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冰白了我一眼,直接忽略了我的话,我心里担心小敏,掏出电话接连打了几个,但都是没有任何回应。我又给她发了几条短信,询问她在哪里。
眼看时间就要到七点,我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六点五十五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小敏的短信。
她说已经到了小区,几分钟就能赶到。读了两遍我终于放下心,单冰若无其事的拿出两根红绳在手里把玩,时而交叉,时而打结。
六点五十八,门铃终于响了,我欣喜的起身要去开门。
单冰却一把拉住我,说:七点了,外面来得很可能不是小敏。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说:还差一分多钟,你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
“按我推算的时间,现在已经进入阴阳交替了!”单冰坚持道。
“林凡,开门啊,我是小敏。”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挣脱单冰的手冲向房门,单冰也追了上来,但她到的时候我已经把门打开了。
门外小敏亭亭玉立,穿了一身百褶裙,身边还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见到我她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我忙将门拉开帮她提箱子,入手才感觉很重,我估摸她是把家当都搬过来了。她进门先和单冰打招呼,然后说:姜姐请了长假,我......
“没事!就住在我这里。”我将行李箱放在厨房角落里,回头挑衅的看了单冰一眼,她的脸很冷,坐在沙发的一角与小敏保持距离。
小敏的脸色有些苍白,坐下来后就没有说过话,气氛变得尴尬。我削了两个苹果让她们吃,然后问小敏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老陈出事的。
她咬着苹果,手有些发抖。我安慰她道:不用怕,这里有我和单医生呢!
听了我的话,她稍微镇定,咬着嘴唇说:昨晚老陈给我打电话,说是看到被取肾的女孩,后来电话就断了,今天早上......
我见她越说身体越抖,就打断她的话,让她不要多想。单冰插嘴道:怨气这般大,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对吧?
她瞪着小敏,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平日她就是领导,不苟言笑,小敏被她这样质问,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我。
我不满的说:冰姐,你这是做什么?小敏怎么会知道这些!
单冰吁了口气,起身道:我回去了。
“什么?”我站起身,愣了几秒,我说:冰姐,你走了我和小敏怎么办!
她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呗!
说着提起包包就要走,我一下就急了,拉住她说:你不是说七点往后不能开门,外面岂不是更加危险?今晚你们两睡床,我睡沙发!
我说着想夺下她的包包,但她很坚持,转身朝着窗户走去,说:我从这里走!
单冰做出的决定很难改变,但她绝对不是莽撞的人,既然要走就一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拗不过她,只能由了她的性子。
她的身手很灵活,轻盈的翻出窗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才准备回身,但是刚刚回头,就被身后的小敏吓了一跳。
她跑到了我身后,伸着脖子垫着脚尖向外看,但和我距离比较近,几乎是将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
小敏见吓到我,羞涩的笑了笑说:林凡,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我挠挠头,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冲她笑了笑说:什么打扰了?你想哪里去了。
其实我倒是希望被打扰,不过......
单冰走后,小敏斜靠在在沙发上看电视,开始还和我聊几句,但后面就不说话了。
期间,我偷偷的看了她几次,发现她虽然面向电视,但根本就没有再看,而是神情呆滞的看着前方,嘴角还在不经意的时候微微上扬,露出几分冷笑。
我叹了口气,平时活泼的女孩子,硬是被这件事折腾得够呛,想想要不是单冰,我恐怕也要被折磨成这摸样了。我安慰她道:别想太多了,只要不开门,那东西伤害不了我们。
她应了一声,不过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用刀子刮玻璃,听起来毛悚悚的。我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水,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电视。
十点半的时候,我听到房间里有奇怪的响声,若有如无,但“咯咯,咯咯”的响不停,像是人咬着牙在喉咙挣出来的声音。
我问小敏有没有听到,她用摇头回答我,松散的长发都摇散了。
但是...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满头乱发左右飞舞。
我没来由的一阵惧怕,突然想起送单冰的时候她在我身后,根本没有活人该有的气息。
“小敏!”我叫了她一声,身体向着窗台倾斜,时刻准备逃走。
听到我的叫声,她晃动的脑袋停了下来,抬手理开额头的乱发露出苍白的脸,我暗暗松了口气。她说: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
我将她送到房间,又独自回到沙发上,掏出手机给单冰打电话,但没有人接。
安静下来后,我开始胡思乱想,特别是小敏的反常,让我越想越怕。
但想起她睡下时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暗骂自己不是东西,她都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我还在这里胡猜。一个能说会吃的人,怎么可能会是...
我将电视声音关小,看着时间一点点流向午夜,心也逐渐提了起来。
那种若有如无的“咯咯”声频率开始加快,我将电视关掉后,整个房间都是这种声音,这不禁让我想起午夜凶铃中贞子出来时的场景,而且越想越觉得这声音非常的像。
细细的听...声音好像是从小敏的行礼箱子传来的。我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但越靠近越害怕!生怕行礼箱内会冒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远远的用脚踢了几下,箱子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吁了口气,心想会不会是小敏放了电子产品?
“啪!”
我刚准备转身,箱子内像是被人用力的拍了下,我尾巴骨蹿起一股寒流,跌跌撞撞的退了几步,冲向卧室,喊道:小敏,你睡了没有?
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应答,几秒的犹豫,行礼箱连续响了几声后突然停了下来!我不敢回头看,猛的将门推开,但推开的瞬间我又退了回来...
小敏就站在门口,而且像是一直就这样直挺挺的站着。她低垂着头,头发披散着,我的心猛的一抖,难道真被单冰说中了?来的不是...
“小敏,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我吞了口吐沫,声音都变调了,连续问了两遍她终于缓缓抬头,发丝中露出苍白的脸,眼神呆滞的瞪着我,生涩的道: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呼”我松了口气,她这状态也不敢在刺激她,轻声问:你箱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小敏半垂着头,缓缓抬手指着我身后,我的后背一凉,难道身后有什么东西不成?
我带着哭腔道:小敏,你可别吓唬我。
但她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嘶声力竭的吼道:是她吗?你说的是她,是她!
刺耳的吼声中,整个房间的灯光开始闪烁,我被她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刚跑到客厅,就看到小敏的行李箱...竟然也在客厅,我刚刚刹住脚步,它“砰”的一声弹开。
箱子刚弹开,就露出那双泣血的眼睛和铁青的脸,她诡异的笑着...看着我...
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何几个小时都联系不上小敏了,她竟然是去了万隆火葬场...而且将取掉肾的女孩尸体带了过来,此刻就在行李箱中。
身后,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想用惊叫来发泄心中的恐惧,但喉咙像是被卡主,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行李箱里的尸体突然动了,她像上了发条的洋娃娃,扭曲的站了起来,白色的裙子被血染红了半边,嘴里发出阴冷的笑声,闪烁的灯光下,忽隐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