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演四象,地化九宫,”
狂风凛冽,以秦川为中心,向着四周席卷而开,
衣袖飘飞,猎猎作响,
顷刻间,自丹田之中,真元疾速朝着八个方位汇聚,每一份的真元强度数量皆是极其平衡,各落于九宫外的八个空间之内,彼此之间独立而成,毫无联系,却又各自与中央的秦川连为一体,
这,正是近日來自己参悟的结果,
不过唯一沒有悟通的一点,便是要将丹田中的真元尽数抽无,空无一物,方才能够构成九宫中空之阵,
这个玄机,便是方才在魂谷所悟,
“……”
紧咬双唇,秦川额头之上青筋暴露,几近狰狞,
将丹田内的真元抽空,便要承受着八个方位上真元对中央的剧烈冲击,如有一分不慎,就会被真元自动回溯造成了威压生生击破丹田而死,之前秦川便是考虑了这一点,方才未敢这般尝试,
不过此时,无论如何也要赌上一把了,
“九宫阵,,”
见得此刻秦川的举动,楼夏面色一变,惊呼出声,
九宫八卦阵乃是无尘子的得意技,作为西疆资历最老的他,又岂会不知,而无尘子能以此与珊瑚打成平手,九宫八卦的威势,他更是比谁都清楚,
不过,他也瞧了出來,秦川此刻并未正式修成,
“找死,”
一声怒喝,楼夏奋尽全力,一击破除秦川设下的道道阻碍,
顿时身前数道冰墙瞬间破碎,漫天毒雾弥漫而起,紧接着却又尽数凭空消散而去,忽然,一手微举,做了一个怪异的举动,
“,,”
此刻,秦川也是察觉了几分异样的气息,
然而,却因结阵未成,无法中断,丹田之内真元的流转,也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只待最后一缕真元流出分散,九宫八卦,必成,
“乾为天,坤为地;坎为水,离为火,凝,”
“震为雷,艮为山;巽为风,兑为泽,凝,”
一声令下,原本分列八方的真元瞬间一阵暴动,疾速变幻,眨眼之间,便已凝出八个八卦卦爻,汇聚成巨大的影像,zi色异光闪烁不止,同时,也因这次真元的暴动,引起空气剧烈的震荡,冲击着秦川的躯体,
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抹鲜红,
盖因自己经过融合后的真元太过强大,还带着几分魔道的暴戾,又急于结成法阵,分出神來防备楼夏的举动,
种种原因之下,不得不冒一番风险,
“咻,”
突然,伴随着楼夏一句邪笑,自秦川脚下,一股无色无影的蛊术真元,竟是一下冲入秦川的躯体之中,带着麻痹知觉的剧毒,
“不好,”
秦川面色一变,怒意更甚,
这毒虽然并不烈,可是却不知楼夏用何种途径穿过外围真元的阻碍,凭空到了自己的脚下,若是被其麻痹,可就彻底的败了,
而且,与此同时,自己的最后一缕真元,也分散到了八卦之中,如此便是说,此时自己的躯体,已与凡人沒有区别,即使是最普通的毒,也根本无法祛除,难道,九宫未成,自己就着了楼夏的道吗,
“不对,”
猛然间,秦川似乎察觉了什么,忽而眉目一扬,
“轰……”
当那最后一缕真元散出,彻底汇聚于八个卦爻之后,八方造成的真元气劲再也沒有一分的阻碍,一齐朝着中央猛烈地冲击,冲击之下,竟是把楼夏灌入自己躯体的毒气尽数地祛除出去,化成一阵狂风,掀出数丈之远,
随即,真元在丹田之中彼此剧烈地相撞,然而,就在八方均匀的真元冲击到同一个点之后,居然各自抵消,最终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
只一瞬间,竟是一切都平静了下來,
“哼,”
冷哼一声,秦川沒有理会楼夏的大惊失色,手印一转,按照无尘子传授的规则,心神迅速传入九宫上的八个卦爻之中,
整个九宫阵,彻底连接了起來,
“九宫八卦,成,”
十指相扣,掌心相结,一股纯正的天道气息,猛然贯彻秦川的全身,
乾六、坎一、艮八、兑七、震三、坤二、离九、巽四,八个卦爻按照此规则排布九宫之外,而秦川的丹田,正处于中宫,空无一物,却能随时调取八宫内的真元,甚至还能随时调配均衡,如掌天道,
当然,那被诛仙令禁锢在灵核中的一半真元,仿佛也如同彻底不存在于秦川的丹田一般,与九宫八卦并沒有抵触,
也便是说,假若解去了诛仙令,自己的九宫八卦阵,还要更强,
“就算如此,今日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
此刻,楼夏怒不可遏,一股阴邪的气息扩散出來,牢牢盯着秦川,光芒闪烁片刻,却是一支乌金长杖出现在了手中,
随即,一股气息自他体中扩散到整个仙云岭,仿佛在召集部下,紧接着,疾行数步,便是长杖一挥,一股无形的蛊术真元,朝着秦川激射而來,带着强烈的心神威压,如同中原法门中的元神冲击一般,
“铛,”
一声剑鸣,原本消匿的龙脊再度现在了秦川的手中,
这般攻击虽然强,可是自己并不是沒有抵抗过,相比于曾经金虚子的攻击,甚至还弱了许多,尽管是一知半解的蛊术,但自己小心应对便可,
魔婴花,绝不能放弃,
“咻,”
突然,一道身影疾至,却是阿罗叶出现在了楼夏身后,一式蛊术的攻击,毫不留情地朝着楼夏冲击而去,
“嘭,”
与此同时,秦川身前一个卦爻承受了楼夏的一击,光芒一阵激耀,联动其余的七个卦爻一阵闪烁,仅一瞬间,竟是黯淡而去,而那楼夏的攻击,居然被分散到八方,各自化解,不费吹灰之力,
九宫八卦,如此奇妙,
“阿罗叶,,”
楼夏侧身一闪,避开了这次偷袭,一对双眸牢牢盯在阿罗叶身上,愈显阴沉,似乎,在预料之中,却又在计划之外,
“你來做甚,”
秦川厉声一问,却是有些怒意,
凭阿罗叶的修为,來这里插手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有性命之忧,那楼夏,虽说掌控阿罗叶有报复珊瑚之意,可是傀儡也并非阿罗叶不可,
随时,都可以出手杀了她,
“楼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阿罗叶沒有理会秦川,眸中一阵杀意,直视着楼夏,
见状,秦川心中一怔,阿罗叶自巫神陵回來之后便心神不宁,难道她在那里遇到了什么,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
“哈哈……”
楼夏一声狂笑,狠意尽显,“阿罗叶,你为了教主的大权,竟然想要对你的祖父出手了吗,”
“祖父,”
阿罗叶一声反叱,“你作为我的祖父,却欺骗我杀了母亲,”
“……”
顿时,秦川心中一沉,果然,阿罗叶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世,不过,似乎她还不知珊瑚与前枫木使私通一事,不知她的父亲,并非楼夏的儿子,甚至,还不知楼夏的夏氏家族,是被珊瑚所覆灭,
冤孽,
“哈哈,”
听得阿罗叶之言,楼夏再度大笑,也明白了阿罗叶为何羽翼未满便早早來对付自己,如此,自己更是不必再掩饰下去了,
忽而,神色一沉,浮上一股极度的怨恨:
“我夏氏沒有你这个孽种,滴血传承之时,是巫神陵的祭司告诉你与珊瑚的关系吧,但他们有沒有告诉你,珊瑚与枫木使私通,被我夏氏发觉,却反以叛教罪名覆灭我夏氏,你今日的苦难,全都來源于你的母亲,”
“……”
闻言,阿罗叶似乎一阵失神,眸中闪过几分迷茫,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咻,”
秦川一式凭虚御风,身形骤闪,疾至阿罗叶身旁,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厉眉一动,瞥了楼夏一眼,此刻,已经能够确定,曾经劫走尚是婴儿的阿罗叶之人,正是躲过一劫的楼夏无疑了,
“你回去,我來对付他,”
轻道一声,见得阿罗叶此时娇怜的模样,秦川也觉几分心疼,
如此年幼便被楼夏劫走,甚至还认做了祖父,在楼夏的欺骗与指使下,服了数十年的剧毒,还差点因为巫水之故,变成沒有灵智的毒尸,
最终,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如此凄惨的身世,秦川也不是无情之人,自然也会心生怜悯,
仿佛,能有今日这般心计与城府的圣巫教主阿罗叶,也觉得情有可原了,换做秦川自己,恐怕早已崩溃,心魔缠身,
“今日谁也别想走,”
突然,楼夏一声厉喝,一股蛊术真元凝出,锁定在阿罗叶身上,“珊瑚那贼娘们,自恃蛊术高深,一手掌控我圣巫教,伪造谋叛罪名,屠尽我夏氏百余人,此灭门之仇,必须由你來偿还,”
说着,似乎已是怒意丛生,
“本想留你一段时日,既然你已知晓,那就活不过……”
“老家伙,此时还容不得你猖狂,”
不待楼夏说完,秦川冷声叱了一句,魔婴花尚在楼夏的手上,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而眼下他又欲对阿罗叶不利,自己勉强也还背负着魂谷那救过自己一次的红衣男子的嘱托,
如此,那便战吧,
“秦川……”
阿罗叶稳住身躯,不由轻唤了一声,随即,便察觉到秦川握在她肩上的手掌之中,传來一阵心神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