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余。
他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虽然细微但伤口已然开始愈合。
大夫说从未见过意志力如此之强的人明明已经命悬一线却还是咬牙挺了过来。
乍闻此言他紧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递着久违的温情。
他心里清楚一次又一次是她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从未离开过他身边在他生死难料昏迷不醒的日子里始终衣不解带的守候在床畔全心全意的照顾他从来都不曾放弃过。
她的哭泣她的呼唤甚至她的责骂……昏迷中他都听得见。
她是他撑下去的唯一理由。
我们在一起。
那一刻他知道她终于开始原谅他。
以后的路他要陪着她一起走珍宠她深爱她再也不会辜负她的情意。
阳光旖旎进窗他躺在床榻上她坐在桌前抱着孩子轻声哼吟着甜美的歌谣脸上是浓彻的温情阳光仿佛在她身上镀了一层光晕宛如不属于这个凡尘她的美丽难以言喻。
这些都是他的。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这个越来越深刻的认知甚至让他的伤口似乎也不再那么疼痛他深深的凝望着她的样子。
“孩子叫什么?”他轻声问她。
“念姊。”她回头对他微笑。
“念姊?为什么要为她娶这样一个名字。”
“我想让她和我一样会一直念着她的姐姐。”她的眸中泛起些许的湿意想起那个早夭的孩子她依然难以自持的心疼而如今她又抛下了另一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她亏欠的太多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祷告祈福永远都会深念。
“莫如我……”他不知该说什么愧悔的痛楚让他不自主的紧握拳掌。
她不语但却清楚的看见他的痛苦。
许久。
“琪儿。我为我们的孩子取得名字。你说过安琪儿是天使的意思。”他的试着用轻缓的语气告诉她却现他的声音颤的厉害。
“琪儿琪儿……”她低念出声是吧那个孩子一定是个天使。“你还记得我说过那句话?”那还是他们刚在一起时她随意的说起。
“是你说每句话我都记起了每个字每句话我都记得。”他再也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
她心颤“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记得了。”那伤伤她太深。
“莫如……我再也不会辜负你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我誓。”他欲起身却蓦地感受到胸间的伤口传来的疼痛皱起浓眉。
见他有不适她抱着孩子急切的走了过来“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吗。”
望着她关切的眼神他眉宇间的纠结稍缓微扯嘴角说道:“不碍事的。”
“你别逞强我去请大夫。”说完便欲转身他不依执起她的手再次允到:“真的不碍事的你在我身边就好。”
轻叹一声拗不过他只能抱着孩子坐在床畔任他紧握着她的手可是怀中的孩子却像是想要夺回他们的注意般陡然哇哇大哭起来。
“乖乖……念姊不哭……不该啊明明刚才喂过奶。”她轻声念哄着以往念姊总是很乖的只要是吃饱了就不吵不闹。
“能让我看看她吗。”他还不曾仔细瞧过这个孩子但心里早已把她视为亲子。
“好啊”她微笑侧身放低孩子。
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器奶娃他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心绪若是琪儿还活着现在应该能唤爹娘了吧。
他伸出手极为小心的触碰她嫩稚的脸颊念姊不哭了睁着水亮的眼睛看着他蓦地小念姊对他笑了咯咯的声音如同银铃般。
他一时僵住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挤出一个极为僵硬的微笑。
“看来这孩子喜欢你呢。”孩子一见他居然就笑了。
“莫如让我做念姊的父亲我们成亲吧。”他要给她们母女一份完整的幸福。
她微怔轻敛眼睑随即扯下嘴角柔声说道:“眼下你的伤要紧以后事情再说吧。”
未来还是太遥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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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晚秋天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不觉间已经将近两个月。
虽然追兵尚未出现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已经逗留了过多的时日危险又不知添了多少分。不过所幸他的伤势也恢复了大半。
她一直守在他身边与孩子一起陪着他。不谈过去也不语那些爱恨情仇只是静默的相守望着晨曦日落让时光模糊过往的伤口和痛楚。
收留他们的那对年轻的夫妇过着以打猎为生的日子待他们非常和善热情更是难得的淳朴和恩爱。白天女人在家做一些针线男人会去山上打猎傍晚女人总是老早备好饭菜再温上半壶酒等男人回来。
她印象最深的是每天男人打猎回来时轻敲门扉女人总是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角和耳边的髻露出恬然的微笑然后为男人打开木门一手接过猎具一手牵着男人两人相依说着彼此一天的生活和经历。
一个心爱的男人还有一个家。那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不再是一个古老的誓言。这世上还是会有那么寻常和安宁的幸福。
她想起许久以前他们刚在一起时他说过总有一天要带着她去塞外过牧马放养的日子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那时她觉得美好却更觉得遥不可及他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身份责任民族…。这些都是他无法放下吧。
如今他却为她都放下了。
他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可是却只能是仿佛他的国家民族荣誉还有熙宁…这些是无法不顾的吧。
每次他把她暖在怀里在耳边温柔低语“莫如以后你我还有念姊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过最寻常的百姓日子好不好。”
她总是微笑着却不语。
因为知道寻常的平静日子还是很远所以她不要他轻许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