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有人敲门叫走了纪严,我也迷迷糊糊坐起来套着衣服想跟着他走。
他看着我眼睛眯着迷糊的样子笑了笑,双手撑在我身子的两边,然后摸了摸我的脸“你好好休息”
我想了想,我跟着去也帮不上忙,点点头又倒回床上,咚的一下,直挺挺倒下,纪严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撞着头了,我坐起来露出大大的笑脸。
纪严走后,我差没有在床上高兴的打滚!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焦了!心里蹦蹦的直跳。
换了床单,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我又窝在床上睡了一小会,起床后洗漱完,我带上小字板去林医生哪儿。
进门闹哄哄的,罗芸和林医生和一对夫妻都围在床前,妇人哭成了泪人,丈夫在一旁安慰着她,林医生带了听诊器检查了一下,罗芸给床上睡着的小男孩扎了针安抚了下夫妇,转身才看见我“姐姐”
我笑了笑,看着她的脸消肿了也放心了。
我坐在一旁,林医生给我输液,问了我头晕不晕这类的,我如实告诉了他,心急的时候我会头晕之类,林医生说我太瘦了应该是有些贫血,让我下楼拿点红枣什么的吃。
忙完罗芸站到我旁边。
我指指床上的小男孩用口型问了罗芸他怎么了。
罗芸叹了口气“发烧了好久了几个小孩子感冒都好了,就他一直不见好,今早上她妈妈叫他,叫不醒了,量体温发烧39度几了,这么小真怕烧坏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在哪个镇上小姑娘说她妈妈是一直发烧然后变异的,我伸长脖子看了看小男孩,他脸色十分惨白,微弱的呼吸,不细看,真以为是尸体。
输完液,和罗芸回到她房间吃东西,还没吃几口,便听到闹哄哄,出门看,所有人都围在林医生门口,随即传来两声枪响,我和罗芸上前,老所长还没收回枪。
小男孩和妇人的头顶都中弹,我注意到妇人的手臂少了一块肉,小男孩还含在嘴里,血腥味一下子澎拜,几个警察收拾了现场就离开了。
男人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掉了眼泪,而林医生坐在一旁惊魂未定,罗芸上前问林医生发生了什么。
“那小男孩突然狂躁了起来,过一会就不动了,然后一下子咬了她妈妈,活生生撕下来一块肉,她妈妈抱住了他,没有咬伤我们,老所长就过来处理了”
林医生说话时,手都是抖得,这血腥味让我胃里有些作呕,有人上前安慰着伤心的男人,短短一瞬间,失去了妻子和儿子,这种打击,换做是我,也会崩溃。
为什么在没有被咬的情况下会变异?一瞬间狂躁起来,然后躺下,再然后攻击了人,是针管沾染了行尸的血吗?不!应该不会,这针管我见林医生都是一次性的,还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携带了病毒?
发生了这种事,本来悠闲自得闹哄哄的商场都安静了,我发现今天没有看到月婶和那三个女孩儿,也没有问,反正不管我的事。
把黑子送到罗芸哪里玩,罗芸开心得不得了,我准备出去转转,闷在商场实在无聊,我带上了刀,罗芸不让我出去,我楞是写得手酸了她才勉勉强强的答应让我出去一会必须回来。
人就是作,虐惯了,突然安生反而不习惯,比如我。
其实我是真想出来活动活动,没有在如今这乱世逃命的人是不会知道那种害怕变弱的心情。
纪严在,有安全感,久了我会产生依赖性,加上现在养伤,越发懒惰,如果遇上什么事,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这对我,还有爱我的人,都是种伤害。
我走到我们停车的地方,今天太阳很大,不自在的我眯着眼睛,我又走到那天看到的那块路牌,我心里喜洋洋的,看着指示牌指向的位置-贵阳。
我顺着这个方向走,这条路很长,路边都是紧闭的门面和房屋,听到声音,我抬头看了一家住户,一家三口都变成了行尸,隔着玻璃对着我吼叫着。
我耸耸肩继续走。
前方没有路了,已经用沙袋堆成一面墙堵死,我回头看了看,我已经走了很长一截路了,隔着沙袋我听到很多行尸的声音,毛骨悚然。
突然有颗石子从楼上砸到我的面前,我抬头一看,是给我刀的那个警察,他背着枪,朝我挥挥手,我遮着太阳也朝他挥挥手,他站右边的一户屋顶,数了数只有十层。
“要不要上来”
他冲我喊道,我点点头,他指了指侧面的一个搭好的长梯,我从哪里爬上去。快到的时候他拉了我一把,这样可以看到沙袋隔着的那一面,还有地下密密麻麻的行尸群,我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多?
“你怎么会来这?”他开口问我
我想回答,但是没有带写字板,他好像看懂我的手势,然后从外套内侧拿出了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笔。
-往这条路直走,就是我家乡-
他笑着点点头“对了我叫苏军,苏州的苏,军人的军,今年24了,你呢?”
-我叫陈琛,今年六月底22岁 -
“嘭”巨大的一声从右边响起,我里面回头看,随即又响起好几声,爆炸的地方冒起了浓烟。
“太好了!纪哥的方法成功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哦,嘿嘿,你可能不知道,昨天纪哥他们在东面围剿了一堆行尸,可是实在是太多了还是失败,今一早上纪哥分了三对小组,一组把南面的行尸全引到了东面,在不远的地方埋了咱们农民过年的爆竹,还把火药拆出来,二组负责引燃,爆炸时可以在引爆火药,让行尸群死伤一半,三组然后又在更远的地方埋了大炸药,这样可以吸引行尸往那边走,我们从后面围剿,趁这段时间可以修复东面受损的隔离墙”苏军越讲越激动“实在是太好了”
刚讲完这段话,远处又是一声巨响,连地下的行尸也那声音处开始移动,看来这就是最后一炮了,纪严的战术不错,完全是引行尸自己跳坑里。
-那你在这里干嘛? -
苏军回过神,指了指旁边的一把狙击枪“我是侦查小分队”
我笑了笑,苏军应该是个能给别人带来正能量的人,突然想起一个人,我立马写在纸上问他。
-带我们来的孙岩最近没有看到他? -
“哦,你说孙岩哥啊,他不住在这,他坚持要住在自己家里,离商场没多远,他老婆精神有些问题,所以孙岩哥也怕吓着大家,就没和我们住一起”
我用口型说了哦,点了点头。
苏军从旁边的背包拿出了饼干递给我,然后坐在一旁自己也吃起来。
“这一次下来,所长肯定舍不得纪哥走了”苏军又看了看我的脑袋“我听说在云南那边有个庇护所,可是我们带着这些老百姓走不成”
-你想去吗? -
苏军远远的望着前方。
“想!但是我18岁报名当兵,三年里,在兵营里学会了责任的意义,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需要我们,所以我得留在这”
天渐渐黑了,苏军收好枪和我一起回去,快到商场,我看到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纪严。
我立马跑过去直接跳他身上树袋熊一样。
他抱着我然后又拉着我眼神扫了我的全身,确认无恙,皱着的眉头才缓和一点。
然后他看到后面走来的苏军,还帮我背着刀,又皱起了眉。
这是?
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