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成浩天的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成市长,您终于回来了!”来人一脸献媚的说着,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李邀还能有谁!也只有像他一样的人才能自由出入成家。他和成家父子的关系可是非比寻常,几乎可以说如同亲家一般。因为,李邀女儿李诗韵的黑森林酒吧背后的大老板就是成启鹏,还有就是这两个股东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用微妙两字来形容。
这一点,李邀也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就算没有女儿这层关系,他也是应该拍成浩天马屁的。谁叫成家父子在市里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要钱有钱呢!更重要的是,成家父子对他有莫大的恩情。
说起李邀,几年前,刚当市长助理的时候,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他当选助理那年,他老婆在检查身体时,发现患有白血病,必须换骨髓才能根治。
然而,那时候的李邀没有那么多的钱,给妻子治疗。他曾经想过告诉组织,请求组织给予帮助,但碍于面子就没有汇报,每天工作也是神色沉重,魂不守舍,这一现象被成浩天看在眼里,问其原因,李邀才吞吞吐吐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成浩天知道这一情况之后,让成启鹏送了一大笔钱给他老婆治病。那时候的李邀,婉言谢绝过,但是想到自己深爱的妻子和读大学的女儿,在成浩天的劝诫下,最后收下了这笔钱。
解决了医药费,他妻子的病也慢慢的好起来了,但是换过骨髓的人需要长期的药理治疗和调养,仅仅依靠自己的工资只能勉强的维持家庭的生活开支,于是,成浩天会每个月打一笔钱入他的私人账户。名义上是给他妻子看病。其实就是拉拢对自己有利益的人,便于自己更好的游刃于官场。
是恩情也是利益!最终围绕的就是那些花花绿绿。
钱,绝对是好东西,也是个王八蛋。能让自己出卖灵魂,出卖原则。所以,在成浩天的糖衣炮弹下,李邀成了成家父子身边重要的人,为成家父子谋取不同的利益和情报。
人会在奢侈中变质,也会被糜烂所侵蚀,现在的李邀就是一个典型的腐化品,也就已经变成了眼下这样一副嘴脸。
人们都说小肚鸡肠的人心思特别细密,花花肠子也不会少,李邀就是这样的人,就如刚才一开口直接把副市长愣愣地提升了一级。他知道,成浩天的心思,很多次都想转副为正。只可惜,钱华羽在政绩和作风上受到市里很多人的推崇,使得他与市长之位失之交臂。
这就是成浩天的心病,也是他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每当李邀喊他市长的时候,他也就欣然接受,这并不违反纪律,反而是对领导的一种尊重。
“老李啊,你也别见外,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坐,品尝一下我专门为你沏好的普洱。”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茶水都早已经准备好很长时间了,只不过有着保温功能,没有冷却而已。居然被他说成了特意为李邀准备的,可李邀并不知情,听到他这么一说,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成浩天递送过来的茶水,满脸欣喜的笑的合不拢嘴。
“感谢成市长,李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话是这么说,但茶杯口已经贴近了嘴唇,饮了下去。
李邀心里很清楚,自己身为市长的助理,很多时候,都是成浩天在执行重要的决定,而市长钱华羽说的好听点是廉政,实则就是顽固不化。所幸的是,市级领导分工不同,成浩天的官场周旋能力极强,手腕颇多,受到了市里众多商界富豪的支持。
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能依附在这颗大树下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这就是李邀的最终目的。“李叔,您有好久没来坐坐了。”成启鹏早已站起身来,站在一旁,等两人说完话,出口招呼道。
“最近不是市里开展打黑扫黑专治活动嘛,大会小会特别多,抽不开身啊!”
“我说老李,你在电话里和启鹏说开了个什么辨析会,我只粗略的知道些情况,具体的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成浩天对贺明的到来,特别的感兴趣。从政以来,自己又不是没和贺明打过交道。他也知道贺明的脾性,还有就是和钱家的关系。在他心里认为,贺明不应该会为一些小错误就抹杀钱风,更不可能会不顾及与钱华羽的战友之情。
很多地方都不是那么的合乎常理,所以,他必须弄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宽己心,也好为拉拢钱风做必要的准备和筹谋。
“就是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步行街出现了金铺被劫,老板被枪杀的案子,钱风不顾及老板女儿这个人质的生命安全,擅作主张开枪射杀劫匪的事情。”
“人质不是就救出来了吗?劫匪也都落网了。为什么还抓小辫子把钱风撤了呢!”成启鹏也很想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和曲折,出言询问道。
“这个就是你们不知道的,我电话里也没细说的事情了,呵呵……”李邀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这是王启明想拍钱华羽的马屁,结果弄巧成拙了!”
“怎么说?”成浩天手指贴着鼻梁抚摸着镜框,一脸深沉的追问道。
“王启明把这件案子向省里汇报,给钱风请功,结果就把贺书记和孙名扬给引来了。”
李邀毕竟也不是贺明肚子里的蛔虫,他具体是摸不清贺明的用意,但是根据他会议现场的观察和分析,凭借自己在位多年的经验,这点还是有些把握。何况自己如果不在成浩天面前极力的表现出自己的办事能力,自己哪能得到他的赏识呢!
“那么老李你的意思,贺明也是受压力才不得不来我市,并不是他想把钱风剔下来?”
成浩天哪能不明白李邀话里的意思,有些词对于自己来说是相当的敏感,因为想要把钱风这个级别的人撤下来,也要经过省委领导的商讨决议才行,凭贺明一人是断然没有这个权利的。
而李邀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的分析是很合理也合乎逻辑。但是,这种推断和分析,在特殊的情况下,是不成立的。正所谓特殊时期就用非常手段,贺明用的就是这个手段,他故意开一个辨析会,让孙名扬大大咧咧的朗读撤职令,就是这重意思。
说到底,贺明毕竟是省委领导,在职也比其他人长一些,这点手腕和心思如果能被人看穿那他的布局就白费了。
只有钱风是一个例外!因为他洞察了些蛛丝马迹,所以他并没有显得失落彷徨,反而充满了无限的期望。
“看来你的分析也很正确,这是省委领导们的决定,贺书记想徇私都不能够。他和钱华羽老战友的感情,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了。呵,至于王启明可以说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丢了夫人又折兵。”
“对,您说的太对了!”李邀原本还不敢百分之一百确定自己的分析,一听到成浩天也赞同自己的想法。顿时眉开眼笑,一脸献媚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李叔,上次打黑扫黑不是已经开展过了吗?成绩还很显著,把我的赛车队员也拉进去了。这次为什么又要开展呢!”说道这里的时候,成启鹏的脸阴沉的像乌云密布,山雨欲来一般。
他可不会忘记上次自己公司暗牧赛车组的那名队员被拉进局子,刑侦人员在环球公司检查车辆的场景。那次事情,让自己损失了一名为自己挣钱的手下,同时也折损了他的颜面,直到今日依然耿耿于怀,不得释然。
还有就是,他必须弄清楚这次警方行动的时间和计划,以便有利于自己的暗牧赛车组进行非法赛事,展开自己的吸金计划。
“不长,三个月,为了迎接党成立九十华诞,才开展这场行动。类似的行动不光是在我市其他城市也照样开展。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而且省厅的文件已经下达,这就我最近走不开身的原因。”
“那不是说还有两个半月,要到七月一日为止!”听到警方行动时间要为期三个月,成启鹏就算耐心再好,不经意的提高了些声量。
这也难怪他,现在这个季节,晚间凉风习习,正是开展赛事的黄金季节。而且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赛事了,如果在耗下去,就是说长达半年之久。那可是花花绿绿的钱啊,这个损失的数字简直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这么可能不在意。
“贤侄,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是还有我吗?这几天我们就在安排行动方案和时间,到时候我会拷贝一份给你。”听到成启鹏的话,李邀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双眼眯着,微微一笑道。
非法赛车的收入也是李邀的利益之一,对于他来说,赛事一天不开,损失的钱财也是不可估量的,这也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之一,把情况告诉他们。
“谢谢李叔,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成启鹏听到李邀的话,骤然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端起茶杯,站起身来。
“贤侄,我们还分什么彼此,没有成市长的关照,我老婆也早已经去了,女儿也不会有今天的光彩,还是我要说声谢谢!”说着,两人做了个碰杯的姿势,相视一笑。
“老李,你给诗韵打个电话,来这里吃饭。我叫佣人煮个降火的汤,消消一肚子的气。”成浩天脸色一沉说道:“钱风,这小子不当特警队长了,还一副盛气凌然,今天回来路上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您说钱风,他不是当交通巡警去了吗?什么事情把您惹生气了?”听到成浩天的话,李邀迷茫的看了成家父子一眼。
“是这么回事,李叔….…”成启鹏随即给他说了一遍路上发生的情况。
“这小子的言行和作风根本不是一个队长级别应有的质素。现在当个交通警察最合适不过了。但是这个小子蛮难缠的,自身的能力也特强,以后尽量避免和他正面冲突。”李邀深沉的说着。
“启鹏,听到没,不要正面和他冲突,钱风不好惹,用的好就是把好刀,用不好就伤了自己,赶紧筹备下,我们要把这把双刃剑变成自己的单刃剑,为我们挣更多的钱。还有,张溜,今天你和他起了冲突,但是我嘱咐你,不要再和他发生争执。或许以后你们还有机会并肩战斗呢!”
“是!”张溜心里是有点不情愿,但自己身为别人的保镖,深受成家父子的看重,老板都这么说了,还能辩驳什么?那不是自己和钱作对,他可不会这么傻。
成启鹏听父亲这么一说,也点头应承下来。父亲都这样说了,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何况正如父亲说的,如果能让钱风服务与自己,所获得的利益绝对是不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