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烟的一席话如同晴天霹雳.艾梓的脑袋顿时炸开.
恍惚间.她只记得.那日在静谧的树林中.她与他交错背对坐着秋千.他的柔声细语.他的温柔.
艾梓.我的将军府正好缺一位将军夫人.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当日存在心头的甜蜜告白.如今看來变成了最大的笑话.
可是.云霆哥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定是这个跋扈的公主在说谎.
艾梓怒瞪了她两眼.便将视线转移到府内.她一把推开挡在眼前碍事的南宫烟.就要闯进门去.
“你们快点拦住这个野丫头.”南宫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门口的士兵哪里是吃素的.他们上前拦住了艾梓.冷冰冰的兵器出鞘.正对着艾梓.
“云霆哥哥.云霆哥哥.你出來啊.你出來啊.我是艾梓.你不记得我了吗.”
艾梓拼命地挣扎着.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喊.可是除了让府内正在整理花草的花农还有來來往往的丫鬟.便沒有熟悉的半丝身影.
他为什么不出來.
难道.他真的忘记我了.这才不过短短半个月而已.
艾梓的嗓子都喊哑了.可是还是架不住.士兵的生拉硬拽.将她推到了台阶下.
南建忙跑过去.扶起艾梓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别惹事了.”
艾梓此刻泪眼婆娑.她仰头望着府邸上巨大的牌匾.四个金色的大字.如今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刺眼.
南宫烟整理了一下衣装.趾高气扬地望着他们两个可怜虫:“我念在你这个野丫头痴心一片的情分上.我今天就不抓你了.你和这个丑八怪.赶紧滚吧.”
艾梓拧着眉.恶狠狠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南宫烟.
南宫烟莞尔一笑.还是那么端庄文雅.她突然用食指点了点脑袋:“对了.我光顾着跟野丫头说话了.锅上还炖着我给云霆的鸡汤呢.他可是很喜欢我做给他的鸡汤呢.”
说罢.瞥了一眼艾梓.便走进了府中.
南建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南宫烟的身影.随后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的艾梓.帮她打理一下身上沾着的尘土道:“艾梓姑娘.你沒事吧.”
艾梓像是丢了魂一般.也沒有回答南建的话.目光有点呆滞.转过身去.径直走去.
她只想赶紧地逃离这座偌大的府邸.原來一切的诺言.在云霆看來也不过是一些玩笑罢了.
自己比起高高在上的公主.真的是卑微如同一颗尘土.门当户对那么浅显的道理.当初自己怎么就不明白呢.
夜风习习.一轮满月挂在枝头.
略微冷清的街巷拐角处.此刻还有一家店铺亮着弱弱的光.店门前的幡布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如此时辰.店内已经沒大有人.除了正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小二.就剩下坐在临窗一桌.摆满了东倒西歪酒壶的两个人.一个身着鹅黄色喝的正酣的女子.还有一个则是乞丐装的丑男.
艾梓喝的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她总是看不清眼前的酒壶到底是站着的还是歪倒的.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提起一个便往酒碗中倒.张嘴就要喝.
“艾梓姑娘.你别再喝了.”南建伸手拦住艾梓握在手中的酒碗劝解道.
艾梓嘿嘿一笑.打量着眼前拧着眉头的南建.反手一转.南建沒有拦住.艾梓又一次成功地喝着了酒.
她醉醺醺地指着南建.嚷声道:“贱男.你别老是晃悠啊.晃得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南建额头上已经有三天黑线了:“我说过多少次了.不是贱男.是南建.再说了.我沒有晃.是你自己晃好不好.”
艾梓傻笑着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南建的肩头:“好的.你叫贱男.不叫南建.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忽的.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笑容敛起.瞬间转喜为哀:“我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云霆哥哥不知道呢.他说他要娶我的.怎么一转眼.那个公主就成了他的未婚妻了.”
南建无奈地看着艾梓撒酒疯.一点办法都沒有:“艾梓.云霆会不会只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你却当真了.”
艾梓眨着大眼睛.神情哀伤:“贱男.你也觉得我说谎对不对.可是我沒有.我和云霆哥哥在草庐.在双潭城.在那个该死的黑店.经历了那么多.难道都假的..他说他要娶我.说喜欢我.说我伤好之后可以來王都找他.可是他人呢..”
艾梓说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伸手拿起酒壶.一个劲地全都倒在了嘴中.声音渐弱:“他人呢.他人呢.”
说到最后.艾梓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像是孩子一般.啼哭了起來.
看着艾梓如此伤心的模样.南建心中一阵心疼.他靠过去抚了抚艾梓的背.想让她好受一点.
可是.突然.艾梓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挺直背怒骂道:“云霆.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朝三暮四.就算是和皇家连了姻.你和那个刁蛮公主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你……”
艾梓还沒有说完.忽的一个大手便捂住了艾梓的嘴巴.轻声道:“这整个王都的人都知道云霆是护国的功臣.你这样当街骂他.要是被巡逻的士兵听见了.非得把我们抓进大牢不可.”
艾梓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时.打瞌睡的柜台小二.也被他们给吵了起來.他望了望月亮便道:“两位客观.小店要打烊了.”
南建连连点头:“哦.知道了.我们走就是了.”
说罢.拉着艾梓便往门口走去.在街上沒走几步.艾梓一个倒栽葱.歪倒在一边的柱子旁.双眼紧闭.看样子是睡着了.
南建蹲下身子.望着艾梓的睡容.脸颊红扑扑的.像是个孩子一般毫无防备心.他蓦然一笑.将艾梓背起.径直往前走去.
夜深人静.街巷上已然沒有了人.却在墙角发觉有一群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狭长的眼睛盯着南建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