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玄墨离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晌午与呢歌同餐,而喆也没说什么,用了餐后,三个又如同往日一般,去外山修炼。
呢歌与喆都有了心,昨日密殿内的对话,怨灵之门内,玄墨离的好,不知所求,且一切似乎并不如先前以为的安生无事过了十载之期便可。
呢歌在老地方,盘膝而坐。
无论怨灵之门内,是否能安生呆上十年,无论出了什么岔子,我必是不能死且拿到怨灵宝珠。
……
呢歌试着调动那丝金色的气息,此真气当真玄妙,越是呢歌感觉到危险但意念坚定,那丝金色之气便更容易调动,且更容易使其力量强大。
危险与信念相伴相生,想来自己着实于万幻城的百年,是平安度过,离开了万幻城后,发生的事着实太多。
一路下来,如同置身梦中,大半噩梦。
在踏出万幻城之前,人生是可选的。
于万幻城与亲人、朋友相伴,安生度日,载载欢乐多于忧愁,只是既选了万水千山来寻怨灵宝珠而后去那羽嘉森林的路,接下来的一切,必是要承受。
选择,看似很轻巧的事,往往伴生的是一系列的改变,呢歌从不畏惧改变,只是眼前的一切太过于模糊,连光明与黑暗尚分不清楚,只能等待,等待危险的来临,等待……
不知他们口中之人是指谁。
“生生世世,她只为更加强大!以守护她以为的爱!”
但有一点是真义,确是要现下里变得强大,前生后世都不去管。
那丝金色之气似得了使命,无限汹涌,于呢歌的经脉中奔腾。
草木间,呢歌周身金光闪烁。
喆并没有离开去独自修炼,而是落在此处一旁枝桠上看下呢歌近日修炼成效。
呢歌驱动那丝金色气息于周身之间旋转,将领悟到的喆的法术护罩加身,金色气息越加旺盛,法术护罩竟叠加了两层。
喆惊讶的看着,法术护罩的法术被呢歌领悟后,日日修炼,现下里竟可叠加两层。
呢歌周神金光笼罩,半丈之内,耀得如同一个小太阳。
呢歌的天赋非比寻常,喆思量着,若是呢歌完全掌握这丝金色真气的调动技巧,成为至强尊者指日可待,届时即便神阶的玄墨离是别有用心,保命逃走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
傍晚,呢歌与喆下山,远远望见玄墨离闭目盘膝于那处树荫下,墨绿色的袍子拖在草地上,五尺长发偶有徐徐风吹便悄然随之飘摆,此刻的他,一如往常,睁眼闭目间,淡然、忧郁。
一刹那,呢歌恍惚,玄墨离这将将三载予她的好,如师如父,何须辨识?
……
鸣川湖畔。
玄墨离与呢歌立于远处。
喆冲向鸣川湖远处的瀑布,金光璀璨的翅膀任随瀑布冲将。
那瀑布足有万丈,水自高处落下,打在喆身上的力道,应在万钧之上。
喆忍了半柱香的时辰,便飞出那瀑布返回。
“这确是炼体的绝佳之地,瀑布捶打于身,怎的也有万钧之力。极好!”这是喆昨夜想到的锤炼体魄的法子。
……
之后。
日日呢歌修炼完毕,便与玄墨离陪喆在瀑布处修炼。
喆于瀑布之下起先可忍半柱香。
月余,便可忍一柱香。
渐渐的,喆的身翼可承更久的瀑布捶打。
……
一日,喆炼体过后,呢歌沉入鸣川湖捕鱼的间隙。
“可以讲讲吗?”喆伏于玄墨离肩畔。玄墨离盘膝坐在湖边草地上。
玄墨离:“讲什么?”
喆说:“既然你自己不想主动说,那我便问了,其一,我额间的角自哪处来?”
玄墨离直言不讳:“是呢歌赋予。炼黑角鹰宝血之时,黑角鹰的角沾了呢歌的血。”
喆拍了下翅膀,飞到玄墨离膝上,一双黑瞳紧紧盯住他:“其二,呢歌是妖神?”
玄墨离没答。
喆接着又问:“她自己不知,是吧?”
玄墨离望向喆的身后。
呢歌白狐之身此时已衔一条大鱼上岸。
“喆,你刚炼体过后,一定很饿,快来!”呢歌招呼喆。
喆深深的看了玄墨离一眼,算了,他日寻个时机再问。
……
呢歌与喆食饱后不经意之间又睡在了湖畔,玄墨离墨色的外袍裹了呢歌背起,又拎了喆的金角,唤了飞剑回返。
月色朦胧,玄墨离眉宇间更多了几许忧愁。
今日是不是给喆讲的有点多了……
是夜,冷风阵阵。
喆模糊中醒来。
“你竟然拎本尊的角!你撒手!”
玄墨离放了手,喆自空中落下。
接着又“扑棱”的飞上来。
玄墨离催动神力驭飞剑加速,将喆远远甩在后头。
“玄墨离!”
喆凄厉的喊声于夜空中回荡。
“算了!本尊自己飞回去!”喆拍动略有酸涩的翅膀。
……
……
“下雪了,这身白绒衣,暖的紧。”一晃已至呢歌到了怨灵之门第七载的冬日,玄蝶儿捧来新衣。
“已经第七载了。”呢歌喃喃,抚上了那绒,的确还没等穿,只手抚于其上片刻便有了些许温度。
屋内的炭火烧得红彤彤的,烤得呢歌脸庞颜色更加好看。
“主人要闭关一月。现下已在关内了。”玄蝶儿说了话便退了出去。
先前不都是月月闭关一日么,现下怎的要一次闭关一月?
只听玄蝶儿步子迈得远了。
喆想开口,却想了想,又是以神念唤呢歌:“这次玄墨离闭关久,我们即便不去看那怨灵宝珠,也去关外听一听。”
呢歌:“你我心有灵犀。”
呢歌套了那白绒衣,见下面还有一红毛斗篷,便一块罩上身,打了把伞便与喆一道迈出门槛。
“我心中有惑,喆。”
“你疑玄墨离一个身体中,住着一双神识?”
“恩。”呢歌步子更紧,转了弯便过了几道大殿。
喆言:“但其实这些都与我们无关的,不是吗?”
“可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几载之前,我们于那殿墙外听见的双人对话,他们口中说的‘她’是指我。”
喆心中焦虑,那份不安不知是来自何处:“呢歌,我的直觉很准,走到此处,焦躁得厉害,要不我们回房吧。”
“不。我想弄清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