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玄武老祖说过.白衣肖风说过.凌云子说过.就连那桀骜不驯、万事随心的大肚老祖也说过.
叶子轩虽也曾说过.那是他渡劫时呼喊过的.但沒有哪一次有当下这一刻让他更加深刻的感受到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一种蔑视.一种无情.天道本就是无情的.是以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蔑视天道之下生存的万物生灵.
他忍不住想质问上天.为什么要降下妖魔这种邪恶之物.为什么要赋予妖魔逆天的本事.为什么要为人间降临如此滔天大祸.
但这所有的质问化作了一股愤怒.怒这上天为何要降下不祥和灾祸.
叶子轩幼时饱读群书.记得曾有一位先贤曾写下过一篇旷世大作.名为《天问》.也曾质问上天“苍生何辜”.
他性格是散漫的.有些不循规蹈矩.甚至有些桀骜不逊.沒有先贤那种情怀.但是他本心是善良的.见不得如此的死寂和凄凉.
因为这死寂和凄凉充满了绝望.
叶子轩所在的山巅足够高.能够俯瞰整个流岩谷.但他沒有丝毫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只是有着一股愤怒之意充斥着胸膛.
山脚下是一条巨大的沟壑.好比天堑.其内布满了岩浆灰.已经不再灼热.全部熄灭化作了灰烬.
这明显就是当年那条享誉天下的流岩谷,传说当年火道子每炼制一道神兵就会在此谷内洗练.现如今却成了一条布满烟灰的沟壑.
流岩谷围绕成了一个半圆之状.其内是一块巨大的陆地.笼罩在灰色的薄雾之中.一眼望不到边际.
陆地上坐落着连绵不断的高山.期间隐约布满了无数的建筑.高低起伏.鳞次栉比.但无一不破败不堪.
这正是火道子道场所在.其上寸草不生.地面一偏暗红.被白光一照.好似蒙上了一层白霜.
无数条巨大的裂缝在陆地上蔓延.无声的诉说着当年的一场大战.地面上还有着许多散布着的人类的尸骸.放着盈盈的白光.张牙舞爪.
远处的高山上还有些巨兽的尸骸.也是一样化作了白骨一具.很明显.这些巨兽生前的实力绝对非同小可.个个都好比小山一般.体型硕大.应该都是些上了年头的大妖.但是也沒有逃脱死亡一途.
还有许多的兵器.刀枪剑戟等各种各样.上面沾满了暗红的血迹.这些兵器都是在这岛屿上炼制而成.到最后却沾满了岛屿上人们的鲜血.可悲至极.
岛上还有一些参天的巨树.屹立不倒.但也都已经枯死.只剩下黝黑的躯干.干枯的枝桠好似虬龙挥舞着的利爪.
叶子轩再次抬头看了看半空中那颗放着洁白圣光的星辰.不再驻足于此.飞身向前遁去.
他知道.此时的流岩谷已被火道子以大法力开辟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说与外界隔绝.除了刚才进入的那个洞口.
正如那胖大老人所说.流岩谷中妖魔已经被诛杀殆尽.叶子轩并未感应到有丝毫的妖魔气息.可是他也未感应到先他入谷的大肚老祖三人的气息.不知他们到了何处.
叶子轩施展九天遁术來到了岛屿之上.俯身捡起了一杆大戟.哪知那大戟竟然咔嚓一声断作了两截.显然已经腐朽不堪.不能再用.
他又拾取了一柄长剑.但也复如是.化作了凡铁.已经朽坏不能再用了.
叶子轩接连拾取了数十把兵器.但是尽皆不复再用.被这里的曾经的妖邪气息所侵蚀.
他放出神识打探.方圆百里沒有丝毫的气息波动.大肚老祖、胖大老人和那诡异身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叶子轩沿着山路行进.希冀能够看到其他的一丝生机.或者寻觅到一些生的气息.但是他失望了.总以为生死相依.死地也绝对会有生机的想法破灭了.
妖魔的气息污染了这片空间.竟然连一丝丝的生机都未得见.
叶子轩全力行进.寻找大肚老祖和胖大老人的踪迹.但是丝毫沒有任何发现.
他向着岛屿内的一座建筑行去.因为他看到了一座高大的石碑.约有近百米高.显得有些厚重.但也已经破裂了.一条大纹从上开裂而下.几乎将石碑分成了两半.
石碑上勾列着一些线条.刻画着一副地图.看样子好似是火道子道场的分布图.
叶子轩站在地图之下.仔细的观看.他此刻进入了流岩谷.來路已经不可寻.想要出谷的话唯有两条路.一种就是寻觅到大肚老祖和那胖大老人.一种就是自己找到出谷之法.
但是大肚老祖和胖大老人追寻那诡异的身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只好先自己寻找到出谷之法.
这地图说不定能够给他一些启示.
叶子轩神识强大.看过一遍便将这地图尽皆记下.
这地图上刻画的是道场中的分布.哪里是炼器室.哪里是修炼场.哪里是讲经所.哪里是灵药园.但是却唯独沒有丝毫关于能够出谷的线路.
叶子轩眉头微蹙.知道凭自己去寻找出路势比登天了.看來唯有找到大肚老祖才行.
但他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到如今也沒有感应到大肚老祖的任何气息.自己寻他不是易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大肚老祖的修为.若无特殊原因肯定能够感应到自己.到时他自会來寻觅自己.
此时倒还不如索性到处看看再说.以缅怀火道子传法之恩.
毕竟.叶子轩蒙火道子传授炼宝术.虽无师徒名分.却已有师徒之实.既然进入了流岩谷.怎么说也要瞻仰其生前的道场.
虽然此时的道场内到处充斥着死寂和凄凉.但是也能从这些遗迹中看出当年的辉煌和宏大來.
想到火道子.叶子轩心中的悲愤有所消散.生出些唏嘘感慨來.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坛好酒來.细细的洒在暗红的地面之上.算是对火道子和那些死去之人的祭奠和告慰.
他曾答应火道子阻止旁人进入此地.但是沒想到自己却进來了.可能火道子也沒想到流岩谷的封印已经破损了.那些妖魔差点就逃了出去.更沒想到无数年后那胖大老人竟可将谷中的妖魔尽数击杀吧.
根据那副石刻地图.他选定了一条路线.要先到不远处的炼器室一观.
炼器室并不算远.以叶子轩的速度茶盏功夫即可到达.可是就在他刚要动身之际.忽然感应到数十股气息突兀出现在流岩谷中.而且其中十数股竟然十分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