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大概是纪严一直在身边的关系。
睡得很安稳。
枕边还留下他的气息,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背部如同重击,动作太大呛了我好几口气。
我调整自己的呼吸慢慢平息下来,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下了床。
拉开窗帘,冬天的黄昏会将裸露的枝桠映照在地上,似一幅粗略的素描,不那么认真的笔触只留下一抹痕迹,稀薄的空气被染上一层素淡的温煦,多少有些月黄昏的味道。
我看着窗外,这一觉竟然睡到下午,难得的宁静,也让我晃神那昔日家里的温暖,心里有些难受,我转过身,看到床头那张纸条。
纪严靠着门边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要吓死我”我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你睡了两天”
“什么?”我惊讶的问道
他递给了我面包和一个保温杯“睡了两天”
我接过东西看着他“我还有以为我只睡了一晚上,只是赖床睡到下午了而已”我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嘿,我可以说话了”
纪严难得露出笑容“恩”
我一屁股坐到床上啃气面包“你答应我要告诉我什么的”
纪严也坐到我的旁边点点头,给我打开杯子的盖“他们去云南了,放心”
“那我们两个人怎么在这”
纪严眼神瞄到床头那张纸条“你应该想知道一些事情,去云南之前”
我喝了口水又把杯子递给他拿着,刚刚看到窗外都没有看到行尸,我眯着眼睛问他“为什么没有行尸”
“军队清理了”
“军队?”我疑惑的看着他,应该是那些直升机还有那些车队的人,但是他们出现的时候,行尸还是肆虐,难道我睡一觉什么都变了“什么时候?”
“你睡着了”
果然...
吃完我拍了拍手,有些恶趣味的擦到纪严衣服上,他瞪了我一眼,我哈哈大笑起来,这蠢萌蠢萌的傲娇的表情是要怎样。
他伸手擦了擦我嘴角,站起来从我之前的衣柜找出衣服扔给我“换了,我们出去”
“去哪?”我每件衣服都用防尘布袋装好,这是妈妈特有的习惯,实习后这间屋子都是妹妹在住,这些衣服是很久之前穿的,都下访给了妹妹穿,我套了下试试,还能穿,这段时间,还真是瘦了不少。
纪严看到我衣服笑了一下,我低头看,胸前还有一只机器猫,太幼稚了!我脱下来扔到床上自己去衣柜里翻,纪严看到我的神情立马就变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的内衣,我看着纪严,他看着我的胸,我脸刷一下红了,虽然有纱布裹住,却还是若隐若现,看来这变态给我包扎的时候没少吃豆腐,越想越脸红,从他手上抢过外套挡住。
他轻笑的看着我“并没有什么看点”
靠!没有看点你还把姑奶奶睡了,我推着纪严出门,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这怪人!什么毛病!
找了件凑合的衣服,换的时候我看到衣柜上的镜子,转过头看到自己的背部,纱布缠绕着,身上并没有伤痕,也不知道这玩意能起什么作用,还勒得我不舒服,我翻了剪刀扯开,闻了下纱布,除了我的汗味,还闻到了一些药膏的味道,很淡,这样来说,我在哪辆车上应该睡了很久,使之药味都淡掉。
缓过神才发现腰际到背部一片青紫,触目惊心。
难怪动作大了会疼痛,哪会和纪严说话还吐了血。
应该是在工厂那个男人把我砸到地下受的伤,还有我嗓子又能说话了,是纪严从哪工厂里拿出黑盒子里的针剂。
越来越把我绕回去了。
换好衣服,我背上包,拿起那张字条,关好门就下楼了。
家里冷冷清清,纪严在小院子里检查车,我站在楼梯上看着他,心里暖暖的,有他在,真有些家的感觉。
纪严看到我上前接过我的背包扔到车上,打开门让我上去。
“我们去哪里?”我趴在车窗外看着他。
他关好了家门上车“去见一个人”
“谁?”发动了车子,我伸手摸了摸纪严的侧脸,头发有些长了“我们还回来吗?”
“回”
眼睛看向窗外的那棵树,还没等我看清楚,它就早已被抛到车后去,太阳也下山了,纪严车速有些快,看来很急。
没过多久纪严拍了拍半梦半醒的我。
我揉了揉眼睛,入眼就是一道高大的铁门,我有些好奇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纪严拿好东西打开车门牵着我下去。
旁边树上有人看到我们就吆喝里面的人推开铁门,我才注意到,打开门的男人还有在树上的男人都穿着民族服装。
有倒地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身后的四只行尸到底,脑门看起来像是枪击,我四处往往,发现树上还有许多穿着民族服装的人,手里拿着弹弓!
我差点拍手叫好了!这简直是玩出了新高度!
纪严拉了拉我进门,铁门快要关上时,我对着某棵树上一直在看着我们的男孩竖了大拇指,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样子十分讨喜。
里面就好像一个小区,不同的是,类似蒙古包的住户,都搭着帐篷,大家生活井然有序,还有之前和纪严穿着制服的人拿着枪在巡逻,看到我和纪严并不惊讶,所有人都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管认不认识对对着你微笑,那些穿着制服带枪的看到纪严敬了礼,纪严点点头,就走了。
中间有一块大石头,上面有红漆刻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几个字。
这是元稹《离思五首其四》里的句子,我记得是描写经历过大海的波澜壮阔,就不会再被别处的水所吸引。陶醉过巫山的云雨的梦幻,别处的风景就不称之为云雨,这段句子是形容爱情,作者把亡妻和对亡妻的感情比喻为至大至美的沧海和神女化成的巫山之云,相形之下,任何水或云都暗然失色,正因为他对亡妻怀有如此深厚的怀恋之情。
我指了指问纪严“这里是哪里?”
纪严还是没有回答我还是牵着我直走,这地方不大,但生活的人还是蛮多,周边都是高大的铁门墙,能听到外面的行尸嘶吼的声音,但似乎好像不影响这里的人生活,大家讲话都是交头接耳,轻声细语,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
这地方应该还是在贵阳市内,因为围着看不到周边,我不知道这里地理属于哪里,贵州少数名族很多,所有人都穿着民族服装,连那些机器人冷冰冰一样的制服巡逻员腰间都带有一个小香包。
每路过一家帐篷我都能闻到一些淡淡佛堂的烧香的味道,有个男人拿着小椅子坐到帐篷外,手上趴着一个蠕动的虫子,还吸附这他手上的血。
我听说过云南自有养蛊人,苗家还有独门,不确定是不是传说中的蛊,但是那条小虫子已经让我起鸡皮疙瘩了,而他旁边的人看着并不奇怪,习以为常的样子。
能感觉到这应该就是某个少数民族,除此之外,大家都非常礼貌,尽管说着我听起来有些模模糊糊的方言,但是还是能分辨是在打招呼,每户前还生着火把,每个经过我身边的人都会给予微笑,我也礼貌回应。
纪严牵着我一直走到尽头。
有一户靠着铁墙的帐篷,比别人的都一大些,是绿色上面还有大朵大朵的花,花边还有些金色的线。
它里面传出来的香味比其他户都更加浓郁,纪严等下脚步看看我,理了理我的衣服,还扯出藏在衣领里的小瓶子。
还没来得及反应纪严的举动,从帐篷里出来了一个老奶奶。
我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
她.
她是!
梦里的那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