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够啊,王妃!我可是为了您赴汤蹈火的。要是王爷知道我们给他下了迷药……”前锋话音刚落,随即引得另外两个人的一记白眼。
前锋这样一说可是给穆云舒提了个醒:“啊呀,你不说我都忘了王爷的事了,我要赶紧去看一看。”
提着袍子就要往里面跑。却被前锋一下子挡在面前:“那个王妃……我的头有点疼,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王妃,我的脚疼。”另一个呲牙咧嘴的也挡了上来。
“那个王妃。我的胳膊疼,您要是有时间顺道也帮我瞅瞅。”
怎么着,今天是黄道吉日。排队看病是怎么地?
“王妃不是说过医者父母心的么,怎么,嫌弃我们几个身份底?”斜眼看了眼里面,前锋咬咬牙,算是豁出去了。
穆云舒冷冷一笑,露出一口森森小白牙:“行啊,都病了是吧,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个病有点难办。你们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治疗这病我的秘术上也是有记载的,你们三个听我的吩咐,按照大小个排好队。”
“排队?”
“嗯,听我的吧,没错。”穆云舒点点头,示意三个人听她的话。
三人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按照大小个战成一排。
“听我口令,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齐步走,没听过,大概意思应该就是往前走,三人为了拖出王妃也只能硬着头皮了。一个劲的往前走,顺拐了都没察觉。可是不对啊,前面明明就是墙啊,最前面的前锋停了下来,后面的人还没反应呢,三人撞到了一堆:“王妃。前面是墙啊!”
原来你们几个不傻啊,就是因为是墙才要你们往上撞啊:“就是硬的东西才能治好你们的病,现在开始就往上撞,哪疼撞哪,我保证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你们的病就全都好了。你们先撞着,我去看看王爷。”
“王妃……”三人为难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剩下的只有祈祷他们维护的那个人自求多福了。
书房内,王爷睡得正香,穆云舒进来了都不知道。
看着一直伏在案上沉睡的王爷穆云舒有些内疚,蹑手蹑脚的提着刚刚换好的裙子走了过去:“王爷,醒醒,醒醒。”
迷烟大概是下的有点多,怎么摇都摇不醒。内疚感顿时爆棚,这要是不醒,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一伸手捏向冷逸轩的鼻子,用这个方法大概就会醒了吧。
这一捏下去,这酸爽甭提了,冷逸轩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穆云舒:“娘子,娘子,你要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我。”接着这眼泪和鼻涕就开始哗啦哗啦的往下流了。一个大男人抱着自己娘子别走,哭得惨绝人寰的也是够丢身份的了,可是没办法啊,谁叫他刚才迷迷糊糊的磕疼了鼻子疼呢。不这样怎么办,还能抱住穆云舒喊娘不成?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丢给的也是自家的娘子,这不算是太丢份。
这是怎么了,她下手也不重啊,咋还哭成这样了:“爷,我是云舒啊,我在这呢,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甩起小手帕,赶紧给王爷擦吧,只是这眼泪鼻涕的咋还越擦越多呢?
“娘子,我做噩梦了,梦到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云舒,你可不能这样对我。”
原来是做梦了啊,还以为是迷药弄多了的后遗症呢,穆云舒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挺感动的:“没事,没事,爷放心,我是不会走的,一辈子都赖在你身边,你赶都赶不走,还不行么。”回答的挺肯定,只不过心里却有点发虚,到时候老天爷真的叫她走,她怕是挣脱不了宿命。
“嗯,嗯。娘子说话算话,骗人的是小狗。”冷逸轩说着再一次把穆云舒抱住。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不给糖吃就要耍赖啊:“放心,放心,骗人的是小狗。”
“娘子,我浑身疼。”她的怀里可真香,真的特别想趴在里面不出来。
心里萌生更浓重的愧疚,这一定是迷烟的副作用:“哪疼,你告诉我,我回头给你按摩。”
“马杀鸡?”
“嗯嗯。”穆云舒点点头。
开玩笑,那可是马杀鸡,要见血的:“报告娘子,为夫突然觉得哪里都不疼了。”
“放心,娘子我会温柔一点的。”后遗症必须要解决啊,要是伤了身子可就不成了。
眨巴眨巴眼,想着怎样逃过这一劫:“娘子,我腿软,走不动路。”
穆云舒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森小白牙:“那就更应该按摩了,不是么?”
“不用回房间?”
“这地儿不是就挺好的么。”穆云舒微微的笑着,拍了拍身后的软榻。
看来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本来是想撒撒娇增加她的愧疚感的,现在看来还真是自作自受呢。一瘸一拐的走上软榻,老老实实的趴着:“娘子,轻点,好么?”那祈求的小眼神真是萌极了。
穆云舒不觉得看得呆了,这要是把傲娇小王爷拐回二十一世纪做个演员啥的,那老老少少的还不把屏幕给舔坏了。
吞咽了下口水,立刻点头如捣蒜:“嗯,嗯......爷放心,奴家我这一次一定会轻一点的。”
这一次穆云舒可真没撒谎,用的力道轻极了,这被按摩的感觉也舒服极了,傲娇小王爷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了,嘴里还发出很舒服的嗯嗯声,心里还想着原来马杀鸡也是可以不用见血的。
“爷,舒服么?”身后的人极其认真的按摩着。
“嗯嗯,舒服极了。在用力一点,一点点就行了,嗯嗯,对对,就这样,在轻点,轻一点点......”
傲娇小王爷趴在软榻上享受着,可是苦了外面偷听的三条单身狗。
“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可真好。”
“嗯,可不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
“找死,这么王爷,这可是王爷府,王爷想在哪就在哪。”
“嗯嗯,说得有道理。是我错了。不过我也真的好想成亲了呢。”
逍遥轩里一片旖旎,只是丞相府伍月洒的闺房中却是一派依依不舍的光景。
美凤一边收拾着细软,一边叹气:“小姐,你想好了,真的要走。”
伍月洒手中拿着那条趁花逍遥不注意偷出来的粉嫩粉嫩的小手绢,看着自己的屋子叹了口气:“走是一定要走的。”
不走,如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小姐,要是老爷开口做主,那花公子定然不会不娶你的。”
伍月洒重重的叹了口气,强扭的瓜不甜,她已经尝到了恶果,娶了她又怎样,她不要守着不爱自己的一颗心,那样对谁都不公平。她轻抚了下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微微一笑:“我有潇儿就够了。”
她早就为肚子里的孩子取好了名字,无论男女都叫潇儿,他希望这个孩子能跟他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大概就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了吧。
“只是苦了你,美凤如若你不愿意的话......”系上扑扛。
伍月洒还没说完呢,美凤的眼圈就红了:“小姐说得这是什么话,美凤和小姐自小长大,要不是小姐美凤的这条命早就没了,美凤愿意一直陪在小姐和少爷身边,一起抚养小少爷长大。”
看着美凤的样子,伍月洒的鼻子也开始发酸,却强迫自己忍了下去:“傻瓜,以后可不能再叫他小少爷了,你是他爹,你忘了。”
被伍月洒这样一说,美凤倒是破涕为笑了:“可不是,娘子,赶紧收拾东西吧,再晚天就亮了,我们就没法逃了。”
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伍月洒决定和美凤一起逃出丞相府,可是在西蒙国未婚先育是要被人家唾弃的,自己吃苦受罪没什么,但是不能累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于是伍月洒就和美凤商量,让美凤男扮女装,他们扮作一对夫妻,等孩子出生之后再从长计议。
把写给父兄的信平平整整的放在桌子上,最后环顾了下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最后紧紧的握着手中粉色的小手帕,在美凤的搀扶下很快到了丞相府的外墙。
“小姐,这是最安全的线路了。”美凤指着墙边的一个狗洞对伍月洒说。
要不是怀了身子,依着伍月洒的性子一定会跳墙,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伍月洒决定忍了,一咬牙随着美凤一起钻出了狗洞。
宁山大坝修建指挥的营帐中,花逍遥附在案上批改公文。为了更快督促抗涝工程的修建,花逍遥一直都在最前线,吃住也都在营帐之中,这几天,连番的指挥工作进程,疲劳过度,批改着公文花逍遥都不觉得睡着了。
花逍遥做了个模糊的梦,梦中好像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有个模糊又窈窕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他高喊了一声不要走,然后就把自己给喊醒了。
身子一抖,压在身下的公文掉了一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席卷而来,心里好痛,痛的有点无法呼吸,鼻子一酸,一个没忍住,花逍遥不觉得落下两行清泪。
头七,回魂夜。
冷王府里安静极了,像是真怕有冤魂索命似的,进行了必要的仪式之后除了几个值夜打更的人,冷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回了房间。
老夫人的头疾又犯了,即便是荣娘拼了命的给老夫人按摩,却还是起不到任何效果。
老夫人头疼欲裂的直哼哼:“老夫人,这样不行,不如我到王妃那去给你要点清心醒脑丸来,那药据说把皇上的头疾都给治好了。”
最初老夫人是不肯的,她生怕穆云舒会在药里给自己下毒,只是这回她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听到喜嬷嬷这样一提议,神情中倒是多了一丝的松动。
“老夫人您放心,就算是王妃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再药里下毒,要是她的药有问题,皇上第一个就放不过她,您尽管放心。”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老夫人点了点头。
逍遥轩内,冷逸轩有点迫不及待的要继续一连几天的马杀鸡了,这轻柔的手法还真是让人上瘾:“娘子,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冷逸轩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发了春的小公狼。
“爷,先别急,等会还要有人来。”
笑得挺阴森,弄得冷逸轩吓了一身的白毛汗:“娘子,你说的不会是......今个儿可是头七,你别吓我。”
看着王爷的怂样穆云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属,难怪那三货那么害怕鬼呢:“王爷放心,要是真有鬼,娘子我就是捉鬼的钟馗,不过今儿个王爷想要按摩,必须要答应我个事才行。”
“娘子不会拉我一起去捉鬼?”
摇摇头,露出一口森森小白牙:“比捉鬼可有意思多了。”
这边话音刚落,这边就有丫鬟来报,说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喜嬷嬷来了。冷逸轩诧异的瞪大眼睛:“娘子,你会算命?”
穆云舒坏笑的哼哼了两声,算命她是不会的,不过偷偷的在自己不喜欢的人的饮食中加点料还是驾轻就熟的。
穆云舒正跟冷逸轩抛眉眼呢,喜嬷嬷急火火的就冲了进来:“王妃,不好了,老夫人的头疾又犯了,你赶快过去瞧瞧吧。”
穆云舒故意装出一副为难之色看了眼王爷:“天这么黑也不方便施针,不如喜嬷嬷先拿了我给皇上配的清心醒脑丸先给老夫人服下,如若半个时辰还不见效,云舒再想其他办法。”
穆云舒把一早准备好的药丸塞到喜嬷嬷手中:“那就麻烦喜嬷嬷多费心了,王爷的腰疼的紧。我这会还要给王爷按摩。”
喜嬷嬷拿了药退了出来,心想着既然有王爷在,王妃也说过了是给皇上配置的药,就不会有问题。
见喜嬷嬷走了,穆云舒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差不多了,连忙拉着王爷的手躲到了床上,之后还把帐子给放下了。
“王爷,快,快点脱衣服,再晚就来不及了。”
冷逸轩一看这架势,立刻脸上笑开了花:“娘子,原来你求为夫的是这件事啊,早说啊,为夫还是极其乐意效劳哒。”
话音还没落呢,头就被穆云舒猛敲了一记:“你这脑子里整天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赶明儿有时间非要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好好的洗洗。”
冷逸轩有点委屈,上床,遮帐,脱衣,接下来自然是.......
这完全不怪他啊是不是?嘴一撇傲娇小王爷有点不高兴了“娘子,是你要我快快脱衣。”
“脱了,就不能再穿上么?真是。”翻了个白眼,把早就藏在帐子里的衣服拖出来:“赶紧穿,待会还要化妆呢。”
“娘子,这么麻烦?”穿了脱,脱了穿,还要化妆,难不成是新玩法?
“怎么,相公不乐意?”
“哪能呢,乐意,乐意,不仅乐意还挺期待呢。”这么新鲜的玩法还没试过你,肯定灰常有意思。
“想要我给你马杀鸡,就别磨蹭了。”
“遵命,娘子。”
这一边老夫人已经把喜嬷嬷拿来的药就着水咽下了,还别说,真的挺好使,片刻的功夫头痛就淡了些,眼前的眩晕感也不那么浓重了。
“怎么样老夫人,是不是好点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好多了,应该不碍事了,你们忙活了半天,下去歇着吧。”
老夫人说完和衣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荣娘和喜嬷嬷也被老夫人折腾的罚了,说了声遵命就下去歇着了,就剩下两个值夜的小丫鬟在门外守着老夫人。
这时屋外突然多了两个黑影,两人一路蹑手蹑脚的走到两个小丫鬟面前。
两个小丫鬟正打瞌睡,两个人来了个默契的眼神交流之后,一人一个用沾了迷烟的手帕捂住了小丫鬟的嘴巴,小丫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失去了知觉。
突然屋里传来了动静,带着汗巾的俩人又互递了一下眼色,一猫腰溜走了。
老夫人正睡着,突然觉得有人在喊自己:“娘,娘。”
这声音,不正是自己的儿子冷逸扬的声音么,儿子都走了二十多年了,老夫人已经好久都没有梦到他了。
一激动,老夫人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顺着那个声音就追了出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老夫人就到了田氏生前住过的院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极了。一阵风突然吹来,老夫人不觉得打了个寒颤:“我怎么回到这里来呢,不好,今天可是田氏的头七,我这是着了那死女人的道了?”
可是来的容易,想走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刚才还开着的大门这一会咯吱一声就给关上了。
老夫人心生不好,想要跑,双腿软绵绵的却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就算是她再恶毒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害怕鬼。
“娘,你好狠的心啊。”这声音,可不是冷逸扬么,一回头,老夫人果然看到了自己死了二十年的儿子,冷逸扬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英俊,还穿着当年最爱穿的淡蓝色衣衫。
老夫人悲喜交加,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你这臭小子,还敢说娘心狠,你走了这么久都不愿意到娘的梦里来,这一来,你就说娘心狠。”
“你不心狠,为何要如此对待田氏,她为我生儿育女,操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怎么做了鬼还是向着他媳妇。
老夫人不高兴了,脸一下子就沉了,不管他是人是鬼,是做梦还是真实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劳苦一生就是为了他,没有亏欠就没有害怕,眼睛一瞪,老夫人就冲着那抹蓝色的影子去了:“你知道知道那个田氏背着你做了什么?她不守妇道,跟野男人有染,我要是能容得下她,我就不是老夫人。我孙儿的名声,我冷王府的名声比她那条贱命强上百倍千倍。”
“所以你就杀了她,还说她是病死的。”
“杀她,哼哼,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她被我捉奸在床,还被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不死都不行了,她自己头碰了柱子,一命呜呼与我何干。”
哦哦,原来是这么死的,终于把发生的一切联系到一块了,大概是田氏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踪败露,于是联合老夫人一起想要整自己一把,所以自己才会中了迷药晕到,不过幸运的是刚好面具男神来了,不仅救了她,还摆了田氏一道,老夫人本来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却不想看到田氏的丑态,田氏活脱脱的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确是死有余辜。不过这老夫人也该死,为了冷湛为了莫须有的虚名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吓吓她,都觉得对不住自己了。
里面的人把事先准备好的番茄汁摸了一脸,在把头发故意弄得更乱,之后就双手一伸,跳着就出去了。
“老夫人,你好狠的心啊,媳妇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还这样对我。”
这个血淋淋的造型可是够劲爆的,吓得老夫人腿更软了。见到儿子不害怕是一回事,见到被自己害死的媳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你......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那女鬼阴冷一笑:“这是我的家,我当然会在这里。我心中怨念不散,我就一辈子呆在这里。还有我还叫上你的儿子,也住在这里,生不能同床,死我们却可以同屋,老夫人,你说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很好?”
老夫人倒退一步,她就紧跟上去一步,直到把老夫人逼入了一个墙角:“老夫人,看看你,不是头疼就是脚疼,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不如也到了地狱来,媳妇和夫君一起陪着你,你看好不好?下面可好玩了,有你好多的熟人。活着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等你到了地狱,他们就会怎么对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