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队,是你!”
“听闻钱风专业超群,驾驶技术一流,没想到记忆能力也十分了得。”这个人就是上次案情辨析会上和钱风有过口头约定的孙名扬,也就是贺明指派而来的人。
“没想到会是你!”看着眼前中等个头,精神奕奕的孙名扬,钱风满是的疑问和不解。
上次在总局的时候,是有过约定,但也没必要给自己来个出乎意料的雨夜狂飙啊,还好自己判断能力强,没有出现什么事故,万一有个好歹,这不是悲剧?
钱风心里想着,他没有说话,更没有提问,尽管心里很纳闷,很困惑。但提问不是他的风格,他会用自己的头脑去分析,去察言观色。所以,他缄默,脸色凝重的盯着孙名扬。他相信,对方雨夜造访,给了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必定会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还是老的辣,贺书记,看没错人,你很棒!”孙名扬点燃一根烟,正如钱风所料,他
开口说话了。
而他的话,钱风一下子没明白过来。这和贺书记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脑子里开始精密细致的回想起辨析会上的一丝一缕。神色不变的靠着车门,注视着走向自己的孙名扬,一语不发。从对方下车到现在的一举一动,他都掌控在自己的眼神之中。
“要不要来一根?”孙名扬扬了扬手里的烟盒子,微微一笑道。
钱风依然疑惑的盯着他,嘴角露出微微上掀,摇了摇头。见到眼前的年青人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孙名扬露出一抹苦笑,道:“你是不是在介怀我突如其来的试探?这里我对你说声抱歉,但是等你看了这东西,你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
孙名扬掐灭手中的烟蒂,从宽大的风衣内层口袋中掏出一个黄皮档案袋。“这里是贺书记让我转交给你的。”
黄皮档案袋开口处用蜡油密封着,封口上还有一个大红的印章。可见这个黄皮袋里的资料有多机密。从蜡油盖章完好无损来看,这里面的东西连孙名扬都不知晓,但他为什么说,等自己看了就能明白今晚发生的一切呢!
钱风带着疑惑接过黄皮袋,看了一眼孙名扬,欲言又止。
“贺书记让我通知你,看了内容后,所做出的反应和动作,就是你对他指示的接受或拒绝。我会在a市静待你的回应。还有,其中内容除了你和贺书记两人知道外,任何人都不能告知。就算是钱市长都不行。”孙名扬的语气相当的严肃和沉重。
“你都不知道吗?那你为什么说,我看了内容,就会明白你今晚的意图?”直到此刻,钱风才问出心里的疑惑。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有太多的隐秘和不可思议。
“我没看,但我大致能猜到其中的内容,只要你看了什么都能明白了。”
钱风听着他的话,心里泛起层层涟漪,这里面有什么的内容会使得孙名扬如此说话?再看他冷峻的脸庞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意,钱风更加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同时,他确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辨析会上的猜想。
既然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等打开了黄皮袋,也正如孙名扬说的,自然就会明了了。不是现在不能拆阅,而是环境条件不适合,毕竟是机密文件,还是要慎重看待的。任凭绵绵细雨飘落在自己的身上,把黄皮带塞入自己的怀中。
“孙队,我想问的是辨析会上,你和贺书记是不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直接说是你们两个有什么计划,才把我从特警队剔下来?”
这是钱风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根据自己多年来办案的经验和对心理学人体语言的分析得出来的结论。因为当时开会现场贺明和孙名扬的眼神交流,他发现了这些端倪,才会有那份镇定自若。但判断是判断,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钱,他的心里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孙名扬与钱风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雨水再也没有飘落在自己的身上,孙名扬的伞已经遮挡住了雨水的淋漓。
雨水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伞上,除了这个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四周一片沉寂。
过了良久,孙名扬眼神中折射出晶亮的光芒,脸庞上涌现出灿烂的笑容。“真是什么都不瞒不住你,我和贺书记那是故意演的一场戏!我原来不信你真的如同传闻中的那么神,仅凭我们两人的眼神交流,就能洞悉我们之间的隐秘。就连你当时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把撤职当一回事似的,我还以为你是假装镇定,顾及钱市长的面子。”
“我来的时候,贺书记还说,我这次是输定了!现在,呵呵!真心的是输得心服口服!”说着拍了拍钱风的肩膀,道:“具体的就在你身上,我也不知道详细计划,等你看过内容,决定之后我们还会成为拍档。”
钱风听到对方的话,无意的摸了摸身上的黄皮袋。心里蔓延出一股沉重之情。这袋子里装
的到底是什么?贺书记故意找个理由把自己剔下来,要自己做什么事情?
“呵呵,你的镇定让我很吃惊,这个任务真的是非你莫属!”孙名扬笑呵呵的注视着眼前
的年青人,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我的任务完成,希望身为党员的我们,不要退怯,勇敢的去完成上级交付的使命。”
“……”
初春的雨,一会大一会小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眼下,雨又大了起来。雨水好像有灵性一般,给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来了一场神圣的洗礼。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渺无人烟的填坑区,在雨夜里显得有些幽静阴冷。但因为两个人的出现,让这片沉寂的区域多了一丝萌动的生机。
雨幕下,隐隐约约,迷迷蒙蒙间,能见到两部车和一把伞,伞下面,钱风和孙名扬在窃窃私语着什么,风雨越来越大了,他们并没有躲到车内去,就这么站着,谈话声淹没在雨水的欢唱里,慢慢的远了,轻了,听不见了。
天已经朦朦亮了,钱风自和孙名扬分开后,回到家里就一宿没睡,写字台上,万宝路的烟头积攒了满满一烟缸。他冲了杯蓝山咖啡,一边品尝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东方微微泛白的天空。
脑海里回想着孙名扬送来的密函。密函内容一字一语,掷地有声。
省公安厅令:
a市黑恶势力活动猖獗,根据举报,成家父子参与其中,挑战我公安机关执法制度,扰乱社会治安稳定,鉴于牵涉广泛,涉案重大。特命令原特警大队队长钱风同志便宜行事,潜入他们内部,与我公安机关里应外合,把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密令的落款是省公安厅还有贺书记的亲笔签名,大红印章鲜红夺目,可见盖章力道之大。
钱风也能间接明白,当时贺明落章之时的那份心情。
回想起自己被免职那一刻,贺明任凭华华光亮和王启明的询问和求情,都推三阻四,原来那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经过和孙名扬的相谈,钱风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身处局中,自己真的成了一只猫,只是自己要扮演的是一只见不得光的黑猫。他是一个喜欢挑战,喜欢冒险的人,对于贺明指派的任务,刚看到密函的时候就是震惊,而后就是镇定。
这样的一个任务真是他所期待的!
一向以来,自己对成家父子也没有什么好感,从孙名扬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成家父子具体违法犯罪的情报,只是苦无证据,不能严正法律而已。
真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如果没有的事情,别人举报他们做什么?这举报人为什么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呢!钱风心里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接把他们送进大牢。但是面对的问题出现了,贺明的意思就是让自己潜伏在成家父子身边收集犯罪证据,最后把他们绳之以法。
那么这个过程中,自己又如何亲近他们,如何获得他们的信任?对于执行任务的危险性,钱风一点都没有放心上,他所考虑的是如何使自己饰演好这只黑猫。
正如孙名扬说的,自己是一个党员,是公安队伍中的一份子,上级领导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就应该坚决执行任务,顺利完成任务。而且,为了a市的繁荣稳定,人民群众的财产生命安全,自己的安危又算的了什么!
“不简单啊!只能一步步来了!”钱风喃喃自语着,看向放置在写字台上的密函,走过身来,再次默读了一边上面的内容后,把它折叠成一颗白色小星星,投入艾雅送他的星星许愿瓶中。
许愿瓶中装满了五彩斑斓的小星星,都是艾雅亲自折叠的,一共九百九十九颗,代表着两人在一起永永久久,天长地久。
“对不起,小雅,对不起,爸妈,希望不要怪我对你们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