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奇怪地看了妮可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身后仆人自始至终连头都沒有抬起过.
看着门被关上.妮可香甜的唇角一勾.心中竟不由地划过一丝欣喜.她踮起脚尖走过去.轻轻拉开衣柜的大门.紧接着小脸马上红了起來.飞快延伸至雪白的脖颈.
丁修正把头埋在自己内衣堆里面.脑袋摇摇晃晃似乎陶醉其中.更让人羞愤的是.他竟然还用力吸了吸鼻子.
妮可感觉自己脸开始发烫.她小声地说道:“喂.我父亲走了.你……你可以出來了.”
“啊.哦哦好.”丁修一站起來.顶在脑袋上的衣服就开始往下掉.丁修走了出來.对着窗子大口地呼吸了一口.“我擦.可憋死我了.”
妮可抬头看了一眼丁修.然后默默地伸出手.从他的耳朵上摘下了一条纯白色的小内裤.
他们的目光先是一齐落在那条纯白小内裤上.旋即又在空中对碰了一下.霎时间.两人都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妮可垂下脑袋.俏美的脸颊红得发烫.
丁修则是将目光瞥向窗外.看着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丁修干咳了一声.问道:“你就是那个患病的艾妮可公主.”
听到“患病”二字.妮可眼中不免闪过一丝灰暗.
是啊.她是个病人.宫廷首席魔法师诊断.她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怪病缠身.她无法像别的女孩那样在外面玩耍.也不能走出皇宫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而对于16岁初开心扉的少女來说.即便是公主碰到喜欢的男子时.也免不了会春心萌动.
但是这一切.都和她无关.因为她马上就要死了.
“是的.我就是艾妮可.”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尊贵的艾妮可公主殿下呢.”丁修微微欠身.向眼前绝美的女孩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皇室礼节.
妮可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凄凉的微笑.“你走吧.只要你不是坏人.我不追究你就是了.”
丁修一愣.沒想到这么快就要被下逐客令了.他有些丧气道:“那好吧……”
随即.丁修头也不回地跳出了窗户.从五楼直坠而下.
“啊.”妮可惊呼一声.小脸露出忧色.但转念一想.能潜入皇宫的又岂是平庸之辈.便不再担心了.
只是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小遗憾.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妮可眼神有些怨.透过椭圆形的窗户.看向外面冷清的月亮.夜色花园之中.传來一声轻轻地叹息.
“嗨.美女.”
妮可一惊.快速转过头.只见刚才的那个男人.此刻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脸上洋溢着微笑.手里捧着一束沾露的玫瑰花.
“你怎么……刚才我明明看到……”妮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户.眼中虽然充满疑惑.但也难言那种失而复得的一抹激动.
丁修嘿嘿一笑.“厉害吧.喏.这是给你的.呃……感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
丁修直伸出双手.将刚摘的玫瑰花递到了妮可面前.样子一点也不绅士.
但妮可却愣住了.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知所措和激动.
从小到大. 还是第一次有男人送她鲜花.
他虽贵为公主.但自从三年前被病魔缠身后.便足不出户.一直在这深宫大殿之中长到十六岁.
皇宫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自由.
她也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自由.
平日里那些达官权贵家的少爷们.也都知道皇宫里有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妮可公主.但谁都沒见过.更别提送花献殷勤了.而且她身患重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掉了.
就在这么孤独的环境下长大.接触最多的就是她的父亲.和负责她生活起居的总管和一些仆人.可以说.连一个男人都很少见.
“怎么.不喜欢.”丁修皱起眉.旋即想了想.这花还是从人家花园里摘得.借花献佛也沒这个献法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想抽回來.却被妮可一把夺了过去.
在丁修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妮可像是护着宝贝一般.将那束娇艳玫瑰捧在胸前.
“我喜欢的.只是……只是太高兴了.还从來沒有人送过我花呢.”妮可的声音轻若蚊吟.粉嫩的鼻尖轻嗅了一下.醉人的花香传入鼻中.不禁让她脸颊发红.
“谢谢你的花.”
丁修嘿嘿一笑.“不谢不谢.这还是你们家的呢.”
“…… ……”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丁修.是从……呃.南方白草原过來的.”丁修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告诉他真名.
“丁修……丁修……”妮可念叨两声.“好怪的名字啊.”
“不怪.一点也不怪.在我们那.所有人都叫这种名字.”
妮可一对美眸忽然亮了起來.“丁修.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那里.我想听呢.”
妮可睁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娇滴滴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如此美人相求.丁修当然不会拒绝了.
当下.他就把人类世界的事情讲给这个好奇的小姑娘听.这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夜渐渐深了.丁修讲得口干舌燥.妮可却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沒人知道她对这些事情多么好奇.多么向往.
不用拉也会自己走的车子、可以在一种叫做“互联网”的东西上.跟远在千里以外的人玩一种叫做“英雄联盟”的游戏、录下一段影像.比魔法师的储影术清晰一百倍、可以去“电影院”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吃甜到发腻的冰淇淋.牵着手逛街、买衣服……
虽然大部分的东西都完全听不懂.但丁修语言诙谐风趣.经常开玩笑.逗得妮可掩嘴轻笑.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觉得好开心.至少可以有人和自己聊天了.
“哇擦.累死我了.”丁修不顾形象地往床上一躺.舒软的大床简直要将他的骨头融化了.
“哇.好舒服.”丁修闭上眼睛.双手枕在脑后.
妮可走了过來.小心翼翼地盯着丁修.她从小深受宫廷礼仪教导.不能盯着一位男士看太长时间.否则会被认定沒有礼貌.虽然她并沒有机会看到男人.
丁修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了妮可那有些迷乱的目光.妮可惊呼一声.立刻又红着脸.把头转了过去.
丁修嘴角勾勒起一丝笑意.“妮可.我给你讲了我的故事.你也说说你的吧.”
“我的…….沒……沒什么好讲的.”
“快点.人家想听嘛……”
妮可小手轻掩香唇.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后回过头.看着丁修.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好吧.”
接着.妮可当起了讲故事的人.丁修则是翘着二郎腿.当起了听众.
妮可将她自从三年前病倒之后.一直在这间房间里生活了三年.这三年里.她被禁了足.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楼下的花园.
她的病.的确可以称作是怪.
沒有任何疼痛的症状.但生命力就是在一点点地减少.伴随而來的.还有每天两次的昏迷.分别是中午和午夜.
三年來.父亲找过无数医师、魔法师、甚至巫师來给自己看病.但是每一次对方都是摇头离去.说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怪病.根本无计可施.
父亲甚至请來了光明教廷的神圣牧师.为妮可施展光明治疗术.但都无济于事.
妮可的生命还是在一天天地减少.
一个星期前.宫廷首席魔法师再一次使用生命探测术.测出了她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他父亲为了她的病情彻夜难眠.还有大量朝纲重事需要处理.三年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而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淡淡一笑.她想自己终于是可以解脱了.
而在最近.那些魔法师们才终于找到了一卷古籍.上面就记载了妮可的这种怪病.而且还配有魔法药剂的药方.
所有材料都可以找到.而唯有最后一个..龙眼.
让他们感到绝望.但萨托尔不愿放弃.妮可的病已经有了希望.如果不再做点什么.那就将意味着三个月后自己会永远的失去她.
于是.萨托尔陛下就在城中发布了征召令.
召集屠龙勇士.
听着听着.妮可的眼中流下了泪水.丁修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來.
她还那么小.才十六岁.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纯美百合.还未曾绽放便已几近凋零.
丁修站起身.走到妮可面前.对着她露出最温柔的微笑.然后伸出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别担心.我的小妮可.我会帮你的.不就是一头龙嘛.我会让它乖乖拿出一只眼睛的.”丁修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妮可破涕为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在书上看到过.龙是大陆最强的生物.沒有人可以战胜它.”
“瞎说.我就能!”
“丁修.你能不能别去.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妮可低下脑袋.眸中满是羞涩.她和丁修只不过认识一晚而已.可她却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不行.这个龙我屠定了.”
“噗嗤.”看着丁修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妮可忍不住笑了出來.旋即看向丁修的目光中.带上了一种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