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重获新生
我感觉有细微的流水在动.除了方才钻出來的地方.再寻去.应该是向着自己的左前方.如果凭着儿时的记忆不错的话.是左前方.沿着小路一直走就会走出心绿窟.
“白马.我们马上就会活着出去的.”在黑暗中我冲着他微微一笑.
虽看不清他的脸.但我却感受到他也冲着我笑了.
我们依旧是牵着手.摸索着向外走去……
在水中不知游走了多久.肚子叫了也是耳充不闻.在黑中相互鼓励相互支持.直到遇到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的阳光.
“绿儿.不要睡.你看前方.”
我整个人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后半部分的路程几乎是他背着我出來的.在水中泡久了.整个人感觉几乎虚脱.着连着两天多的时间不吃饭.只喝泉水.再加上身子本就娇弱.此时更是饥肠辘辘浑身乏力不堪.
“我们出來了……白马.谢谢你.”我略微的抬起头看向前方.那微乎其微的光芒.显得是多么的圣神.久违的希望.我们不要死在这里.陈文……陈文……
“绿儿.绿儿.不要睡.我不准你睡……”陈武拧着眉.将我从背上放下.抱在了怀里.摇晃着我.
可其他的.我丝毫感觉不到.比如说花奶奶心疼的为我换了衣裳.替我盖好被子煮了姜汤.端到我的面前.陈武接过姜汤.一勺一勺的喂我喝.
哪知我的身子竟是如此的差劲.连一勺小小的姜汤也是吞不下半口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扶着我的身子.温热的唇贴近了我的唇.一股清流缓缓的划过舌尖.顺过喉咙.这样一口一口的渡到我的嘴中.一整碗姜汤竟让我一滴不拉的喝下.
“这样喝姜汤是沒用的.绿儿的身子滚烫的厉害.我要带她去镇上问医.”陈武道.
“家中是沒有草药了.小绿是姑娘.我怎可放心将她交给你.”花奶奶道.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陈武说的坚定.
“西楼.你留下照顾花奶奶.我带她去.看完病马上返回.”
“爷.要事不办了.”西楼道.
“绿儿要紧.再说这也是要事.”
再次醒來.我已经不是在水中了.身上也沒有湿漉漉的水滴.只手摸去.像是躺在了柔软的羽毛上.整个身子都在往下陷去.
缓慢的睁开双眼.抖动抖动睫毛.一股暖光洒在脸上.让人陶醉不已……
“陈陈……陈文公子.”我惊讶道.
“嗯.”陈文淡淡应了一声.
我揉揉双眼.再次确定面前的这位不是陈武而是陈文.
他一袭水纹青衣.墨发用一只白玉簪子高束起來.面容清秀文雅.眼中含着碧波华丽万端.嘴角微微勾起似烟波茫茫.他温柔道:“怎么病的这样重.”
我张了张嘴.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心绿窟.我与陈武在水中寻找出口的时日.怎么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而不是他.
“你不是在杭月城吗.怎么……怎么突然就來了.陈武呢.”单手抓着自己的衣角问道.
他面容一滞.随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沉沉如梦.道:“四叔飞鸽來报.说你病了.所以我便快马加鞭从杭月城赶到了南玉城.”
不知从何时起.我与陈文和陈武的关系竟是如此的好.病了他会担心会着急.然后放下手头的事情.快马加鞭前來看我.在十七年的岁月中.除了花奶奶与阿德叔以外.鲜少有人再这样关心我了.
心头一暖.道:“多谢陈文公子特來看望.多谢陈武的救命之恩.”
“哈哈.区区小事何足阿绿记挂着.四叔只是去巡视一下花圃.恰巧遇着阿绿病了.便送到了镇上來.举手之劳而已.”陈文转身将药碗端到我的面前.淡笑道.
我接过药碗兀自喝了起來.食不知味.乌黑的药水喝到嘴中竟不觉得苦.只一心思虑着陈文方才说的话.看來心绿窟一事陈武并沒有告诉陈文我与他的奇遇.想來也是不好张口.毕竟我是未出的姑娘.若是让他人知晓了我与陈武在封闭的洞窟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久.传出去保不齐会被他人指指点点.
陈武想必是为了我的清誉着想.才这样对陈文说的吧.忽地想起心绿窟我与陈武的共处.一起逃生.在花奶奶床榻上他喂我喝姜汤.脸颊渐渐开始烧了起來.从内而外.晕开一片绯红.
陈文接过我喝完的药碗.看着我道:“阿绿.你的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还烧着沒退.”
说着他竟伸手來触我的脸颊.我身子微微往后一扬.躲开他來.低声询问道:“你四叔呢.”
“他呀.他有又要紧事办.不想在花圃耽误了一日.所以他将你交给我.便去办事了.”陈文从怀中摸索着.然后掏出一封信來.轻声问道:“阿绿.我给你的信收到了吗.”
我微微点头.他又道:“七天过去了.这是另一封.”
陈文带着笑意如郁郁青青的丛林一般.让人舒爽.他将信件递到了我的手中.在抬起袖口间.看到他的左手腕上竟带着我们交换的信物.阿德叔给我的宝石手链.
我兀自扶上了自己的腰间.长长的挂穗儿连着一枚触感冰凉温润的白玉.圆形方孔.背面凹凸不平的地方小小的篆刻着他的字.忽地记起.前些日子我是何等的思念眼前这位人儿.怎的如今见了面.竟是不复负当日的心境.
曼纱华任多久未见她的著哥哥.再次相见一如既往的欣喜.我此刻的感触却与故事中的大不相同.想來也是与他相识不久.彼此不熟的缘故吧.
“陈文公子.我就多久可以回家.花奶奶年迈需要一旁有人照料着.”我不动神色的将信收了起來.依旧是红着脸问道.
他温和笑道:“西楼在那照看着.阿绿无需担心.今儿个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晚些时我带你出去逛逛.看看河灯.还有南玉城的明烛微光.赶明儿我再将你送回.这样好不好.”
我点点头道:“有劳了.”
陈文将我扶下.替我盖好了杯子.然后退出了房间.很快我便坠到了梦中.
窗外华光潋滟.高高挂起的纸灯笼映出的彩光射到屋内來.外头戏子的唱声不断.嘤嘤呀呀.将我从梦中拉了出來.
外头已经入了黑.可街上仍旧是灯火斑斓.好不壮丽.我起身下榻走了两步.觉得身上是好多了……
“咚咚……”一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随即询问声也传來.“阿绿.你起了沒.我要进來了.”
“起了.陈文公子进來吧.”我应道.
他进來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盒.嗔怪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彻夜畅谈过的.怎的称呼还是如此的疏远.阿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说着他将木盒放在了桌案上.转身去点亮了几盏灯.整个屋子瞬时亮堂了起來.
我轻轻笑而不语.环视着四周.今儿个仔细一瞧.这里哪里是什么医馆.分明是间豪华的屋子.屋内宽敞.一边摆放着红木做的书架.一层一层数过去竟然有六排.左边放着红木制的桌案还有红木制的躺椅.转身看去.我白日所睡的床榻.竟是那么的宽敞.上面铺着真是羽毛.怪不得这么柔软.惊了一阵后.我道:“这是哪.”
“噗……”他笑道.“都睡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才问起这个來.阿绿可真是放心四叔.让他一人就带你到镇上來.如今在哪都不知道.这是客栈.景云客栈.你所在的是景云客栈的上房.”
景云客栈.天.我竟然在这里住了一天.景云客栈是南玉城中的一品.若在景云住一宿.还是景云客栈的上房.那是把我的整个花圃卖了也住不起的地方啊.
“在这里住.我要怎么还你银子.”天知道我问出口时就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这对与陈文这样文雅的人.是多么俗气的一句话.倒不如直接说“陈文公子以后三年内都不用给我花圃的银子.这些花我权当是还房费了.”怎么觉得还是非常俗气呢.只要和他们提与钱相关的事宜好像都是俗气的.
不.钱本身就是俗气的.
陈文愣了一愣.随即笑道:“这个好办.你來乖乖将面具戴上.陪我游玩一阵这药钱房钱就算是抵消了.如何.”
他将桌案前的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两只精美的面具.一只呈金黄色.边沿像是用玫瑰花瓣包裹起來的一般.呈现出妖治的红.金为底.红色为纹.两只眼与半边脸全能用它罩起.包裹的严严实实.认不出面具底下的人究竟是谁.
陈文看着我盯着金色面具目不暇接.他将另一只面具摆在我的眼前.银色为底.金色为纹.只能镶嵌得住眼睛一端.周边是用琉璃宝石妆点而成.两只面具精美无比.
“來.我帮你戴上.”他拿起银色面具.双手环到我的耳后.系上了丝带.而后又将金色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