柳慕白应该就是那个变态.想想.他武功一定很高.繁夏能这样说.是确定自己逃不出去.
來了几天差点死了两回.她再就算再來几回.也不能留在这个鬼地方.
她安静了很久.繁夏也就靠在床头看着她的面颊.等待她又将到來的问題.
自从來冥谷.莫笛月就沒有安安分分的时候.当然.安安分分指的是她的不去惹柳慕白.看她的面色发白.以往见着红润的脸颊也不复光泽.就只这几天.憔悴了不少.
莫笛月睫毛抖了抖.睁了眸子.面上带着淡淡的愁思.繁夏叫自己小师妹.想來也是很早就认识自己的.那次在悬崖.恐怕也是一次有意做出來的事故.她不可信.
但是.她身边又实在无人可问.
她一定要走的.南宫煜发现自己不见了.现在一定急疯了.
那个傻子.
她脸上的愁思化为一抹苦笑.唇角干巴巴的扯了扯.“繁夏.我们什么关系.”
“如你所见.冥谷.谷主柳慕白.座下三个徒弟.弟子数百.人虽不多却皆是绝世高手.冥谷在世间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你想的.不会实现.”
她指的.就是自己要逃出去的事了.
莫笛月觉得有必要提防她一下.彼此底细未知.当初在悬崖底下那里有那么巧.
她刚张口.话还未出口.就见她唇畔漾起一丝媚笑.眼神勾人的能夺去所有人的心魄.眉梢轻挑.莫笛月顿时一怔.很沒出息的被勾引了.等她回过神看到的.就是一张笑如夏花的容颜.红唇缓缓低下.再上移到额头.最后轻吻了一个.
“小师妹.一切你会慢慢想起來的.别想着怎么离开.”
她的身子动不了.眼珠子瞄着慢慢走出的背影.有些酸涩.唉.成亲的人了.怎么还经不住美色.
繁夏半边身子刚出门.忽然又转了回來.一身红衣墨发把她愈发显得娇艳.她手指对着莫笛月指了指.
“噢.对了.你的身子可要快点好.消失了许多年.一些新來的弟子.可都还沒见过你这个少主子.”
莫笛月眨了眨眼.不由挑眉.沒想到自己前生不仅有一个变态的便宜师父.而且居然还是个少主.
少主.
光从这个称呼上來看就觉得很高大上了.
电视剧里演的的少主.一般都是继承师父衣钵的.要是沒错.她的身份还蛮高的.
她试着把手一抬.
要是想要逃出去.那还得把这一身的骨头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