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京州城郊,已似乎如同**大海,
方才那声轰鸣,声势滔天,但似乎在这雷雨之夜,也惊不起一分波澜,片刻之间,苍穹之上再度一声厉雷,仿佛,天地寂静,
“哗啦,”
水浪四溅,渐渐,平息了下來,
鬼神斩与无间咒,如同上古仙魔的一次交锋,虽然短短一瞬,却惊起了如此浩大的声势,终于,尘埃落定,漫天水花洒落下來,归于最初脚下的积水,缓缓倾流,随即,雨势渐大,刚有清晰的空气,又再度朦胧起來,
然而原本秦川所立之处,却已沒有了踪影,
在方才那般轰动之中,灰飞烟灭,
这般,消亡了么,
不,
“咻,”
霎时,玉虚子眉目一扬,只见前方上空,秦川不知何时便已跃空而起,一手龙脊,一手剑指,神情之中显得略有几分狰狞,杀意冲天,
竟不知,凝蓄着何等可怕的术法,
“……”
忽而一怔,
玉虚子仍是一袭青衣道袍,在方才的交锋中,也沒有沾上一丝水渍,雷雨之夜,却是迎风而起,突然,不见其有何举动,但已不知何时凝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猛然激射而出,刹那之间,竟是生生穿过秦川的身躯,
“咔擦,”
“,”
秦川神情骤变,只听一声微弱的断裂之响,左臂之上,一股剧烈的痛意瞬间侵袭而來,自己的左侧肩胛骨,竟是,断了,
这不知是何來头的术法,此刻如同将自己生生钉在虚空之中一般,一分也动弹不得,真元更是运不起半分,仿佛,就如行刑之时,等待一切罚怒的罪人,等待着,一切的审判,不得,救赎,
玉虚子面容之上,沒有任何神情,
“咔……铿,”
紧接着,右边的胛骨又是一股异动,不过,那股力道猛地止了下來,
元灵,
危急之时,秦川运转元灵,化作坚韧之力,附在了自己右侧胛骨之上,方才阻止了又一次的断裂,然而,此刻,已是汗流浃背,额头青筋暴露,痛苦不堪,忽而,漆黑的眸中,闪出一股怨恨的杀意,
“咻,”
片刻之间,一道劲气忽驰而出,一息之间,那被穿刺的空气中,迅速凝出了神兵龙脊,似如离弦之箭,直向着玉虚子破空而去,
隐隐,一股残戾,
“铿……”
突然,龙脊突进之势,戛然而止,
剑锋前端,一个伏羲太极图再度凝聚而出,牢牢阻住了龙脊,再也进不得半寸,就这般,横空悬立,寂寥的夜空中,光芒闪耀,
朦朦水雾,竟是流光溢彩,
“……”
同时,秦川面色更是一沉,已有几分绝望,
元灵,也被玉虚子牢牢禁锢住了,
“我伏羲一门,创立至今一千四百八十年,门中共出叛逆七十余人,除死于诛仙令外,皆在寂灭天终老一生,受尽唾骂,且不得自由,但长风始终替你求情,今日,我便破例,再施你一次诛仙令,今夜,便往生轮回罢,”
玉虚子冷冷说道,缓缓举起一手,结印施术,
淡淡青光,化为奇特的玄黄之色,在指尖缓缓凝聚,
“咔,”
一道闪电,天地通明,
秦川就这般被钉立在虚空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沒有希望,伏羲掌门玉虚子,人们尊其真人,道入仙境,实力通天,而自己,居然又领教了一回,
“哼哼,”
忽而,一声冷笑,
秦川缓缓昂起头來,看着那遥远的天际,一粒粒雨点滴落下來,拍打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些生疼,此时,再无真元的维续,全身已经湿透,雨水,从眉间,一直滑落,融于,嘴角溢出的鲜血,染上殷红,
“嗒,”
“轰隆隆……”
雷声,骤至,
猛然间,秦川的一对双眸,莫名变得血红起來,身躯之外,也逐渐有赤色的真元源源汇聚,如同浓雾一般,弥漫浸染……
不,那就是血,
浓浓的腥气,仿佛,雨,也拂拭不去,
“嗯,”
然而突然之间,那股似血又似真元的雾气瞬间消散,如火之熄灭,一下溯回了秦川的身躯之中,倒不是秦川自己的情况,而是……
“簌……”
此时,只见玉虚子的脚踝之处,一种奇特的花卉藤蔓迅速地生长,向着玉虚子身躯蔓延而去,只不过生长的同时,被玉虚子真元压制,又迅速地枯萎而去,玉虚子神色一变,显然,有人來救秦川了,
这是,西疆蛊术,
“阿罗,”
顿时,秦川大呼一声,咬了咬牙,
“咻,”
话音刚落,玉虚子已是眉目一凝,仙剑真武应声而出,刚一自虚空凝成,便做离弦之势,朝着身后破空而去,那里,一道身影,
阿罗叶,
“,,”
眨眼间,玉虚子再度一惊,
却见半空那道红色的身影,竟是被真武生生穿过,如若无物,随即,便见阿罗叶的身躯,猛然化作万千彩蝶,翩飞而散,融于雨雾之中,
“轰……”
紧接着,玉虚子咫尺之前,空间仿佛一阵撕裂,竟是跃出一只巨大的金色蟾蜍,面凶相恶,似乎更有毒液附身,一下朝着玉虚子扑跃过去,
秦川身上的禁锢,同时尽数解除,
“咻,”
顷刻间,阿罗叶紧驱而至,牢牢扶住秦川,后撤数尺,稳稳落于满地积水之中,那件衣裙,红色的身姿,秦川忽然觉得,竟是那般的美,
会心一笑,
“你怎回來了,”
不过,秦川却是有些冰冷地问道,似有不悦,
玉虚子实力太强,本來自己还有可能逃脱,但眼下阿罗叶回來,却是更加的危险,而且,那山阴居士众人,随时都有可能察觉心魔化身,反追到此处,到那时,自己夫妻二人,恐怕都要丧命于此了,
阿罗叶扶着秦川的左边臂膀,泪花闪闪,此时秦川的左边身躯,怕是已经不能动弹了,原來,他是知晓有这般危险,才让自己先回青冥山,
还说什么帮朋友办事,
他,也终于欺瞒自己了,
“你一直不來,我就知道你有危险,”
厉叱了一句,阿罗叶不顾秦川的指责,紧紧靠在秦川的身旁,一身衣裙,也在暴雨之中渐渐浸湿,发梢,一滴滴雨点落下,
仿佛,是泪,
忽而,秦川浅浅一笑,
抬起右手,拭去阿罗叶脸颊上的雨痕,顿时,真元再度凝出,附于二人身躯之外,将雨再度隔绝在外,若不是肢体不便,此刻的秦川,想好好将阿罗叶拥在自己的怀中,好好地,疼她一番,
“待我们安稳下來,重新办一次婚礼……”
“嗤,”
秦川话未说完,突然前方传來一声嗤响,只见那蟾蜍后脊之上,一支剑锋破体而出,鲜血淋漓,猛然间,横空一挥,那蟾蜍便被甩飞了数丈之远,
“嘭通,”
玉虚子,
“如此正好,将你二人,在此一齐除去……嗯,”
突然,秦川与阿罗叶所立的空间之外,一道道zi色的光幕迅速凝出,片刻之间,便已形成一座正方之状的结界,将二人护在了中央,而秦川与阿罗叶,竟是沒有看玉虚子半眼,柔声细语,不知说些什么,
“骨头已经错位,要先接上才能修复,”
此时秦川拉下一侧衣襟,露出背膀,而阿罗叶则在后面查看伤势,观察了片刻,如此对秦川说道,
“如何接,”
“要……要先把肉割开……”
“你割吗,”
“我不敢,”
“嘿嘿……回家再说,现在,还有麻烦呢,”
秦川微微一笑,双眸往前方一凝,此刻,玉虚子一式用以试探的攻击已然而至,重重轰击在百劫巫蛊阵凝出的帷幕之上,一时仿佛引得大地晃动不止,震颤不安,然而,却依旧惊不起半分波澜,
动,也沒有动一下,
“他打不破呢,”阿罗叶笑了一句,
闻言,秦川也微微一哂,
不过,心中却是一阵不安,这百劫巫蛊阵,虽然将自己二人护在了其中,但换一个角度來说,却也是将自己二人困在了其中,玉虚子修为深厚,阅历丰富,迟早能够想出办法破开,甚至都不用多久,
更何况……
“咻咻咻,”
正想着,突然秦川眉目一沉,一手紧握住了阿罗叶的手掌,
只见雨夜之中,三道身影疾至,落在了玉虚子的身旁,却是山阴居士、zi虚仙姑、还有玉剑仙,果然,他们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惑敌之术,
“……”
咬了咬牙,秦川暗感不妙,
“真人,老夫看,情况不乐观啊,”
山阴居士抚了抚须,瞥了玉虚子一眼,便凝视在zi色帷幕之上,很显然,也瞧出了这诡异的蛊术,结出的帷幕,竟是比中原任何一道防御术法都要坚韧,竟然,连伏羲门掌教真人玉虚子,一时都破不了,
zi虚仙姑和玉剑仙二人朝着阵内望了一眼,神色凝重,
阿罗叶此番施术沒有刻意隔绝视线,里外,都能瞧得真切,他们,自是瞧见了秦川身旁的红衣女子,圣巫教的一教之主,阿罗叶,
玉虚子沒有回答,忽而,却是一句沉声:
“你我四人合力,可强自破开,”
“……”
阵中,秦川猛然一怔,四位这般实力的高人,合力一击,不必想,凭阿罗叶的修为凝出的百劫巫蛊阵,根本不是对手,
“阿罗,”
随即,对自己的妻子,淡淡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