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梓摇晃的身子微微不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才不至于跌倒.她抬眸.正好与两人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站在艾梓面前的正是贺兰芳和南宫烟.
艾梓看清他们的脸之后.冷不丁想要笑.但是神经却连着心口.只能变成了嘴角的一抹苦笑.
“艾梓.你还好意思回來.云霆就是因为你.现在都被关在大牢里了.自从你出现在云霆身边.他就沒有一件事顺过.不是受伤就是遭人陷害.”南宫烟手中捏着手帕.指着艾梓的鼻子.振振有词.
艾梓瞥了她一眼.若不是自己现在沒有了力气.一定要上前给她一巴掌.将她的嘴封住.
“我说.公主.你搞清楚.云霆哥哥是遭谁的陷害.要不是你父王逼着他娶你.他能被关进大牢吗.你这个时候.还有脸來质问我.”
南宫烟气不过.上前伸手就戳着艾梓的肩膀.瞪着眼睛道：“云霆本來就应该娶我的.我和他之间是有婚约的.要不是半路上出现了你这个妖女.迷惑他.他连心带人都是我南宫烟的.”
艾梓额头上的汗珠沁出.一时间沒有办法还手.只能任由南宫烟推到了椅子上.
“公主.你说这话.我都替你脸红.云霆哥哥何时喜欢过你.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就算是倒贴.云霆哥哥也不会要你的.”
艾梓虽然嘴唇已经开始泛白.但是舌头却是不饶人.将南宫烟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你.大胆.竟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南宫烟气急.伸手就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艾梓脸上.本來白纸一般的脸.无名多了一抹红色.
艾梓一点也沒有意外.她用手抹去嘴角边的血渍.斜眼盯着南宫烟.嘲讽道：“恼羞成怒了.说不过别人就开始动手了.你不是一向以温婉贤淑著称的吗.现在怎么样.原形毕露了吧.你现在和那些乡下的泼妇沒有什么两样了吧.”
南宫烟一时语塞.小脸憋得通红.
忽的.只听得“啪啪”两声鼓掌的声音.艾梓和南宫烟将视线都转向一直坐在一旁的贺兰芳身上.
她起身.拄着木杖走到了艾梓的面前.艾梓刚才凛冽的目光渐渐收回.眸子开始闪躲了起來.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不畏权贵.若不是你的來历不明.我可能就考虑一下你和霆儿之间的事情.”
“老夫人.”南宫烟一听贺兰芳怎么会这么讲.一下子就急的拽住了她的衣角.
贺兰芳侧目递给南宫烟一个眼神.南宫烟这才收回手.或许这个艾梓硬的不吃.软的或许就吃了.
艾梓眸光渐暗：“老夫人.我敬您是云霆哥哥的母亲.您打我骂我理应都是应该的.可是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和云霆哥哥是真心相爱的.如果连爱都有错.那我就不知道这世间有什么是对的了.”
贺兰芳点了点头.眉目间展现出少有的慈祥：“艾梓姑娘.你说的对.可是也有这么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御赐的婚姻.霆儿是做臣子的.是断断不能反抗的.”
艾梓垂下头.并沒有说话.
贺兰芳继续道：“我的儿子.我是知道他的性子.我也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实意爱你的.可是艾梓姑娘.你们光想到了你们之间的爱情.可曾想过我和霆儿之间的亲情.”
艾梓一怔.抬眸望着眼前已有白发的妇人.人活在世.考虑问題真的要面面俱到.
“霆儿若是不答应这婚事.将军府上下沒有一人能逃脱死亡这个命运.艾梓姑娘.你是善良之人.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的人为你们之间的爱情殉葬吗.”
艾梓缓缓蹙紧了眉头.贺兰芳的话句句在理.可是.心中总是不甘心.
她别过头道：“老夫人.这件事总归要云霆哥哥点头答应才行.您跟我说.即使我明白大局.也沒有用.”
贺兰芳握住艾梓有点冰凉的手.语气中带有一丝的请求：“艾梓姑娘.你是知道霆儿的性子.他是不会答应的.所以.还请你去狱中劝他答应吧.”
艾梓蓦然睁大了眼睛.一脸错愕：“我..”
这天底下.哪里有人劝自己心爱的人去娶别人的.
贺兰芳知道艾梓不容易答应.便缓缓跪在了艾梓的面前.
“老夫人.你这是……”艾梓忙扶住贺兰芳.可是贺兰芳执意跪在艾梓面前.语气恳切：“艾梓姑娘.就算是老身求你.救霆儿一命.也是救将军府上下所有人一命.”
这下难倒了艾梓.若是答应.对不起自己.若是不答应.身上就背负起了太多人的性命.
良久.艾梓叹了口气.将贺兰芳扶了起來：“好.我答应您就是了.”
贺兰芳和南宫烟互视一眼.眉开眼笑道：“那就谢谢艾梓姑娘了.”
艾梓怔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云霆的种种.心里就像是藏了一团乱麻.越是挣扎越是整理不清.
牢狱.
艾梓走到了门口.守在大门的侍卫.像是前几天一般拦住了她.
艾梓眼睛都沒眨一下.语气僵硬：“去告诉你们头.我是艾梓.我來劝劝云霆.云将军.”
侍卫打量了一番艾梓.随后进去传报.不一会.艾梓就被放了进去.
早知道这么简单.当初就不用费那么多的口舌.
艾梓在牢头的带领下.來到了关押云霆的牢房.牢头麻利地解开锁.艾梓走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云霆面前.沒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视线不经意间下移.却发现他受伤的手腕.艾梓心中一紧.忙覆住了云霆的手.眼底透出深深的心疼.
云霆感受到一丝冰凉.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艾梓正蹲在自己面前.轻抚未愈合的伤口.偷偷地抹泪.
“傻丫头.你怎么又哭了.”
艾梓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红肿有点发炎的伤口.担忧道：“他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狠.云霆哥哥.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