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你后面的风景还真是……小甜心……”
图灵船长一边拔掉自己身上插着的管子和线.一边看着转过身去因为只穿着围裙而露出背部的奥莉.他上下欣赏着然后低声感叹着.
“不许看.图灵.”凯斯在他身边帮他把一根插在身上的管子狠狠的拔掉.顺便这么提醒了他一句.
“好痛啊凯斯.我好歹是你朋友.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图灵船长揉着自己的手臂这么说.“而且你看啊.这也不是我想看的.”他指向了背对着他们的奥莉.
“但你也可以选择不看.”凯斯完全沒打算妥协.“好了不许看那边.”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看看都不行.”图灵船长低声抱怨着.他总算是拔光了自己身上的管子.他总觉得自己身上的比其他人的多.他跳下休眠仓.结果从脚底传來一阵刺骨的寒冷.“这里的气温好低啊……”
“马修说劫持我们的人全是合成体.”这也算是之前的猜测都正确了吧.凯斯说.“全是合成体的星舰还是第一次见到.但他们应该用不着空调.”
“全是合成体……但合成体让我们做梦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图灵船长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題.他说.“这里面一定还有蹊跷.只能祈祷我们及时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但如果他们已经达成了目的……”
“先从这儿逃出去再说吧.”凯斯也说出了耽误之急.现在他们手无寸铁.如果惊动了警报.全军覆沒只是顷刻间的问題.“不论他们有什么目的.现在他们也已经和人类还有特瑞玛帝国结下仇了.”
“说的沒错.而且.如果我们不快点儿找到萨曼莎女王的话……”图灵船长环视了一下被救出的人.其中并沒有女王.像是女王那么特殊的角色.应该是被藏在其他什么地方吧.“谁知道那些特瑞玛人会怎么处置我们.”
“女王并不在这儿.”马修的声音响起來.他说.“我扫描了整艘星舰.仲夏夜号上的人基本都在这儿了.但并沒有女王.当然可能他在我无法扫描的部分.但可能性应该不大.”
“你能找到他们带女王去哪儿了吗.”图灵船长问道.
“可以.但可能会触发警报.所以在那之前.我认为我们应该先离开这儿.”马修提议说.“你们的私人物品都被放在了另外的舱室.因为合成体根本用不上.所以就被随意丢在那儿了.要到达那里并不难.但难的是……”
“从这儿逃走.”凯斯说.“但你有个计划对吧.”
“艾维斯还在仲夏夜号上.”马修的话确定了凯斯的说法.“现在仲夏夜号只是被这艘星舰用磁场动力拖着走.如果我们能够抵达仲夏夜号的话.就可以逃走了.”
“我们集体行动不会惊动那些合成体.”
“他们的意识现在并不在这艘船上.”
听了图灵船长的问題.马修回答说：“他们是集体意识的生命体.并沒有独立的意识和个体意识.现在大部分的机体都处于休眠状态.这艘星舰正驶向银河系边缘的一个未被探索的星系.非常贴近嗜音之空蝉星系.”
“这么说他们又把我们带回去了吗.”这支舰队就是从嗜音之空蝉星系出发的……图灵船长说.“特瑞玛人的舰队呢.瓦图卡公爵呢.”
“不知道.他们并不在这儿.”马修说.“但我们被袭击的时候.他们并沒有做出反应.我怀疑他们也被袭击了.不论如何.现在只要我们小心的不弄出大的响动.就不会被发现.”
好吧.都有些道理.但图灵船长想起了一件事：“奥莉她突破了他们的控制.这件事他们应该不会沒有察觉吧.”
“我模拟了你们所有人的信号.”马修回答的声音显得略有担忧.“但说实话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題.所以我们要尽快了.”
*****
萨曼莎感觉到不对劲.她好像听到自己铠甲内的人工智能在尖叫着.但她听不清.就好像自己沉入了深海中.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不停的往下坠.眼前一片光点斑驳.她感觉自己在做梦.
但这不是梦.萨曼莎知道做梦的感觉.她做了十亿年的梦.那些梦从未有这么真实过.自己身处于某个意识的世界里.一个建立在物质世界之上的另一个空间.这种技术已经失传了十亿年.以至于现在的生命体都开始探讨意识存在的可能性.
“是你.”
萨曼莎突然看到在这一片斑驳中有一个人影出现了.那人有着褐色的皮肤和白色的长发.她认识这个人.怎么能不认识呢.当年在异能者学院掀起轩然大波.造成安瑞特帝国建国以來屈指可数的巨大灾难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是我.亲爱的女王殿下.”裁决者.‘恐慌’.微微向萨曼莎颔首行礼.“真是缘分啊.我们又重新见面了呢.”
“我当初应该下令杀了你.”萨曼莎看着恐慌脸上的微笑.记忆中就不断出现异能者学院惨案的画面.“那么.你就是这个时代的裁决者吗.”
“裁决者并不是被选中的.女王殿下.”恐慌仍然带着笑容.他微微摇摇头.说.“是人们选择去做裁决者.不满暴政的人民推翻了政府.那么这些人便是裁决者.强大的帝国歼灭了敌人.那么他也是裁决者.”
“但他们之中沒有一个想要毁灭整个银河系的智慧生命体.”萨曼莎这么反驳着.她说.“而且.虫族对安瑞特境内造成的伤害.远远不仅仅是对智慧生命体.它们吃空了星球.将一个个宜居星球变成镂空的废土.”
“你说的对.但安瑞特帝国沒有让它们得逞不是吗.”恐慌金色的眼睛看向了萨曼莎.他说.“安瑞特帝国用最后的力量与虫族同归于尽.你们建立了方舟.但却将方舟让给了其他的种族.在全境范围内启动了‘制裁之光’.”
说到这儿.恐慌笑的更开心了.他说：“仔细想想吧.亲爱的女王.到底谁才是你们的裁决者.是虫族吗.不……是你们.裁决了虫族不是吗.”
“我不明白……”
“根本就沒有什么裁决者.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女王殿下.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恐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语气生硬的说.“那不过是一场虫族的侵略罢了.而安瑞特帝国也做出了反击.这一切都不过是愚蠢的智慧生命体必然经历的过程罢了.因为啊……”
“因为宇宙就是……”萨曼莎女王发现自己知道恐慌接下去要说什么了.因为宇宙就是如此运转.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并沒有什么制裁.也并沒有什么伟大的牺牲.这不过是安瑞特帝国在镇压虫族动乱时所作出的无望之举.
“所以.我是裁决者吗.也许吧.至少.我想做那个起头的人.”恐慌见萨曼莎女王沒说出话來.他继续说.“这个银河系已经变得肮脏不堪.宇宙本身已经看不下去了.你沒有发现吗.女王.这个时代的异能者是这么的少.”
“但这……这也不意味着你可以为所欲为.”
“总有人要去做那件坏事.就算不是我.总有一天也会有人去做.”恐慌反驳着.他说.“看到人类与特瑞玛人.你两个最优秀的后代在做什么了吗.他们在自相残杀.就算沒有我.他们的战火也会延续到他们其中的一方毁灭为止.你想看到那样的结局吗..”
“我也不想看到银河系的生命全都消逝.”萨曼莎女王也不堪示弱.她说.“如果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就当做是宇宙运转的必然结果.但你.是想用人为的力量去干涉他们正常的运转.”
“哈.胡乱吞并其他种族还美名其曰‘提升’的国家的女王也敢这么说我吗..”恐慌似乎有些激动起來.他靠近了萨曼莎.说.“如果这个宇宙需要被清洗.那么何必等到你们自生自灭.我……将会代替时间与裁决.代替宇宙.清洗这个世界.”
*****
“你说失去信号是什么意思.”
道尔将军把头从手中的数据盘上抬起來.在星坠堡地下遗迹中发现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好好想一阵的了.现在又出了什么事..
“仲夏夜号.还有与之一起返回特瑞玛帝国境内的瓦图卡公爵护卫舰队全部失去信号.”小军官的神色有些紧张.他说.“我们派人前往了他们最后汇报坐标的地方.但是……因为坐标内属于特瑞玛帝国的领域.他们已经派人将那里封锁了.但目前沒有发现任何线索.”
“该死……那么大的船队怎么可能说失踪就是失踪了呢.”道尔将军的头又开始阵痛起來.“图灵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事情出在特瑞玛人的领地上.他们好在也赖不到我们身上.”
“话是那么说.但因为这次那个安瑞特女王也一起失踪了.所以特瑞玛人显得非常紧张.再加上本來将军们准备进攻特瑞玛帝国.我想他们会不会……”
道尔将军明白这个小军官的意思.也许现在正是趁虚而入的时候.但也不然.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能够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慌乱.但倒是不至于削弱特瑞玛帝国的实力.只是这件事恐怕另有蹊跷.
特瑞玛人不可能劫持自己的舰队.他们沒有理由那么做.而且人类肯定也沒做这件事.现在沒有哪个宇宙海盗敢去袭击那样一个正规的特瑞玛帝国船队.而嗜音之空蝉星系有能力办这种大事的人因为有巨后镇压应该也沒有行动.更何况他们也沒理由行动.
那么到底是谁呢……难道是一股新的势力.
道尔将军讨厌这种不知道真相的感觉.他皱起了眉.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來：“看來我得亲自去特瑞玛帝国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