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瑶盘玉杯珍稀佳肴。
她脸上的笑容一直未变。随着真宗举杯、示意一饮而尽。都试图用这种祥和的气氛湮灭刚才的那一幕。
乐声响起水媚歌姬缓缓而来盈舞水袖撩娆多姿男人的视线总是容易却又难以被吸引但至少绮丽的歌舞暂偃了对她的追逐。
不再试着妩媚甜笑脸色渐渐的安宁只是些许的痛楚依然爬满全身敛下眼睑青绻的黛眉稍稍的纠结。
为什么为什么要再遇见为什么他要用那种满是苦楚的声音唤她莫如为什么他的眼里尽是痛苦……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忘不掉放不下。
眉头蹙得更深轻抬额头却不期然的看见在角落里独自酌饮的他一杯又一杯一饮而尽眼中再也没有一点神色。
心又是一阵揪痛。
正欲别过眼去却蓦地现他的左手拇指上那枚白玉扳指。
她忘不了那枚扳指。
收下这个你就是我的妻了。
那句话曾经给了她最大的幸福到头来也是伤她最深的一句。
如果不曾收下那该多好。
她不会为了他的承诺等候期许也不会把自己的心狠狠的摔碎也不会就这么赔了自己的幸福和那个一出生就死去的孩子。
曾经她以为遇见他是上苍给她的最大的一次怜悯。
如今她晓得遇见他是上苍给她的最大的一次惩罚。
只是她明明记得她已经将那枚扳指给了熙宁也将与他的最后一点牵绊绝然的斩断可是为什么又回到了他手中?
不愿再想视线游走一道锐利的眼芒让她心头一阵惊诧。
陈尧叟?!
那种似是要把她看透的眼神让她不自主心颤。
“莞儿来吃点这个你最近一直没有好好吃东西。”一声温柔的轻怨在她耳边响起使她恍然间敛会心神。装上淡淡的微笑娇声应着:“嗯。”
拿起玉筷轻到起一小块牛肉谁知肉尚未入口只是闻见气味她便觉得一阵恶心立马难以克制的吐起来可是却又只是干呕。
干呕?
这么相似的感觉。
难道?
“莞儿莞儿你怎么了。”他急声询问轻轻抚拍她的背。
“不…。不碍事臣妾…。”下一秒她又扶住胸口难耐的呕起来。
乐声停止。舞娘停止转动。
所有人都满是惊愕的望着她。
见她呕的如此厉害真宗一时失了心思慌张无措的大喊:“太医太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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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须太医俯身跪下声音粗哑:“恭喜皇上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适才娘娘干呕是因为害喜所致。”
她有了身孕。
有了他的骨肉。
欣喜和讶异让他怔在原地几乎一动都不能动直到她轻声唤他:“陛下。”
他转过身来深深的望着她她的脸色因为刚才的干呕变得有些苍白可是那双眼睛却是那么晶亮美好看得他神醉。
他先秉退了太医然后急步走到床畔前。
轻轻的拥起她声音有些许的低哑和颤抖:“莞儿你一定要给朕生个儿子这样朕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一切都给你。”
久久的她都没有出任何声响。
她知道他说的一切是什么。他总是习惯用最大的荣华来珍宠她那种沉重的恩赏却始终都不是她的所求。
她的沉默让他心中蓦地些许不安她不想要他的孩子吗。
“你不高兴吗?”不由得他还是拧起了浓眉。
“没有臣妾真的很高兴。”即使不爱她也并不后悔有了他的孩子“陛下臣妾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安康。”她轻轻吐出眼睛却湿了一半真的只要孩子能够平安健康便是为娘的最大的心愿。
她的声音轻微却真挚他觉得心安拥的更紧。
“陛下宴席尚在你得回去才是。”她的提醒让他顿了顿轻叹一声。
刚才一小块牛肉惹得她止不住的干呕看的他和满堂大臣心惊连连于是撇下宴席他便拥着她回到寝宫请来太医为她瞧病。
可是此刻她的话却蓦地唤起了他身为大宋天子的神经方才他已经至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不顾若是再不回去的确不妥。
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
“嗯。”她敛下眼眸微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