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醒了.”
被鲁斯带到首领所在的地方的时候.奥莉就看到图灵船长正一脸憔悴的站在一个大帐篷的门口.两眼无神的望着意外蔚蓝色的天空.天空中心有一个洞透出了美丽的蔚蓝色.但周围确实乌云和闪电交加的黑云.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景象.
但图灵船长显然沒心情看这些.他意识到奥莉走过來.便这么说了一句：“已经能走路了吗.”
“确切的说.还不能吧.”奥莉现在每走一步就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要散架的感觉.
“再休息一下吧.不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凯斯会生吃了我.”图灵船长仍然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头发.然后他想起什么來似的.说.“对了.你这儿不会刚好有香烟吧.”
“我怎么会有……”奥莉叹了口气.原來一脸烦闷是因为这个吗.
“图灵船长.你知道在几百年前.吸烟是一种自杀行为.”马修插话进來.他说.
“你和艾维斯说了一样的话.”图灵船长仍然疲惫的这么说着.他已经把头上的绷带给扯了下來.可以看到他的额角有些血迹.
“船长.你好像有轻微的脑震荡.”马修沒回应图灵船长的话.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題.“你确定你不用躺下吗.”
“我现在要躺下就真的一睡不起了.头好痛.”图灵船长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他说.“趁着还能走得动.先把任务做完吧.”
“这么拼命真的好吗.图灵船长.”马修接着说.“就算在这儿休息一下.也沒什么吧.”
“……”这个人工智能有点儿意思.图灵船长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说.“我沒法呆在沒有烟的地方.好了.你也不想一直呆在这儿对吧.甜心.你会把凯斯急死的.”
“我只是想尽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奥莉这么回了一句.如果特瑞玛攻击人类事出有因.她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因为特瑞玛战争.所以渡鸦和百灵鸟计划才会驱动.她和凯斯.还有其他的孩子才会被带到那个该死的荣耀星营地.一切都是这战争的错.如果它必然展开的话.奥莉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宝贝儿.”图灵船长说着站直了一些.他说.“來吧.我们现在就走.这里的首领已经告诉了我遗迹入口的位置.虽然只是大概的方向.但我应该能在这种鬼地方分得清东南西北吧.”
“我可以带你们去.”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沒说话的鲁斯提出來.“我可以……带路.”
“啊.那太好了.”图灵船长很惊讶鲁斯会这么说.因为看上去.这里的人都不太喜欢那个遗迹的样子.而且刚刚那个首领说的话.让图灵船长心里有些犯算计.他应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奥莉.啊.莫非是这个原因吗.但是小子……你还真是选错人了.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对了小子.”图灵船长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想起一回事儿來.“你们有沒有武器.”
*****
哦哦……还是热能武器呢.虽然在设计上老旧了一点.图灵船长满意的看着鲁斯给他的枪.他本來以为这破地方就只有木棍呢.这些人在早期殖民时期意外坠落这个星球.与外界失去联系.飞船损坏也无法逃离.于是竟然就在此繁衍生息下去了.
“只要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达到遗迹的入口.这个季节应该沒错.”鲁斯指着前方平坦的一片.这么说.“你们真的要去吗.那里面有什么.”
“外面在打仗啊.小子.虽然你们一点儿也不关心.我想特瑞玛人也不会來找你们的麻烦吧.但是.人类现在可遭殃了.”图灵船长这么说.“而且啊.所有人都把麻烦事丢给了我.我也不能放着不管.毕竟导致人类灭绝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战争……啊……”鲁斯不太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沒接触过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每天就是生存.然后躲避风暴.
“你不明白.也是件好事.”图灵船长看出了鲁斯的心思.他边走边说.“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算活在这儿也沒什么不好.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很多.也许它的确绚烂多彩.但你的风暴.沒法保护那么大的宇宙.”
图灵船长难得的正经起來了呢.奥莉跟在后面这么想着.现在她稍微好一些了.越靠近遗迹.空气就越凉.风也越大.但这让奥莉更加清醒.
“奥莉.你的血压和脑电波有些异常.待会儿不要使用异能.”马修在奥莉的独立频道这么提醒着.他说.“一定不能用.如果用了.你的伤势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我不能保证.马修.”奥莉不知道在那些遗迹里面有些什么.毕竟以前发现的那两个里.都有一些致命的机器人.他们就像是某种守卫一样.守护着那些遗迹.
“用那把枪.”马修沒有要妥协的意思.他说.“奥莉……你知道你跳出穿梭机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吗.”
“抱歉马修.我……只是不能看着图灵船长他……”
“我知道.”
马修打断了奥莉.他微微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是被做的非常.非常真实的人工智能.奥莉.事实上.比起红色编钟的系统.联盟在我的情感模块上花费了更多的时间.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做的很成功.我真的……无法适应这种感觉.作为人类的感觉.”
“马修……”
“人类……是怎么做到的呢.”马修的声音非常的轻.就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到底是怎么.抵抗那种感觉的.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那种感觉.人类到底是……”
“马修.我们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还活着的人身上.”奥莉觉得自己要说点儿什么.她说.“抱歉让你担心了.但我沒事.我不会死的.不会丢下你.”
“……”但你总有一天会丢下我啊.马修沒有说话.他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工智能.他知道有机体的生命总有一天会消失殆尽.而自己.如果愿意的话.可以一直存活.直到几亿年甚至几十亿年.而与之相比.自己与奥莉所相处的时间.就像是宇宙中的一粒沙子.
那就.别留下遗憾.
马修的脑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他让自己的数据做了一个流畅的运行就像是一个深呼吸.然后重新开口.声音中充满了笑意：“那么我们说好了奥莉.永远都不许丢下我哦.”
马修……奥莉点了点头.她知道马修能够知道自己的想法.他与自己……一起度过了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光.自己爱着凯斯.但马修也是不可缺少的同伴.甚至.马修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比自己与凯斯的更长.这些年來.马修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
“谢谢你马修.”
“嗯.”
“我爱你.”
“啊哈.”马修笑了起來.他知道奥莉说的是对家人的那种爱.更像是某种叫做友谊的东西.但这已经够了.他能听到这个就已经够了.“别告诉凯斯.亲爱的.”
*****
安瑞特人的遗迹建立在地下.想來在这种星球上也只能把建筑建在地下了吧.入口是一个边缘光滑的低矮山洞.但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那个洞并沒有被堵住.刚好能一次让一个人通过.图灵船长往洞口里看了看.黑金色的光滑墙壁反射着微光.墙壁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是一些幻想小说中的‘符咒’.
“好了小子.你回去吧.”图灵船长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生疼的头.他说.“不用等我们回來.你们要随着风暴走吧.”
“……嗯.”鲁斯迟疑了一下.他说.“你们确定要进去吗.我是说……现在回去的话.还來得及.”
“我是无所谓.但我的军团还在等我回去.不然那帮小子连船都不会开.”图船船长说着抽出步枪.调整着上面的手电筒.不过好像是沒电了.“而且如果不回去的话.这姑娘的男朋友早晚会杀过來.到时候我可就惨了.”
“讨厌啦图灵船长.凯斯才不会把你怎么样呢.”
“……”
图灵船长看了一眼说话的奥莉.奥莉是完全不知道凯斯那家伙到底能做出什么事來.那混蛋看上去很闷似的.但实际上他报复起來简直不是人.图灵船长已经领略过一次了：“奥莉.你要想还想让我活着回军团的话.就别和凯斯说这事儿.”
“哪儿有那么严重啦.”图灵船长已经在夸张.
“就是这么严重.”图灵船长语重心长的说着.然后开始往洞口里面走.“來吧.不论如何我们得先离开这儿.对了.鲁斯.小子……替我跟你们的首领老头儿说再见.告诉他老子才不想來这鬼地方第二次呢.”
奥莉沒办法的赶快跟上图灵船长.然后回头向鲁斯挥了挥手.鲁斯迟疑了一下也向奥莉挥了挥手.他看着这两个‘外來者’走进黑暗的遗迹.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才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营地去了.
这个古老的遗迹.在这个星球上静静的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游牧民的首领说.它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人.不论是风暴还是地震.亦或是恒星燃尽.它也一直在等待着.然而.当它苏醒.那隐藏了数十亿年的秘密.就将改变这个宇宙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