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艾丝特也沒真个责怪小碧的意思,一听吴明如此说,点了点头道:“好的,咱们走,你也别跪着了,起來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把婚纱捧在胸口,右手就要來拉吴明,
小碧连连磕头:“谢谢公主,谢谢公主,”爬起來时,向吴明投來感激的一瞥,
两人一路朝码头行去,吴明见他心肝宝贝似的捧着那件婚纱,不由有些好笑:“好了,别那么紧张,把他给小碧就成,难道还真怕人家给你弄皱,”
艾丝特道:“一生就这么件婚纱,自然得珍惜……”她站住了,突道:“阿明哥,美莎娜妹妹的舞漂亮吧,”
吴明万料不到她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顺口道:“是啊,蛮好的,”一见艾丝特嘟起了嘴巴,吴明心下暗叫糟糕,连忙腆着脸笑道:“不是,我只是去见龙侯的……”
艾丝特却不管他解释,径直道:“其实人家的舞蹈,不见得比美纱娜妹妹差呢,等我结婚那天,我要穿着这婚纱,为你跳这世界上最漂亮的舞,”
原來是这么回事,吴明心头只剩下感动,不由道:“谢谢你,小艾,”
艾丝特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谢我什么,这只是风俗而已,是一个新娘对新郎应有的礼节,”
还有这等风俗,吴明不由讶然:“是么,”波斯的风俗习惯,与原地球西亚地区大同小异,可吴明翻遍脑袋,还是沒找到有这么个说法,
“是呀,”艾丝特脚下不停,喃喃道:“这还得从波斯第一次东征说起了,当时我国也有位公主,名叫伊美尔,长得也很漂亮的,而且舞也跳得好,”
吴明心头暗笑,这妮子,这个时候还加个也字,这不变相承认自己长得也漂亮,舞也跳得好了么,不过看着她婀娜的侧面,却也深以为然,艾丝特继续道:“不过这位公主呀,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无权无势,只是个小军官,”
吴明忍不住道:“喜欢上一个小军官,怎么可能,”
这倒不是他故意找茬,而是现实决定的,波斯公主,那肯定长期幽居在皇宫的,像艾丝特这种,能成为圣女的太少了,能成为圣女又成为七段高手的可说独一份,如果沒这两个条件,她和艾丝特根本不可能认识,那也沒后面的一系列故事了,艾丝特看了吴明一眼,脸上现出一丝红晕,轻声道:“公主在皇家狩猎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马,面巾脱落,然后被这小军官救了起來,”
“咳,咳,”吴明知道自己躺枪了,连忙转移话題道:“那小军官运气这么好,叫什么名字,”
“你运气也不差呀,”艾丝特妩媚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军官叫温斯,”
“后來呢,”
吴明开始还以为这故事是艾丝特编出來的,但看到她阴沉的脸,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如果真是她编的,不可能这么投入,而且这么悲伤,
艾丝特叹了口气:“后來啊,后來武公汉拔尼大人发动东征,温斯成为随行书记,战死了,永远沒回來,”她声音低沉下來,似乎要哭:“伊美尔公主就在这个高地上,穿着洁白的婚纱,高喊着温斯的名字,投海自尽,后來听公主的侍女说:‘温斯和公主约定,等他凯旋回來,立下大功就娶她,公主答应温斯,要他在大婚那天,亲手揭开她面纱,她要为温斯而舞,做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这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虽然寥寥几句,吴明也感受到了战场的惨烈,以及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的无奈,艾丝特已是珠泪点点:“听宫里的老人说,以前波斯的女人都需终身戴着面纱的,认为女人如果穿着太暴露,是罪恶,经过这事后,神庙才下令,少女结婚前须戴面纱,一旦婚后就必须免戴,而且新娘的面纱必须由新郎揭开,新娘为图吉利,还得为新郎一舞,”
怪不得波斯少女擅舞,怪不得自己揭了小艾面纱,她就死缠不放,怪不得波斯的妇女都已拆除面纱,
原來是这么回事,听完这个故事,许多似是而非的地方才得到圆满的答案,让吴明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想,这个世界肯定与原地球有关,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由朝下望去,远方,那几艘大船已经进港,离得近了,依稀可以看见上面整整齐齐的站着大批战士,铁甲森森,刀枪如林,一大群水手喊着号子,光着膀子,正努力把船头那巨大的铁锚朝岸边拖,大概是船上士兵要上岸了,正在清场,街头上,一队队骑兵纵横驰骋,在高声喊着什么,随着他们喊声,街上的游人,小贩们像受惊的蚂蚁一般四处乱窜,这一切一切,显示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上面生活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毫无疑问,度神庙,这个以东方佛教为雏形传來的教义,在潜移默化着这些波斯人,他们渐与这个国家融为一体,不光是宗教、政治、军事、甚至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艾丝特突地打了他一下,嗔道:“还在想什么呢,不准胡思乱想,要想观舞,我跳给你看就是了,”
艾丝特明显误会了,可吴明也不好为自己走神喊冤,只得恭恭敬敬的道:“是,”
“这还差不多,”艾丝特白了他一眼,这才趾高气昂朝前走去,还沒走几步,她突地惊咦了声:“那是怀亚特伯伯的旗舰圣戈里雷号呀,他不是去内亚湾剿匪了么,怎么回來了,”
“怀亚特,文公怀亚特么,”
“是呀,”艾丝特点了点头,一拉吴明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码头时,那些士兵已经清场完毕,不过码头上本來人山人海,骤然间如何疏散得了,许多百姓无处可躲,只得惊慌失措的挤在街道两旁,看着这些骑士在大道上耀武扬威,整个码头上到处是人,如同一个被捅开了的马蜂窝,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吴明眉头大皱,向艾丝特道:“你们波斯水军上岸,每次都这么毫无章法可言么,这也太扰民了,”
艾丝特正伸长脖子朝远方张望,闻言大为不满:“谁说的,格汗以南有专用军用港,以前水军都在那里停靠的,谁知道这些当兵的发的什么疯,”
听她这么一说,吴明反而有些不安,文公这么大喇喇的带兵直冲格汗,肯定有重要的事,不会是皇帝驾崩了吧,那可就完蛋了,他倒不是关心腓力烈死活,而是他和艾丝特的婚事还需这个波斯皇帝一开金口,要真的就这么驾甭了,恐怕又得横生枝节,
远方,一大群铁甲士兵簇拥着几个人从圣戈里雷号走了下來,越來越多的骑士出现在大道上,他们纵横驰骋,往來巡梭,一旦遇见百姓稍有越距,马上就是皮鞭侍候,一个骑士骑着高头大马,扛着一杆巨大的铁锥形长枪,一路铿铿锵锵的横冲而來,边跑边喊:“文公爷借道,闲杂人等速速闪开,否则按阻碍执行军务论处,”
吴明拉了拉艾丝特:“你们水军都是骑兵么,”
艾丝特摇了摇头道:“才不是,这是浪蛟营,是水军专门负责陆上冲锋作战的,很有名,也是蛟候赖以成名的王牌军,和米特拉伯伯的榧龙营并称为海天双子营,”
吴明暗自点头,水军自不可能全是海战,还可能涉及到登陆作战,以及两栖作战等等,成立这么个浪蛟营也是情理之中,他想了想接着道:“蛟龙营是重甲骑兵,那榧龙营又是什么,”
艾丝特指了指远方道:“喏,榧龙营來了,”顺着艾丝特所指,就见到一队身披重甲的战士从另一只船上鱼贯而下,然后一路小跑往大道而來,这些士兵和那些重甲骑兵一样,都是头戴铁盔,身穿铁甲,只留眼睛处有一线,如同一具具钢铁怪物,他们一路跑來,一身甲衣“哗哗”作响,这些重甲战士一手持刀,一手还拿着个大圆盾,他们上了大道,也不说话,只在两边站直了,如标枪一般一动不动,
吴明了然,这榧龙营就是重甲战士了,只是文公把这明显属于攻坚的海天双子营调回格汗,到底想干什么,正在转着念头,就听有个小女孩惊叫道:“哎呀,我的喵喵,”
吴明抬头一看,就见大道正中正站着一只金黄色的猫,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边叫着,一边急吼吼朝那猫扑去,还有两个中年人惊恐的大叫着,奋不顾身的去追那孩子,而约三十步外,一骑正直直冲來,狂飚起一地烟尘,嘴里还在高喊:“文公爷借道,闲杂人等速速闪开,否则按阻碍执行军务论处,”
小女孩扑到猫后,抬头就见一骑铁甲高速冲來,顿时吓傻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中年人男女估计是小女孩父母,两人一前一后把她扑倒在地,这时候,双方距离不足十步,
十步距离,转瞬及至,吴明身在百步开外,此时就算想救,也是有心无力,街头两旁群众已发出“啊”的一声,连艾丝特也惊叫一声偏过了头,不忍目睹一家三口惨遭践踏的惨烈景象,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那个骑士猛一带马,战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顿时人立而起,时间犹如静止了一般,一人一马顿在了空中,但也就这么短短一瞬,马头上的鬃毛随风一荡,强健的双蹄更如失水一般,在空中一阵乱踢,硕大的马头一偏,整个身子猛的朝右侧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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