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之恩更是谈不上.如果不是苗苓这个丫头忠心耿耿.受多少罪都给她讨口饭吃.这世界上就不存在他们了.
一杯酒尽.肖卫国将酒杯一放.握着剑柄.凉意上來在燥热的天气清爽了头脑.心情也不自觉就愉悦起來.微笑着道“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以后有什么需要尽可來肖府.季鸢.多谢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吧”
肖卫国心中一惊.转目望着她似笑非笑的脸.怔了怔.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又是吃了一大惊.翻个跟头就离了季鸢两米远.举剑指着她.得意忘形的笑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今时今日流云剑已在我手里.想要再拿回去.除非我死”.
季鸢悠哉的拈起他刚才喝过的酒杯.观察着酒杯外壁上乌黑的痕迹.故意在他面前左右摆了两下“你砸了我店里这么多东西.又在刚才威胁我差点害了苗苓.你要是能走着出去该诵念佛经.道一句我佛慈悲”.
楼里乱七八糟的.这一摔不知又毁掉了多少两银子.恐怕这个月白忙活了.她缓缓站起身.凤眸危险的望着他.
肖卫国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看怎么奇怪.待目光聚在季鸢手上的瓷杯时.猛然醒悟的望向自己提剑的左手.手背早已乌黑一片.
然后像蛇一样蜿蜒爬向自己的上臂.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皮肉层下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是成股毒液在向他的心脏爬行.速度不可控制.等他彻底明白以后.毒液已经进入了他的心脏通过血脉走向了百根骨头.
脑袋昏沉.身体失力.流云剑变得极为沉重.他手掌一放痛苦捂着胸口.什么时候中的毒.他已经足够警惕了.却还是防不胜防.可是她也喝了.为什么沒事.
他瞪着季鸢嘴角一动伴着血液流出艰难道“是毒.”
两字一落.头脑一阵眩晕.支撑不住“嘭”地一声倒地.身体发软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动动手指都发现那么困难.这是什么毒.发作得这么快.就算是鹤顶红一个时辰.这毒才过了一会儿就发作了.
季鸢阴冷的笑着朝他走來.提脚踩在他的胸口.俯视着他.再次做个提醒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念在咱们之间还算亲戚的名义上.从你进门开始.我就一直在给你机会.接二连三的你都不要.非得给我杀你的理由”.
她看他死得不明不白便觉有些可怜.解释说“想知道怎么中的毒吗.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这毒就在流云剑剑柄和杯子外壁上.其实这两者分开并不是毒.反而能降温.使人感到清爽.但是一旦碰到一起.比水毒芹都还厉害”.
肖卫国五脏六腑估计都化成了血水.七个窟窿全是血液“季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得好死”.
季鸢冷哼道“坏人千年在.沒听说过吗.”
看着地上的人渐渐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略感惋惜的踢了踢.对着那几个傻愣愣站在旁边的刽子手道“抬出去吧.”
刽子手双腿一抖.颤巍巍的走來抬着死了的金主.肖卫国的尸体被拖着出去.沿路一地的血迹.楼里的血腥味儿让人有些不适应.坐在梯口的苗苓倍感恶心.嘴唇已经发白了.
季鸢赶紧跑來抱起瘦小的人儿.便送上楼去.
盼心归楼下集聚了宫里的兵卫.整齐的守在楼下.人群中央.是肖德痛失爱子的哭声.白发人送黑发人.怎地就发生在了他们身上.
“杀.一定要把那女人杀了.为我儿报仇.儿啊.你死得真冤呐.”
此时楼上.房里季鸢安顿了苗苓躺下.从她起杀念要杀肖卫国开始.就料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只不过结果來得早了一些.
结果來得早來得晚都无所谓.因为最终输的都不是她.
季鸢正要下楼.手臂被苗苓死死拽住“小姐.不能去.去了就是祸福未知.这事因苗苓而起.小姐把苗苓交出去吧.”
“傻丫头”她轻轻拍拍她的小手手背“把你交出去.就白救你一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家小姐不会是第二句.只能是第一句.别下來.你笨笨呆呆的.扰乱了我的计划”.
她说完.决绝下楼去.果然.來的兵卫不少.她刚一走出盼心归门口.那些兵卫便竖起枪对准了她.
肖德一看见她.便愤懑叫道“抓了她.把她交给皇上.定要将这狠毒的女人五马分尸”.
“不必.我自己会走”.
她杀的人是肖尚书的儿子.也是皇家禁卫军.如果她现在还是五王妃.随时可以给肖卫国安个顶撞不尊的罪名.可现在她不是.只是一个平民.杀了皇家禁卫军.应是赐个死罪.
事实上轩威皇也的确下令赐了死罪.三日后问斩.倒是如了肖德一半的意.不把她五马分尸.实在难解心头之狠.
季鸢被押入皇宫大牢.这里阴暗的一股腐败的气息.难闻得很.大牢里都是声声喊冤的人.她的牢房隔壁一个女子气息奄奄的躺在那儿.全身都是伤.脸肿得估计有两倍.
那女子看见季鸢一直坐在石板上.虚弱的问道“姑娘.你是犯了什么事.”
“我……什么错都沒有犯.”季鸢亭亭站起來走到牢壁边.望着女子道“你为何不喊冤.”
“呵.喊冤有什么用.姑娘.看你穿的这一身.肯定是大户人家.刚才.我看那些人对你都挺客客气气的”.
季鸢轻轻点头“我只是个平民女子.因杀了肖尚书的三公子.所以被轩威皇下令三日后问斩”.
“姑娘真会说笑.要是平民女子就不是这么个活法儿了.这里不是人呆的.那些都是恶魔.不会对一个平民这么善良.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鸢”
女子听到她的名字先是一怔.道“你父亲可是季修杰季将军.”
“是”季鸢望向她一抹了然.并不追问她如何知道.轩圣国所有人都知道季将军并不奇怪.
“他们讲究什么仁义道德.全是骗人的话.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连他最后的孩子都不放过”.
季鸢莫名其妙的望着女子“什么意思.”
那女子冷笑着摇头“姑娘.你得活着出去.一定得活着”.
“我当然会活着”.
那女子听了.只是努力的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也不多说什么了.靠在墙壁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季鸢发现她左边肩膀的一块血肿.便知她活不下去了.这一睡便是永久的睡下去了.
她叹口气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坐了不久便听见有人将牢房大门给砸开.进來时怒意滔天.那些守天牢的兵卫皆是远远隔着.想上前阻挠又不敢上前.
季鸢睁眼.从人群中望见那抹仙姿卓越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勾起笑來.望见他黑着脸大步流星走來.拿出钥匙就开了牢门.
“鸢儿.过來.我带你走”.
她点头.眸含清水.踱着莲步朝他走去.牵住他伸來的手.跟着他踏出了牢门.
天牢外守牢的人吓得跪了一圈“逸王殿下.她可是死罪.你这么将她带走.我们可就活不成了”.
楚湘逸对那些人的话置若罔闻.他不管她犯了什么罪.他都陪她一起承担.
兵卫见着逸王殿下一意孤行.不得不拔刀相见“逸王殿下.对不住了”.
楚湘逸冷冷盯着围着他们的人.薄唇轻启“若有人胆敢阻挠本王.杀无赦”.
兵卫迟疑.场面僵持住.他们只敢抽刀却不敢真的与逸王对峙.
逸王是何等人物.身受皇上皇后宠爱.又是生來带病之人.若是在这里出了个什么意外.他们谁也别想活.
可是一旦死囚被带走.他们还是不能活.
一时间众兵卫敢也不敢动.楚湘逸牵着季鸢向前走.他们就向后退.
“皇上驾到”
这时.太监的这么一声惊了所有人.众人纷纷跪下去高呼“皇上万岁”.只有楚湘逸季鸢两人直挺挺站着与龙撵上的轩威皇对视.
轩威皇上了年纪.但是威严还在“逸儿.你这是做什么.”
“鸢儿她犯了什么错.非要赐个死罪”.
“她杀了肖卫国”.
“肖家一向仗势欺人.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看见了.肖家是怎么待她的.肖卫国又横行霸道.这样的人.死了也不可惜”.
轩威皇怒瞪着两人.大拍龙座“胡闹”.
“儿臣沒有胡闹.无论如何.我都要带她走.谁敢阻难.别怪本王翻脸”.
“你在威胁朕”.
“回禀轩威皇.儿臣并无这个意思.如果皇上一定要治鸢儿的罪.那就连儿臣也一起治了吧.”楚湘逸丢下手里的剑.摆明了要与季鸢同生共死.
“逸儿.你……”
轩威皇一直疼爱的孙子都是脾气温和、待人有礼的人.从未顶撞过他.现在为了一个女人.都敢与他针锋相对了.好.真是好啊.
季鸢望着楚湘逸决然的侧脸.他做的已经够了.她不忍他们祖孙为了她破了情感.道“皇上.可否听民女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