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焱率先从月亮门走进来，一见到卫晗在院中，忙跑了过来：“主子，您来了啊！”</p>
主子居然这么早就来了……</p>
小侍卫多的也不敢说，就望着卫晗干笑。</p>
卫晗注意力则落在了石焱后面。</p>
一只半人高的大白鹅威风凛凛，正踱步走来。</p>
跟在大白鹅后边的是一个少年，一个青年。</p>
少年还透着稚气，五官精致，十分漂亮。</p>
青年——</p>
卫晗扬了扬眉梢，看向骆笙。</p>
先前骆姑娘说照顾大白的是她的两个面首，便是这两位吗？</p>
骆笙坦然一笑，冲大白鹅招手：“大白，过来。”</p>
卫晗明显察觉大白鹅停了一下，而后才向着他们走过来。</p>
从那放慢的速度，竟瞧出几分不情愿来。</p>
是他看着太严肃了？</p>
大白鹅已经到了近前。</p>
明烛与负雪一起向骆笙行礼。</p>
骆笙微微颔首：“你们先退下吧。”</p>
并没有介绍卫晗的意思。</p>
退下去的负雪悄悄问明烛：“明烛哥哥，那位与姑娘坐一起的客人是谁？”</p>
明烛微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姑娘的客人是什么身份，不是咱们该问的。”</p>
负雪低了头，很是不安：“可是姑娘把大白留下了。明烛哥哥，姑娘不是开了一家酒肆么，听三火哥哥说可好吃了。你说姑娘把大白留下，该不会要把大白炖了招待客人吧……”</p>
说到后面，少年泫然欲泣。</p>
明烛抬手摸了摸负雪的头：“负雪，你要记着一件事。”</p>
“什么事？”负雪抬头。</p>
明烛语气淡淡：“大白是姑娘的。”</p>
他们的身份比大白高不了多少，生死去留，也不过在姑娘一念间罢了。</p>
院中，则发生了一点意外。</p>
在骆笙询问等到了时候是取了大白的血送过去还是如何时，蹲在她手边的大白突然一跃而起，扑棱着翅膀去咬卫晗。</p>
卫晗怕下手重了伤着大白，只好尴尬避开。</p>
“大白！”骆笙警告一声，熟练捏住了大白鹅的脖子。</p>
大白登时老实了。</p>
卫晗看得心惊：“骆姑娘还是把大白放开吧。”</p>
万一不小心捏死了，他怎么办？</p>
骆笙松开手，站起身来：“王爷，不如去我屋里坐坐吧。”</p>
石焱惊愕张大了嘴巴。</p>
他以为骆姑娘请主子来，只是看大白的。</p>
怎么还进屋呢？</p>
呵呵呵，这多不好意思。</p>
主子，答应她！</p>
卫晗并没理会小侍卫的挤眉弄眼，微微颔首：“好。”</p>
邀请他看大白是其次，骆姑娘大概是想问一问青蛇的事？</p>
卫晗随着骆笙往月亮门处走，察觉大白鹅跟随，低头一看。</p>
大白鹅梗着脖子与他对视了一瞬，一口咬在了他腿上。</p>
骆笙回头。</p>
大白一见被主人（魔头）发现了，松开嘴嘎嘎叫着跑了。</p>
卫晗掸了掸被大白鹅咬到的地方。</p>
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直裰，大白鹅留下的印子有些明显。</p>
掸不掉。</p>
骆笙微抽嘴角：“王爷怎么不躲？”</p>
卫晗淡然一笑：“大白大概对我怀恨在心，让它出口气也好。”</p>
实际上，与白鹅对视的那一瞬，他只是有点好奇这只鹅想干什么。</p>
原来是想咬他……</p>
这么丢脸的事，他是不会让骆姑娘知道真相的。</p>
二人一同进了屋。</p>
等蔻儿奉上茶水，骆笙把人都打发出去，留二人独处。</p>
这时候，骆笙越发庆幸骆姑娘给她留的方便。</p>
毕竟一个养面首的女孩子，与男人单独说个话完全不值一提。</p>
“王爷今日的衣裳颜色比昨日雅致。”骆笙啜了一口茶，笑吟吟道。</p>
卫晗垂眸看了看，与骆笙对视：“是因为昨日的衣裳颜色像蛇么？”</p>
骆姑娘虽不在意，但他待久了毕竟不好，不如主动提起。</p>
骆笙意外对方的干脆，但让她主动承认是刺杀平南王的歹人，那是不可能的。</p>
有些事可以做，但哪怕心知肚明也不能认。</p>
“说来好笑，昨日林大公子带人查案，从一个树洞里摸出一条青蛇来。”</p>
“还有这种事？”卫晗嘴角不由翘起来。</p>
“是呀，把他恶心坏了，跑到我酒肆借水洗了好几遍手。”</p>
“那还真是不走运。”卫晗唇边挂着浅笑。</p>
骆笙定定望着他，语气意味深长：“都说林大公子是破案奇才，王爷觉得他能找到刺杀平南王的歹人吗？”</p>
卫晗沉默了片刻。</p>
屋中有一扇大窗，阳光从窗子倾洒进来，使室内一片明亮。</p>
卫晗凝视着面前的少女，能看到她眸底盛着细碎的光。</p>
他说：“我觉得他找不到。”</p>
对面的少女便笑了，眼中光亮更甚，恰如他想象的那样。</p>
骆笙确实放下了一半的心。</p>
开阳王这么说，至少能保证他不会掺和进来。</p>
而没有洞悉真相的开阳王帮忙，她完全不担心林腾能查到她头上。</p>
另一半没放下的心还是与开阳王有关。</p>
她不确定他是何时开始留意的，究竟是猜测占了大半，还是目睹她射出了那一箭？</p>
不过要想问清楚这些，她恐怕要解释更多，比如刺杀平南王的动机。</p>
既然如此，不如难得糊涂。</p>
只要开阳王不来碍她的事，两个人一直友好保持酒客与酒肆东家的关系就好。</p>
卫晗含笑问：“骆姑娘还有要问的吗？”</p>
骆笙微笑：“暂时没有了。”</p>
卫晗放下手中茶杯，轻声道：“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p>
骆笙蹙眉看他片刻，缓缓道：“王爷请说。”</p>
卫晗开口：“骆姑娘为何会出现在镇南王府废宅？”</p>
骆笙面无表情：“王爷是不是认错人了？”</p>
卫晗笑笑没有争辩，而是继续道：“在有间酒肆，能吃到赠菜享受半价的有林二公子和长春侯府的许大姑娘，而他们有个共同处——”</p>
卫晗顿了顿，看着骆笙：“他们的外祖家皆是镇南王府。”</p>
骆笙平静与之对视。</p>
“我想问的是，骆姑娘究竟与镇南王府有什么关系？”</p>
“仅凭林二公子与许大姑娘的外祖家都是镇南王府，王爷就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么？”</p>
卫晗笑了：“如果不是在镇南王府废宅巧遇了骆姑娘，我自然不会仅因为林二公子他们就这样猜测。”</p>
“我说了，王爷认错人了。”</p>
卫晗忽然抬手，伸向骆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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