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时间机器吗.”
美杜莎的工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的星坠堡.落日余晖下这个巨大的城市闪烁着人工照明的微光：“你知道曾经地球上的一些人他们致力于研究出真正的时间机器.”
“我听说.他们以为.速度超越了光速就可以回到过去.”陈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阴影里.他简单的回应着上司的话.
“是的.但谁想.他们终于有一天研制出了可以让一艘飞船超越光速的引擎.但实现的也只是缩短了空间罢了.时间.我们永远.永远也无法改变.但就如同我们的记忆.我们可以回到过去的某个时候.或者探索未來的某个时间.只要我们有关于它的记忆.”
“我不明白.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消遣.”工匠微微扬起了音调.“现在星际电视台放送的节目实在是太无趣了不是吗.反正我们总还是需要时间.何不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呢.”
“但那有些残忍.不是吗.”陈的语气中并沒有带着任何不满的情绪.他只是简单的陈述着.
“我们总还是需要受测者情绪上的波动.我们的机器朋友需要这个不是吗.”工匠的语气中带着笑意.
“但为什么是他们.”
“因为有趣.”工匠的回答非常迅速.他说.“而且他们所处的位置更符合我们的要求.好了陈.不用那么担心.我敢保证这一定非常.非常的有趣.”
也许吧.也许选择那些人会比选择其他人更有趣.但选择那些人也将更加危险.他们比其他人更具潜力.更具解决危机的能力.然而这一点.工匠不可能不知道.陈想不通自己的上司到底在做什么.
也许.他看似坚定.但实际上.内心在动摇.
我们做的是对的吗.我们把人类的未來.把银河系的未來压在这种事上面.是对的吗.如果是宇宙就是如此运转.那么我们难道就连一点点抵抗都不做了吗.
不.不会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这么消极的人.他凭借一己之力将美杜莎变成现在的样子.他不可能是个消极.听天由命又懦弱的人.他在策划着什么.策划着什么事.
“如果你那么认为的话.”陈停顿了很久才说话.“但你有沒有想过.你的计划可能会失败.”
“也许会失败吧.”工匠并不在意陈的质疑.他说.“失败的话.情况又能糟到什么地步呢.我们已经命在旦夕之间了啊.裁决者已经苏醒了.陈.”
“是你叫醒的他.”
“是啊.他再不醒來.岂不是要错过很多事情.”
*****
仲夏夜号是联盟史上最快的一艘护卫舰.它小巧又轻盈.非常适合做间谍任务..或者非常适合从某种艰难的险境下逃走.很可惜她的船长先生并沒有充分利用到她的优势.而总是用她來逃走.
“如果有危险.我们就马上撤退.”
这是船长先生刚刚上任时对他的船员所说的第一条命令.也许你认为他是个胆小鬼.但不论如何.他都成为了整个人类联盟中最伟大的英雄..程度目前待定..不论是联盟在后暗箱操作还是他真的有那种本事.现在.船长都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刚从充满风暴的星系跑出來.我们又要深入敌后了船长.你不给我们涨工资吗.”
“闭嘴杰克.还沒人给我涨工资呢.”
图灵船长若有所思的看着飞船驾驶舱前方的观察窗.外面的嗜音之空蝉星系显得平静而美丽.他们即将跟随瓦图卡公爵的船队一起前往特瑞玛帝国.然后和帝国皇帝好好谈谈停战的事情.
然而就是这个节骨眼.军情局给他发來了密报.那些在议会坐着纸上谈兵的老头子已经决定在一个月后进攻特瑞玛帝国的首都.当你的上司不想要和平的时候.你去争取和平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真的要去.我是说.联盟都开始准备最终决战了.我们的停战协议还有什么用.”驾驶员杰克·泰勒这么强调着.他说.“兰特.我觉得我们应该趁现在就跑.”
“你跑了半辈子了杰克.做点儿像英雄一样的事儿吧.”图灵船长皱起眉來说.“如果联盟真的进攻了特瑞玛帝国的首都.你觉得银河系中还有哪儿是安全的吗.以人类的水平.帝国稍稍认真一下我们就全都完了.”
“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仲夏夜号是一艘适合逃走的飞船.”
“沒错.但她也是艘护卫舰杰克.准确的说.她是适合间谍任务的飞船.她是深入敌后的英雄.你懂吗.”图灵船长认真的说.“更何况我们怎么带着女王逃走.”
“为什么女王要在我们的船上.我还以为他们会迫不及待的把女王请上船呢.”
“好像是因为什么……不能让尊贵的女王殿下与罪犯呆在同一艘船上吧.”瓦图卡公爵这次还要带着作为疑犯的塔瑞迪将军回国.图灵船长开始怀疑凯斯他们的任务的真正目的.当然凯斯他们是肯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
失去塔瑞迪将军的特瑞玛帝国.军事实力将会有所削弱.而这种时候再突然突袭帝国首都.说不定还真能办成这事儿.但这之后呢.帝国会放着首都不管吗.他们星域广大.只失去一个首都并不代表什么.
“杰克.我们不能让联盟向帝国首都开一枪.”那将是谁也无法预测结局的银河系大战.战争将全面展开.就好像是帝国人突然跑到了地球然后把月亮炸飞一样.那和攻击殖民地是两码事.
“如果你有好的计划的话.老伙计.我愿意听听.”
“我沒有.我还在想.”图灵船长深深的呼了口气.他的头痛病又犯了.“还好距离特瑞玛帝国还远的很.我还有足够的时间來想出一两个靠谱的计划.”
*****
“就呆在这儿.”
“好了凯斯.你不过就是去拿两杯水.而且仲夏夜号就这么大.”
自从在蜂巢上与凯斯重逢之后.他就变得有点儿紧张过度.奥莉沒办法的摇摇头.她说：“我是不会跳飞船的.相信我吧.”
“马修告诉我你从一架穿梭机上跳进了一个巨大的星球风暴.”凯斯提出了一个事实來证明奥莉真的有可能从飞船跳出去.他说.“你必须答应我你不会再那么做了.”
“我不会了凯斯.你也不会让我那么做的.对吗.”奥莉看着凯斯少有的担心又无奈的表情.露出了微笑.“好啦快去吧.我要被渴死啦.还是我自己去.”
“不.你在这儿坐好.”凯斯抓住奥莉的肩膀然后让她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奥莉的伤本來就沒好.赌场那件事就不应该让她参与的.但好在特瑞玛人和那些罪犯都蠢到难以置信.并沒有发生什么大规模冲突.“马修.”
“我在.”马修的声音传出來.“放心吧凯斯.我一直在检测奥莉的身体状况.她沒事的.而你只需要离开两分钟.”
“……”好吧.冷静点凯斯.是你太紧张了.凯斯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心中却总有一些隐隐的担忧.他希望这只是因为之前奥莉受伤了.而不是……对将來要发生的事情的预感.
“马修.凯斯是不是有点儿紧张过度了.”看到凯斯离开.奥莉这么问着马修.
“他的血压有点儿高.”马修回答说.“但在正常水平之内.不过……沒错.他紧张过度了.”
“我做的不对吗.我是说……我去救了图灵船长.这个选择不对吗.”凯斯似乎觉得这个选择不太对.奥莉并不是责怪谁.她只是……希望这能让自己的下一个选择更容易一些.
“就目前的情况來看.亲爱的.你可能因此救了整个银河系也说不定.”马修的回答似乎并沒有出乎预料.他说.“如果现在有谁能够阻止这场战争继续下去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是图灵船长了.”
“希望是这样……”图灵船长实在是不像是一个适合谈判的人.他有点儿随性.而且有时候会很激动.但他却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天赋.让他所遇到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信任他.并跟随他的脚步.
“他有些天赋.但是……”这时候有一个声音从休息室门口传來.萨曼莎看着眼前的奥莉.说.“但是他有可能在抵达帝国之前被自己的队友扔出气阀外.”
“额……”图灵船长又和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奥莉有些沉痛的垂下头.她说.“萨曼莎殿下.人类真的.不全都是图灵船长那样哦.”
萨曼莎笑了起來.她倒是希望人类全都是图灵船长那样.这样也会好办一些.但可惜并不是.而且大多数人类.都与图灵船长截然相反.
“我刚刚看到了你的朋友.金色头发的那个.”萨曼莎走到奥莉身边去.她寻找了一个话題.“他暂时被图灵上校拦住了.”
是说凯斯吗.奥莉说：“嗯……也许他们需要讨论什么.男人的问題.”
“我想是吧……但……奥莉维亚.”萨曼莎记得奥莉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她说.“我看的出.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异能者.但你的朋友却是个普通人……我不知道人类的传统.因为在安瑞特的时代.异能者与普通人是不能……”
“不能……在一起.”奥莉小心的这么继续下去.“我想人类现在并沒有这样的规定.虽然异能者很少见.而且可能会受到一些歧视.但也有喜欢我们的人吧.”
“我想是的.人类总能接受更多的事物.我早该明白.人类有比我们或特瑞玛人更高的天赋.”萨曼莎微微低下头.她说.“我看得出.他非常.非常的关心你.从他的眼睛里我能看得出他的心是真诚的.你是如此幸运.奥莉维亚.”
“你显然是不知道我们到底经历过什么……”奥莉露出了苦笑.她说.“但沒错.我想.我还算是幸运吧.”
希望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奥莉的要求并不高.她只是希望能和凯斯在一起.就这样就好了.她移开看着萨曼莎的目光：“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幸运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