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辛子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寝室,和她同屋的女孩儿们已经都睡下了,明天早晨六点就要起来进行早训,再加上每天的安保训练,满是青春活力的少女们都没有精力讲讲女生寝室惯例的夜话了。
辛子月脱掉衣服,动作轻巧地滑进了被窝里面,这样进入被窝的话被子的四角还是会紧紧地贴在床角,产生的按压感恰到好处,能让辛子月稍微有一点安全感。
辛子月并没有枕枕头,她把枕头抱在怀里,睡觉时怀里抱着东西能让人胸膛里不是那么空落落的。虽然每次外出都可以去管理局看望母亲,但除了母亲之外已经一无所有的辛子月,在离开母亲的夜晚心中的孤单已经沉重到无以复加,让她在城主府柔软的被窝里都会感到身体变得麻木。
辛子月失眠了。
令狐青告诉了她太多的秘密,比如……“这个世界,将会变成新人类的世界,这个时代,已经成为了新人类的时代。”
在“诸神黄昏”的那一刻,伴随着天空中流动的光华,一种特殊的能量开始充斥着这个世界,于是丧尸开始横行,新人类开始崛起。
新人类的本质,就是可以运用这种新能量的人类,无论是体质进化还是异能,其根源都是来自新出现的这种能量。出现不久的新人类还太弱小,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就可以打倒一个实力高强的新人类,于是大家也都只是把新人类当做科研样本和上好的士兵苗子来对待。
但问题出现了,丧尸和变异兽中也出现了可以运用新能量的个体,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还在不断地变强。而新人类的平均实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的长足的进步,并且新型丧尸、变异兽和新人类的实力增长完全没有放缓的趋势。更可怕的是,这种实力的增强也出现在了人类最头疼、最畏惧的“降临物种”上。
一个无可改变的事实摆在了人类的面前――未来丧尸和变异兽的力量迟早会成长到热武器都无法抵挡的地步,这样的话人类唯一的抵抗手段也许就是同样也在不断变强的新人类了。
于是新人类的地位在各大幸存者城池的地位如坐火箭般飞速暴涨,以赵晓松和令狐青为例,他们可以调动的资源甚至比迷失城城卫军司令能够调动的资源还要多,“金苹果”饮品等珍惜物资城卫军司令都没有直接支取的权利,但令狐青和赵晓松却可以轻松做到。
今天,令狐青已经正式对辛子月下发了“邀请函”,只要她参与迷失城研究所的一项试验,她就可以成为一名精神系异能者,而且还是潜力远胜过赵晓松的顶尖异能者!
不安,不安!辛子月的心中的不安一直都没有散去,世界上绝不存在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一个人可以从别人手中获得一样东西,那么他一定会付出更多,这是这个世界的铁律。辛子月如果选择参与的这项试验,那么她觉得自己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真的成为一个精神系异能者,但是会付出某些惨重的代价;二,令狐青等人并不会让自己成为异能者,自己只是一个注定被牺牲掉的试验品。
感觉到时间已经太晚,辛子月强闭上眼睛,努力想要睡去。
“47环!”
听着教官报出的环数,辛子月从地上爬了起来,锁好保险,退下了步枪的弹匣。
按照辛子月自己的估算,自己刚才步枪百米卧姿精度射击的成绩应该是50环,也就是五发全部满分的成绩,但是被教官扣掉了三环,变得和其他人的成绩只相差一两环。
伴随着第七周的考核,辛子月的安保训练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两周的科目是化装和实战,包括战术配合、狙击与反狙击、人质解救等项目。
辛子月现在已经不再和其他人一起坐运兵卡车会城主府,令狐青为她安排了更为舒适的越野车。而这辆车的目的地也不是城主府,而是迷失城研究所。
辛子月最后还是同意了赵晓松和令狐青的“请求”,因为特权阶层的过度支取,导致迷失城市场的一度混乱,险些面临经济崩溃的绝境。危机关头,迷失城管理局决定拿出一只替罪羊当众重刑处死,而被选中的人正是市场流通方面的负责人紫文诺。
当天,辛子月没有从城主府里寻找令狐青,而是直接推走进了迷失城研究所的大门。
第二天,在迷失城主的严厉警告之下,特权阶层突然收敛了起来,迷失城的市场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常态,简直让人以为之前的混乱只不过是一种假象。
今天,走进研究所,那名赵先生已经在等着她了。见到辛子月,赵晓松把右手搭到胸前,然后微微低头弯身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辛子月面无表情地低头致意了一下,然后沿着曲折的走廊,走进了一件四下纯白的实验室。
“最近有什么不感觉吗?”已经套上白大褂的赵晓松温柔地问躺在平台上的辛子月。
“经常会头痛。”辛子月冷漠地说。
“偏头痛吗?具体是什么地方?”
“整个头,稍微偏头顶部分吧。”
“时间和频率呢?是早晨还是中午多?痛得厉害吗?”
一边做着试验的准备,赵晓松一边询问着辛子月这些他已经询问过无数遍的问题,还美其名曰“帮助对方缓解压力”。
最后,准备完成,赵晓松满意地贴好了最后一片电极,说:“那好,第二十五次试验就要开始了,这里的隔音不太好,不要再叫出来了哦,叫得那么凄惨别人还以为我在对你干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呢。”
辛子月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刚刚结束试验的时候她的精神力是最活跃的时候,在精神力的帮助下,她可以清楚地听到隔壁观察室里的人在谈论些什么。
“activation0010的效果果然比肾上腺素要好十倍,而且在使用过三次之后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不良反应吧,以后也许能够开发成临床抢救的特效药吧。”
“awake0032对肾脏有明显的伤害,这个实验体已经患上了严重的药物性肾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呢?”
“干脆不要治疗了吧,记录下来数据,争取给这种肾病定性,方便以后我们的研究。”
“不行,药物研究在谁身上进行都行,这个实验体是我用来进行精神力研究的绝佳材料,不是让你们这么败坏的。”
“她的神经系统感觉机能现在变得异常锐敏,这属于精神力激活的副作用吗?她的痛觉已经是常人的85倍了,继续试验下去这个数值很有可能会加速增长,这样下去对我们来说一点小小的疼痛都会导致她休克。”
“也许我们应该抹除掉她对痛觉的感知?我们不是在g1023实验体上面进行了完美的痛觉抹除手术吗,用在她身上刚好吧。”
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和争吵声弄得辛子月有些头晕,因为抑制剂还没有失效,所以她现在还不会有头痛的感觉,要不然这些噪音就该吵得她头疼了。
“水……”辛子月轻轻呼唤了一声。
“哦,她醒了!仪器明明没有提示我们她已经苏醒啊。”
“她现在暂时相当于一个比赵先生还要强大一倍的精神系异能者,所以这时候千万不要相信这些仪器。”
“她在要水?她的身体状况应该没办法直接喝水吧,让医疗b组去给她进行静脉注射吧。”
从最开始的痛苦、愤怒,到后来的无助、悲伤,再到现在的漠然、习以为常,辛子月觉得如果自己去演植物人的话一定可以拿奥斯卡奖,她现在就是完美的躺尸状,连神情都和殡仪馆里的“尸容”们一模一样,安谧美好得能让人赞美上帝。
第二天黎明,辛子月坐车回到了城主府,令狐青为她专门设立了一个名为“次席小提琴手”的位置,衣食住行和她享有相同的待遇,在别人面前如冰山般高冷的令狐青还经常亲切地握着辛子月的手,说等她真正成为了精神系异能者之后,一定和她结拜为姐妹。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辛子月现在每天都有时间离开城主府看望母亲了,甚至有时候就坐在母亲的办公桌旁边什么也不干,静静地看着母亲工作半天,然后趁母亲不备偷袭式的亲吻一下母亲的鬓角,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母亲的办公室。
又过了一个星期,辛子月的精神力试验进入了瓶颈,辛子月在离开研究所时,对赵晓松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们会怎么对我的母亲?”
辛子月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自己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之后就会被他们处理掉,到时候她就不能想这段时间一样,用那些狐假虎威的权力为母亲解决一些麻烦了。无人照料的母亲会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过得怎么样呢?辛子月放心不下;她甚至觉得,如果母亲不能被妥善安排的话,她死了之后也会带着执念变成游荡世间的鬼怪妖魔吧。
可辛子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听到辛子月这句话之后,赵晓松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万分重要的东西。
他诡异地翘起了嘴角,说:“厚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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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