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他究竟是谁,为何又与他认识的完全不一样,难道他才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玄琴的目光眺望远方,陷入了沉默当中,一动不动,就好像他身后那一块大石,不动如山,稳如磐石,
一阵火热的风向他吹來,把他带回到现实中,他缓缓俯下身,用手在死去的大汉衣服上擦了擦血迹,
肮脏的血迹,还好未曾沾染他白色长袍,不然他的心情肯定更不好,
呼…呼…呼,
大风起,这里的天气十分恶劣,飞沙走石,只要是风能带动的,基本都飘向了天空,
他用手定住向他迎來的飞石,脚步缓缓踩在零星的血迹上,沿着山路又走了下去,
干燥的山道上,依旧沒见一个人影,连枯黄的杂草也都很难见到,
他边走边想,会不会他被与世隔绝了,他随后笑了笑,这个想法被他果断掐灭了,
山道的尽头还是一片大山,那片大山后面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但他终于确定了,原來自己并沒有被隔绝,
他已经走到了山道的尽头,站在绝壁上,依稀能听见刀剑发出來的那种独特声音,作为经常杀人的人,这种声音他最熟悉不过了,
能走则走,他从來不是一个贪图方便的人,但这回,山道已断,他不得不御空而行,
他一步一步走上了虚空,就像他平时散步一样,步子轻松,如履平地,
前路虽然迷茫,但他还得走下去,他的选择就是要将这条路一直走完,
永不回头,因为回头就是绝望,
夜静如水,灯市如画,
霓虹的街道走满了行人,这里并沒有因为黑夜而缺乏宁静,黑夜反而让喧嚣愈演愈烈,
黑色的长袍,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布鞋,黑夜赋予了赫连文轩最为独特的魅力,他就像黑暗中的君王,黑夜中的绝对主宰者,
但是现在他却变了,变得更加颓废,已不复昔日无敌之姿,
长街漫漫,长街已经完全融入了黑暗中,黑暗尽头又亮起了红色烛光,
一群身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妓女站在大街上,用世上最虚伪的表情來吸引客人的光顾,
赫连文轩就站在这家叫做“怡春院”的门前,红色的灯光下,他的脸苍白如雪,
“客官,进來坐坐嘛,”一个看似老鸨的老女人,笑道,“我们这里刚來一批新姑娘,一切包您满意,”
赫连文轩不予理会,也沒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沒有去看她们,而是闭上了双眼,
几人当中,一个妓女嫣然笑道:“您长得这么英俊,今晚上,我就收您半价,”
他确实很英俊,可惜他脸色苍白如雪,病态般的苍白,他还是沒有说话,也还是闭着双眼,也还是静静站在这里,
虚伪的人即便笑着也同样虚伪,老鸨笑的更加灿烂,就好像黑暗中的烟火,
烟火很美,只可惜赫连文轩却并沒有看到,因为他还是闭着眼睛,
难道他不是來**的,老鸨有些不乐意了,她终于沒有了兴趣,
今晚有月,明月星稀,
黑夜不在孤苦伶仃,黑夜终于有了生机,那是两名看起來十分年轻的人,一名服饰怪异年轻人,一个身着极其暴露的年轻女人,
他们走路姿势较为蹒跚,显然是有了醉意,即便有了醉意,那个服饰怪异的年轻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
“老鸨,把最漂亮姑娘都给大爷叫出來,今晚大爷要尽兴,”
“这…”老鸨语塞,灵机一转,“客官,我先扶你进去休息吧,”
“不要,”夏影有醉态更有怒意,“大爷沒尽兴,又怎么能休息呢,”
老鸨心急如焚,她知道这人要是醉了,那么她开的这怡春园也就完了,她很清楚这哥年轻人的手段,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就在这时,闭着眼睛的赫连文轩突然冷冷开口道:“看來你的日子过得很悠闲,”
他的语气很冷,风也很冷,周围的气氛更是想寒冰一样冷,
夏影有了一丝怒意,可刹那间他脸色却苍白如雪,这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可以说沒有人比他更熟悉,
他的胆识,他的语气,瞬间有了翻天的转变,变得非常懦弱,“少主,少主您竟然还活着,”
“难道你希望我死,”
夏影大惊,冷汗直流,“不,绝无仅有的事,您活着我高兴还來不及呢,”
赫连文轩沉声道:“你看到我,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难道你在害怕我,”
夏影笑道:“您说笑了,我怎么会害怕您呢,”
“所以你就背叛我,勾结轩辕不破,”赫连文轩脸色冰冷,“我说的可对,”
夏影大惊,脸色更加苍白:“沒有,我一生只忠心于你,只有您才是我终生的主人,”
“你不该把我行踪告诉给轩辕不破七人,”
“我沒有,我绝对沒有,”
赫连文轩面无表情,伸出一根手指,手指竟如尖刀般插进了夏影胸口,一指毙命,他永远都是那么冷酷,
他不想聆听那些废话,在他看來,白凝天虽然强势,但也不是那么卑鄙之人,相反,他的为人还相对与君子些,
而他的行踪,白凝天又怎会告知他七个师弟呢,
白凝天是个高傲的人,他显然不能,
怡春园的人早已惊呆了,红色的血水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但是它的气味始终腥臭无比,不少人早已呕吐,
“來人啊,杀人了,”老鸨嚷着嘶哑的嗓子,“快点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夜更黑,月更圆,
沒有人去阻拦赫连文轩,他缓缓的走出了街道,走进了另一片黑暗中,黑暗中传來一阵咳嗽声,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消失了,
赫连文轩走了,黑暗中却又走出了一个人,
这人身体修长,一袭白衣,头戴一顶金色皇冠,即便黑夜,即便月下,他的皮肤依旧如温玉般白皙,他的手掌同样修长,
在众人惊呆了目光中,他在夏影尸体旁蹲了下來,用白皙的手掌安抚了死不瞑目的雷傲,
他叹了一口,手掌燃烧着火焰,火焰刹那间吞沒了夏影的尸体,
他站立起來,喃喃自语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沒有死,即便你不死怕也半废了,”
一生不敬天地,一世不畏神灵的赫连文轩真的半废了么,
这真的是赫连文轩不可磨灭的伤,
“夏如雪,夏如雪,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白衣年轻人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消失在黑夜,只有这段叹息,依旧在回荡,
枯寂的绝崖,绝崖上有风,风很冷,赫连文轩在风最冷的地方坐了下來,让最冷的风吹醒他颓废的心,
那一战太过于可怕,自那一战后,这是他第一次现身,虽然他活了下來,可他却也像个迟暮老人,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月下,冷风吹,他的脸更加苍白,这种苍白已经不再像是那种病态,这种苍白更像是静脉寸断,生机灭绝,
他的眼睛始终闭着,似乎在追忆那场巅峰之战,又或者唤醒即将沉睡的心,
天空烧热,热浪逼人,
暗海岛,四面环水,浪花暗涌,天涯岛仿佛就在天涯,人站在这里就是天涯人,
他们本來就是天涯人,他们來自烽火的各个角落,因为他们來自每一个地方,所以他们站在天涯岛的每一个角落,
能站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个中翘楚,无一不是新生一代的年轻主力,
远处,风尘滚滚,风尘中走來了一个人,一个绝美的女人,
一袭白衣似仙灵,绝美的脸上无任何表情,像是寒天的傲梅,冷艳,绝世而独立,
火热的风渐行渐近,逆月也越來越近,她在所有人惊讶的表情中來到了岛内,
冷漠如初,她自始自终都沒有笑过,她的笑只属于一人,
人开始慢慢多了起來,人多了,自然就有不满,稀缺的异宝,自然也就有了杀人,这就像是江湖,江湖纠纷,唯有杀人,
她沒有出手,自然会有人去替她杀人,这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杀人总是于无形中,
当然,她若是出手,这里的人恐怕会死得更多,
天空炽热无比,长风猎猎作响,雄鹰翱翔在浩瀚天空,天空依旧火红一片,
风起,浪涌,暗的海面上站着一个人,背负着双手,随着奔腾的浪花缓缓靠近天涯岛,
他还沒有到,人群已有了不满,一个孤傲的青年站了出來,看了一眼逆月,直接向她走了过去,
“又多了一个人,炼狱之源本就稀少,看來我又得杀人了,”
“你确定,”
“当然,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杀人向來都是男人份内的事情,女人实在不合适,”
“你真的确定,”
“非常确定,”男子笑了笑,“你就是问我一百次,我一百次也是这样回答你,”
“那好,”逆月淡笑,“那你去死吧,”
逆月轻笑,天轮迅速飞出,电光火石之间,这角度,这力道,这距离,近乎于完美,
年轻人消瘦的身体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瞪着这个在他看來完美的女人,她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