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一枚玉佩.南竹无论愿不愿意能不能救.都是要救常志腾之子的.她在屋里仔细问着常志腾各种症状.先进行一番摸底.
而此时清漪与古叔來到一旁.清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古叔先开了口.“清漪.我先前听你说过.一定要提防常山.当年南竹便是被逼着嫁给常山王之子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常山王.”
清漪点点头.这世上还能有几个常山王.他明白古叔的担忧.“古叔我之前也担心会旧事重演.但是上一世常山王此时还未见过南竹呀.算起來都是我乱了这一切.若不是我冲动去救徐大哥.还殿下受玄铁之毒.怕是南竹的毒王徒弟身份便不会有人知道.那常山王也不会费尽周折找來这里.”
“试试因果有循环.之前与前世不一样了.之后的事情多少会有些变化.这也正常.方才我可听常山王的口气要带南竹去常山.这样好吗.”古叔不免有些担心.
“古叔.我已与常山王有了约定.南竹帮他儿子解毒.他答应满度我一个请求.若是他敢对南竹动心思.那我断然是不会答应的.”古叔担心的她早已经考虑到了.
古叔仍然有些不放心.“可方才他拿出的那块玉佩.看南竹的样子似乎得惟命是从.若是他继续拿那块玉佩要挟呢.”
“方才南竹已经将玉佩收回了.那毕竟是她门派之物.南竹自然不会因为一块玉佩而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的.”其实方才也是清漪提醒南竹取回她师叔的那块玉佩.防范的也是日后会有别的麻烦.“说起那块玉佩.我突然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
“上一世我们一起去的常山.那一日常山王看样子已经答应出兵相助.但最后却留下殿下一人说有个条件.我们现行在院子里等.沒人知道常山王在里面与殿下说了些什么.殿下出來之后只告诉我们常山王要南竹嫁给他儿子.那时候因为一门心思只放在他儿子是个傻子上.却从未思考为何常山王非要南竹做他的儿媳妇.”
清漪这么说.古叔也觉得事有蹊跷.“凭着常山王的势力.就算他的儿子是个活死人也能取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南竹长相并不算出众.何苦非要南竹呢.”
“我曾想过.常山王可能是为了跟殿下结盟.去了南竹算是一个人质.可想想那一日我与南竹都是殿下的丫鬟.拿个丫鬟做人质.岂不是儿戏.”
古叔轻笑两声.“如我是常山王.就算要扣下个人质.定会选你.也不会选南竹那丫头.”一來是长相清漪更美.二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殿下更在乎清漪多些.
古叔这言外之意清漪也是明白的.她目光闪烁一下.但还是继续说自己的猜测.“所以方才看常前辈取出那一块与南竹平日悬挂的一模一样的玉佩.我便在想.当年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块玉佩.所以常山王认出了南竹的身份呢.”
“你是说常山王当时是因为知道了南竹的身份才要让她嫁给他儿子为妻.这样才替他儿子解毒.这样想來是有几分道理.常山王的儿子中这奇毒已经近一年了.江湖却丝毫沒有传闻.说明他有意隐瞒.想留南竹下來.娶亲是个合理的掩饰.”
清漪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若是这样.或许当年殿下并不是为了常山王手里的兵马才让南竹委屈出嫁的……”
古叔听得出清漪语气中藏着太多希翼.因为这也是她一直介怀的事情.“清漪.我想殿下同意将南竹嫁给常山王之子.或许就是为了保护南竹.当年毒王在江湖的威名那时多少皇室贵族追捧的对象.却也背负了太多的血债.南竹是毒王之徒的身份一旦传出.福祸谁都不敢断定.”
所以.他是知道南竹身份的.在她中迟暮之毒时才会将南竹从常山接來.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就凭南竹平日那三脚猫的功夫.他定不会放心将她交给南竹.
只是那时候她不敢问南竹婚后的生活.想來南竹那时候总说自己过得很好.逍遥自在.她却只当那时安慰自己的话.
或许.她又一次错怪了清则.又一次.
“姐姐……”南竹从竹屋里出來.瞧清漪一脸沉重.小心翼翼的问古叔.“古叔.姐姐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姐姐不高兴了.”
古叔知道清漪定是又想起过往了.方才那一些猜想.会让她有些许困惑.有些许愧疚吧.
“我沒事.你喊我喊得这么急.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清漪脸上的阴郁已经一扫而光了.恢复了平静.
南竹努努嘴.像似有些难开口.清漪再看了她一眼.她才开口.“清漪姐.我可能要去趟常山.看看常前辈的儿子到底是怎么个状况.不不不.应该是先去一趟我从前生活的地方.看看师父有沒有留下解这种毒的方子……”
她说着偷偷打量清漪与古叔的神情.“就是说.我要离开这里.但是我答应殿下的.寸步不离保护你的.”
清漪一愣.古叔倒是不厚道的笑了.“殿下让你寸步不离清漪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让她保护你.”
清漪也笑了.算是也默认的意思.南竹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傻呵呵的笑了.“反正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嘛.古叔你的聪明用到别处就行了.不用在我身上浪费了.”
“这小嘴.如今还蛮会辩的.”
清漪看着古叔与清漪这一老一少互相斗嘴.心中已在盘算.“南竹.你既然答应了常老前辈.离开这里是肯定的.但是如今世道这么乱.让你一个人随着离开我不放心.既然我们如今是抱成一团了.那便一起离开.古叔.你觉得如何.”
古叔思索了一下.像是很郑重的下了决定.“清漪.你与南竹一起离开.我与子衿姑姑年纪都大了.折腾不起.跟着去反倒是累赘.便在此地等你们回來.”
“不行.”清漪一口否定了.“昨日常老前辈找到这里.我便已经决定要搬离这里了.既然他能找到我们.那这里便不再隐秘.别人也会找到这里的.我若与南竹都走了.万一有居心不良的人來到这里.你与子衿姑姑太不安全了.”
古叔知道清漪的顾虑.她曾说过上一世自己是被四皇子的人抓去威胁清则的.最后还被挑断了脚筋.清漪此次离开京都随他一起來这里.怕也是为了守护他与南竹.
“丫头.我虽沒有功夫护身.但在这世上活了这么长的年岁.总不会像个孩子一样无能吧.再说.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你担心的未必还会发生.你也听常山王说了.他是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这里.目前殿下与四皇子对峙还处于劣势.他完全沒有來找我这个老头麻烦的理由.”
南竹虽听不懂古叔与清漪之间的对话.但总觉得古叔说了这么多.定是在理的.
清漪知道古叔说得都在理.让他与子衿姑姑长途颠簸也的确身子吃不消.心有些动摇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古叔看得出清漪的动摇.便加了一把力.“孩子.人这一世不是谁都能像你这样幸运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努力的活着.有时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为什么.因为总有事情是要去经历的.躲避是最懦弱的方式.”
躲避是最懦弱的方式.这句话戳中了清漪的心.她知道她一味的想要维护.虽是出自一片关爱.但也太低估了身边的人.古叔虽年迈却也有比他们都刚强的一面.
“姐姐.什么叫做你幸运的知道会发生什么.”南竹觉得自己抓住了古叔那一长段话的关键.“姐姐.你何时学了占卜之术.”
“咳咳咳”古叔这是被笑呛着了.而清漪刚想着怎么回答她前一个问題.但是听了她补得那一句.便觉得沒有回答前一句的必要了.她完全可以自问自答.
“清漪姐.你别走呀.你还沒与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占卜之术的呢.你帮我也算算呀……”南竹觉得自己有好多想问的.例如她与师父住的那座山里会不会真的有解毒的方子.还有殿下什么时候能打败那个四皇子接她们回去.
而清漪步子走得轻快.沒有回头.留下一句.“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常山那么远.我们得快去快回.”
子衿为清漪与南竹收拾的包裹.连夜蒸了许多馒头.让她们带在路上吃.第二日天微微亮.清漪与南竹便随着常志腾上路了.
送走清漪之后.子衿姑姑与古叔相视一笑.他们从柜子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分了剩下的那几个馒头.
原來两人昨夜便悄悄商定了.子衿姑姑知道皇上中毒之后便一直担心太后.但碍于之前承诺太后好好照顾清漪不能回去探望.此时便是机会.
而古叔.他自然是打算去找清则.虽说在书院做个夫子是他最好的归宿.可是他曾答应过那个女人.会护她儿子此生安乐.又且会独自安逸.之前是答应了清则好好照顾清漪.既然清漪走出了这里.身边有影卫与常志腾两大高手.那他便也安心的回到清则身边了.
有时候.明知道前方是危险的.但却还坚持前行.不是因为不害怕.而是因为一种爱一份忠诚一句承诺远比生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