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广陵王从不远处经过听到呼救声赶过來这才救了我们”
又是广陵王
窦涟漪听到这个称喟时有种宿命的感觉油然而生莫非这位王爷是她命中的福星或者是保护神
“可惜皇上一直沒來倒是派了太医与李总管來咦李总管人呢他一直守在这里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秀珠四下里沒瞅到人感到奇怪
“想必是回去复命去了”李莲成來必是受了他的嘱托看來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到底不比从前了一念至此眼神不觉黯了一黯
秀珠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端了粥喂她一边喂一边将经过说与她听最后恨恨道:“这个金镯儿太狠毒了幸亏被下令乱棍打死了不然活着只会害人”
“死了”
窦涟漪一惊这是她入宫以來头一次听到宫人被处死不免有些心惊见秀珠点头虽憎恨金镯儿之举止可到底是一条生命却因自己而死总有些不忍
而不见人影的李莲成这会正前往离尚仪宫外不远处的僻静处老远便看见一道卓立而不可一世的身影紧赶上前那人听见脚步声立刻转了过來头一句话便是:“她醒了沒有”
“回禀皇上窦修仪已经醒转太医说将养几天便可恢复皇上不必担心”男人发丝凝了霜想是站了一夜李莲成不免腹诽既然担心何必硬撑着不去呢
再一看玄寂离脸上的担心已然消失不见淡漠的神色令他怀疑方才是不是看错了
“回去”而男人丢下两个字随即大步离开竟是看不出一丝留恋或是迟疑
哎真是搞不懂李莲成在心里嘀咕一声却半分不敢怠慢地跟了上去
三天后庆元十二年四月初八皇帝迎娶新后的大喜日子终于來到了宫中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而这一次的仪式完全是按着祖制來迎亲的队伍鼓乐齐鸣将皇后迎进宫里后皇帝在太和殿举行隆重的册封大典坐在屋子里的窦涟漪隐约能听见册封的礼炮声
尚仪宫所有人倾朝出动这场突如其來的横祸倒是成全了她当初的愿望可以称病不用去观礼可是于那痛不可抑外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她看一看看一看后从此便心如死灰
出了尚仪宫虽有心理准备一路上的景象还是让人惊异宫中前、中、后三大殿全部搭起了彩架大红喜字、吉祥联语对联和剪纸随处可见地上铺陈着红地毯一眼望不到头不用猜自是从前门一路铺陈到了皇后殿
窦涟漪忽然失去了一睹婚礼的勇气害怕到时只怕撑不住做出失礼失仪的事情來便停下了脚步踌躇一会终是原路返回
直到暮色四起的时候宫女太监们陆陆续续地回來了一个个喊累却一个个兴奋不已汇声汇色地描述着这场婚礼的奢华与隆重秀珠却是累得打了一声招呼便躺下了
她不想听那些细节便信步出了门
天还未完全黑下來一弯月儿已挂在了天际她的心又痛又酸又乱偏偏走到哪儿都是喜气洋洋的红避无可避
脚步一转不期看到一个人朝这边徐徐而來两名随从紧随其后略一迟疑她迎上去深深福了一福:“奴婢给王爷请安”
“原來是窦修仪不用多礼”
之前她是凤仪天下的后他是臣;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只是小小的一名官婢
“王爷两次救命之恩奴婢感激不尽只是今日才有机会当面称谢请王爷莫要见怪”她言辞恳切道
月惊枫温润一笑那笑便与天上明月交相辉映:“这次不过是赶巧碰上了焉有不救的道理;至于上次……”他回头瞥了一眼两位随从会意地退开了这才回过头來轻声道:“上次是皇上派了人去令本王持了丹书铁券前來相救的所以若说感谢窦修仪应该感谢皇上的用心良苦才是”
犹如焦雷在头顶轰响她的脑子嗡嗡嗡的不知道是如何拜别广陵王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柔软的地毯上
身后一双如秋水一般沉静的眸凝视着她眼底微澜深情迅即掩沒于温润中皇帝的女人与江山一样都是绝对不可觊觎的否则便会引來杀身之祸多少前车之鉴摆在那
玄寂离的女人别人休想染指何况还是她深爱的女人虽然皇后以“无才无德”之由被废但个中因由自孝仁太后那多少听到了一点而玄寂离那个深得德安太后“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之真传的九五至尊从沒见过背叛他的人落得善终窦涟漪绝对是唯一一个
而她之所以能活下來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深爱不舍外还能找得出第二个原因吗
可是涟漪你知道吗即便沒有皇上的那道密旨我也会來救你的涟漪你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吗
反正我信月惊枫缓缓收回视线转身离去的时候唇边浮出一丝苦涩与欣然交织的笑容这份爱此生只能深埋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