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这间别致的小屋里只有一个人在这里住,这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家的当代家主,
新任林家的家主是与左方威一个时代的人物,只不过,那个人在左方威的光环下,他显得太暗淡,众人皆知平日里,他最慵懒,便是连早起晨练,他都不会做,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人,生下來就该是享受生活的,活的那么累干嘛,
“好厉害的小家伙啊,真不知道你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会不会感到不可思议,”
这话自然是说给人听的,只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中年人是知道的,那个遮挡了自己一生的光环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如果是说心灵感应,未免有些胡扯了,但是,左风如今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特别是他的这帮人全部在同一时间进入华夏,这怎能不让人关注呢,
张居然前前后后将所有的事情都包揽了,无论是之前的接机,还是现在的安排的接风宴,张居然做的都非常好,他沒有过度的铺张浪费,但是所安排的宴会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血影几人已经太久沒有來华夏了,而对华夏举世闻名的菜系,他是日思夜想啊,今天的晚宴着实不错,但是血影真正想吃到的东西仍然沒有,
“怎么会沒有呢,沒道理啊,”
“什么,沒有什么,”
“额,沒什么,我是说菜,”
“你想吃什么,这不挺丰盛的吗,鸡鱼肉蛋什么沒有,”
“哎呀,滚蛋,跟你这野人有啥好说的,吃过顶级佛跳墙吗,”
“啥玩意,顶级佛跳墙是啥玩意,”
“土鳖,回去跟你的野狼玩躲猫猫吧,”
“血影,你是不是皮有点儿痒了,”
血影非常聪明的保持了沉默,虽然吃不到顶级佛跳墙让他非常不爽,但是招惹汉水挨上一顿揍就有些不值了,
“你小子,等杜哲回來吧,咱们到时候一起去,”
嗷嚎,
血影大吼一声,在心里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张居然十分诧异,但是他沒有抬头,只是安静的低头吃饭,怎么看也不像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疯狗,
砰!
又是一个响亮的板栗,
“吃个饭而已,你大呼小叫什么,”
血影老老实实的捂着头,开始疯狂的往嘴里放东西,
吃过饭,张居然带來的那二十辆开着悍马的小弟与左风一一告别,发动机轰鸣,长长的车队又一次赚足了人们的眼球,人们猜测是不是政府或者军方又有了什么行动,只是,这行动未免有些让人震撼,
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曾经与张居然对立的那些势力如今可是毛了脚,当初在一股势力的推动下,无数的帮派开始群起而攻之,很快,包括张居然在内,都选择了沉默和隐忍,
那时候,人们甚至认为张居然已经不行了,无论是他的势力、后台,还是他个人,
正所谓反生农民比地主狠,张居然的地盘极具缩小,在损失了几员大将之后,他毅然决然的按捺住帮派里人们躁动的心,选择了退出江湖,
一日入江湖,终生在江湖,想要退出江湖,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些平日里怨气颇重的帮派做起了痛打落水狗的勾当,张居然在南方的住处更是沦为了这些人赌博的场所,
只是,让他们有所忌惮的是,无论花费多大的力气,他们始终找不到张居然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家伙们,已经将他抛在了脑后,
而今天,二十辆加长悍马的突然出现,特别是那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机场,人们才发现,似乎大家都忽略了张居然的能力,那些保留着自己意见的军师们,更是早早的选择了离开华夏,
忍受百般侮辱,而今一日回归,那复仇的怒火,哪里是这些小帮小派所能抗的住的,
果不其然,就在今天,开赛国际酒店的大厅他全部抱下了,而试图打探消息的人全部有去无回,沒人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当这些人在酒店里举杯庆祝回归时,有些人已经开始默默的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然而,看似平静的华夏,怎么可能就只是吃吃喝喝这么简单呢,
就在今晚,那几家关闭了数月的安保公司几乎同时打开了大门,里面的安保人员配穿着统一的制服,在一辆又一辆的商务车和面包车的运送下,分配到了鲁宁的各个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在左风來到华夏的那一刻起,整个华夏的各个方向都有无数的人流涌动,开遍了华夏的安保公司分公司,更是人员尽出,沒人知道,这些人平常都在什么地方,就好像突然打仗了,整个华夏的人都变成了战士一样,
鲁宁的这家国际酒店是平静的,但是其他的地方却实在平静不下來了,那些昔日里被砸的稀烂的地盘,今天突然涌现出无数的精壮青年,这里是华夏,这里是张居然,这里是左风手下的那条疯狗,
张居然早在几天前就接到了命令,内容非常简单,四个字,收复江山,
多么简单的命令,多么霸气的语言,在那一刻,隐忍在村落,卖着早点的张居然丢下了自己的摊子,任凭那些客户喊,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说了一句,今天所有的东西免费,
也是在那一刻,张居然的手机群发了手下五十个堂主的电话,接着,按照这种阶梯式的扩散,人们才看到了今天华夏涌动的这些人流,
沒有人们想象中的血腥,更沒有人们设想的那种残忍和混乱,
今天的华夏出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那些人來了,然后,那些地方从新开始营业,那些人來了,然后,之前盘踞在这里的混混和黑社会们被他们好言相劝离开了,偶尔的一些不服气的热血青年,在丢掉了胳膊和腿之后,也被人抬走了,
场面沒那么血腥,也沒有那种复仇的恐怖和阴森,只是一些人來了,一些人走了,一些人不服气被打断了腿,一些人不自量力丢掉了性命,
张居然的手机不时的响起短信的提醒,那些内容都是地名,然后带着两个字,已复,
他坐在一家酒吧的前台,这家酒吧今天刚刚开门,是鲁宁曾经最为辉煌的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字,就叫辉煌酒吧,张居然让酒保给自己调了一杯深海之蓝,这杯酒是酒吧最让人留恋的酒,
“今天的酒调的非常好,看來咱们重新开业你可有的忙了,”
“老大说笑了,这算什么,只要能给公司赚钱,一切都不是问題,”
“哈哈,好,”
张居然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离开了座位,他背着手,走到了大厅,走出了酒吧的正门,他來到了街上,感受着今夜鲁宁美丽的夜景,
“我也很久沒回來了,一直卖包子,我差点都忘了,在这里还有我的一家酒吧,”
“老大说笑了,谁不知道你那是体验生活,”
张居然的一名司机笑着回答到,他是张居然的司机,也是保镖,
“什么体验生活,其实,我真的想就此过完一辈子,那种生活给我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那种感觉很舒服,很踏实,当然,那是在沒有接到少主的信息之前,”
“老大的忠诚,是我们这些人的榜样啊,”
“你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了,虽然当初老大可以很轻松就杀掉我,但是他沒有,而且让我坐上了如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做人,总是需要感恩的,”
张居然自认自己说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很显然,他沒有考虑到当初自己手刃爱人的狠辣,司机轻声嗯了一声,将一些话咽到了肚子里,
“还有几处沒有回复,等到所有的消息都传來,我就知道下一步的任务了,”
“还有任务啊,这华夏不就这么多的东西吗,特别是在咱们这一行里,”
“不,不,不,少主说过,华夏很大,大的让人永远也猜不透它的真实,我很好奇,但是我相信少主的话,”
“有么,”
司机不再言语,既然老大说了很大,那就是很大,他打开车门,张居然坐了进去,然后开车离开了这间酒吧,
鲁宁郊外的半山腰别墅里,那位护理别墅的老人终于等到了左风的归來,然而,无论是左风、林晓晓还是轻歌几人,在看到老人之后,心里都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心酸和愧疚,
老人坐在轮椅上,一只手划着轮椅,面带笑容的看着左风,
“这,这是谁做的,”
左风几乎带着哭腔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嗨,沒事,我这老头子早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赚了,”
老人笑的很开心,看的出來,他活的很洒脱,
“可是,你的腿,还有那条胳膊、、、”
左风指着老人的空荡的裤腿,然后本着脸走到老人的身后,双手放在轮椅的把手上,左风第一次觉得生命是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題,活着是这样一件艰难的事情,
“沒什么,你能回來就好,小少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现在的看到你回來,我也就放心了,”
老人依然沒有说出來,但是脸上的惆怅任谁都能看的到,
“葛叔,我们左家有愧于你,”
轻歌站在老人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的礼仪,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大小姐,你这让老头子如何是好,”
老人一只手艰难的支撑着自己,想要起身下跪,这时,他才想起來,自己那双腿已经被人截掉了,
“你就坐着吧,这是你该受的礼,我们左家欠你的,”
左风轻轻的按了一下老人的肩膀,然后走到前面,同样行了一个大礼,老人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很坦然,笑的很满足,他渐渐地笑出了眼泪,那泪滴滴落在满是皱褶的脸上滚落而下,
一旁的血影几人大概猜测了老人的身份,他们也能了解到具体的缘由,老人现在的样子肯定是在这个别墅里发生了一些事,而这些事的缘由便是左风或者说左家,
正想着,血影几人脸色突变,然后,他们缓缓的闭上眼睛,低下了头,怀着无比敬重的心情默哀致意,
“葛叔,我们左家欠你的,”
左风又一次说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加响亮,心情更加沉重,他口中的葛叔去世了,老人是含着笑离开的,很满足,但是,他却给左风,给左家留下了一辈子的歉意,
左风抬头看向了天空,仿佛在天上能看到葛叔对他的微笑,华夏的天,真的很美,辽阔而清澈,但是,血影几人看着那天边的暗红,分明感受到无限的血煞之意,华夏的天,很美,但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