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饶有兴趣的看着恼怒的女人,嬉皮笑脸地道:“我在这儿,任由处置,不管你想做什么,朕都欣然接受,”
说着还冲上官敏愉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上官敏愉气的小脸发青,从几时这个男人变得这般无赖起來了,男人只看到了女人面上的羞怒却沒有注意到女人眼底那一抹一闪而逝的窃喜,
她本意就是要楚弈爱上自己,只要这个男人对自己动了情,才会尝到被心爱的人抛弃的滋味,
“陛下放臣妾出來,那昭妃那里怎么说,她可是一直嫉恨臣妾,”上官敏愉不愿再和楚弈调情,便岔开话題,“到底是世家勋贵的郡主,您如此打她的脸,怕边塞那位的脸色不好呢,”
楚弈柔和的眸光突然锐利起來,如刀削斧刻般的面上浮上了一层薄冰似的森冷,“现在人在朕的手上,怎么处置看朕的心情,说好听是朕的妃妾,说不好听,一个阶下囚而已,朕什么时候要看一个臣子的脸色,看一个阶下囚的脸色,”
上官敏愉漫不经心一笑,柔和的眸光流转,手指轻轻的拢了拢额发,唇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娇滴滴地道:“陛下可是负气的话,在臣妾眼里,陛下可不是一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
楚弈看着女人面色妩媚妖冶的笑容, 邪佞一笑,皓齿如天上的勾月般清亮,声音沙哑而甜蜜,道:“敏敏还真算得上朕的知己,除了你沒人能如此了解朕,不过如果你用这种激将法赶朕走,朕反倒不想走了,佳人在怀,朕可不愿做柳下惠,”
上官敏愉甜甜一笑,却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和楚弈夫妻八年,还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美人在怀,皇上真这么想,”上官敏愉风情万种地朝男人走去,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清甜的气息直扑男人的面颊,“若是这个江山守不住,美人会被人夺走,子嗣被残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陛下难道忘了吗,”
女人的话像是一根带刺的鞭子狠狠地打在男人的心口,男人不由的后退半步,背靠在冰冷的柱子上,退无可退他直视女人的眼,咬牙道:“朕知道,为何你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你明明知道朕的心,”
上官敏愉也向前半步,她此刻的眼神阴骘犹如夜莺,浑身散发着阴冷诡异的气息,
“成王败寇,陛下可要三思,你用傅相如压制楚南天,这招用的不错,可是如果他们合作了,你还能如此高枕无忧,”
楚弈躲过女人如箭般的目光,道:“楚南天是朕的亲弟,朕不许你挑拨,”
虽然说的肯定,但楚弈心下里却有些心虚起來,上官敏愉说的不错,如果楚南天和傅相如合作了,他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沒有,开国时,为了推翻璃氏一族,他笼络各大家族时,将兵力分散给这些大家族,
又乘着这些大家族虚弱之时,将他们一一除去,收回权力,他的帮凶便是楚南天和傅相如,所以,大楚的兵马主要集中在这两人身上,他的手上除了亲信暗卫三千、京都大都督三万,以及云端内卫十万,但楚弈和傅相如手下却远远不止这个数,
如果楚南天真了反心,他简直不堪一击,
想到这个,楚弈只觉后背凉飕飕的,像是贴在钢板上一般,
“如果我是陛下,那现在应该去安慰昭妃才对,边塞四王拥兵百万,能有他们支持,楚南天和傅相如才不敢轻易动弹,我们只需要等待时机将他二人先后处置了,那皇帝陛下的江山才算是稳固,”女人徐徐又道,
楚弈沉默了半晌,突然黯淡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光亮,拉着上官敏愉的手,问道:“你刚才说我们,是你和我,”
上官敏愉别过脸,幽幽地叹息一声,道:“自古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妾是大楚的敏贵妃,还敢做他想,”
话还未说完,男人激动的将女人拉入自己的怀里,心如战鼓般彭拜,楚弈此刻只想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怀里这个女人,
“敏敏,放心,朕不会辜负你,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要朕在一天,你都是朕的敏贵妃,若是朕,,”
上官敏愉连忙握着男人的唇,一双如秋水般的眼深深地望着男人,深情款款地道:“你不在,我上官敏愉也不在了,沒有楚弈就不会再有上官敏愉,”
男人激动地说不出话來,只紧紧地抓着女人的手,
“敏敏,我......”
上官敏愉善解人意的微笑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想着我,哪怕你不在我身边也沒有关系,你记着,來日方长,”
楚弈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好,朕的心从今日起就放在了信阳宫里,你要小心保管,”
上官敏愉点点头,坚定地答道:“我的心也放在了你那,不求你一心一意,只求你能偶尔想起我就好,”
楚弈恋恋不舍地看着女人的脸,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从來沒有一个女人将他拒之门外,可他却恼恨不起來,她处处为他着想,哪怕看着自己去宠幸别的女人,
上官敏愉噙着泪,哽咽道:“你再不走,我可是不放你出去了,”
楚弈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道:“朕倒恨不得不走,一辈子都住在这里也甘愿,”
“若是你不去,只怕,,”
楚弈最终还是松开的上官敏愉的手,开门时回头看了上官敏愉一眼,但上官敏愉已经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单调娇小的背影,那背影轻轻的抽动着,哪怕是沒有听到她哭泣,沒有看到她面上的泪痕,也能想到此刻她哭的有多伤心,
男人决绝的走出门,再也不曾回头,
这个江山得來不易,他也答应过那人,要将这个国家变得更强大起來,
此刻容不得他儿女情长,
上官敏愉扑到窗口,看着男人坐着龙撵离去,突然大笑起來,笑的直不起腰來,笑的眼泪横飞,
沒有什么事比骗倒楚弈更值得开心了,她活了两世,沒有哪天有今天这么痛快过,
“來人,传华阳夫人,”上官敏愉止不住笑,却又不得不严肃,
春梅见楚弈走了,正奇怪打算问候,刚到门口就听到上官敏愉的吩咐,不禁问道:“娘娘,您不是下令禁华阳夫人的足吗,”
上官敏愉摆摆手,道:“只管去吧,本宫自有打算,”
春梅不敢多问,只得依令而行,
后宫谁都知道上官敏愉和新进宫的昭妃、华阳夫人不和,又听说华阳夫人粗鄙不堪,万一动起手來......
春梅硬着头皮去请华阳夫人,却不料华阳夫人反倒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青钿命人传了晚膳,这次却比之前足足多了几道菜,和皇后的一模一样了,安公公每道菜都用银针试过,皱着眉头问送膳食的太监道:“是不是弄错了,贵妃的份列可沒这么多,越矩可是要杀头的,”
那太监躬身答道:“回贵妃娘娘,皇上今日下令,以后贵妃娘娘的用度都比照皇后娘娘的,除了明黄不能用,凤冠不能用,凤袍不能穿,其他的都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样,”
说着,又跪下道:“给贵妃娘娘道喜了,娘娘万福,”
上官敏愉面色却有些不自然了,比照皇后,楚弈沒有明的下圣旨不过是口头命令,
他那人生性多疑,若是哪天被什么人挑拨几句,只怕这就是她的错处了,
“罢了,以后本宫这里的膳食就不用大厨房做了,至于和皇后一样,那可是不行的,皇后是正室,本宫是妃妾,寻常百姓家还有嫡庶之分,后宫的规矩不能坏,方才不过是皇上高兴随口说说罢了,自古就沒有两个皇后之说的,以后信阳宫的就比照贵妃就行了,估计多的你们不送來也不好和上面交代,把那些都变卖了在城外摆个济粥的棚子,接济那些贫困百姓好了,”上官敏愉神色恹恹的看了桌上那一百多道菜,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跪下磕头道:“娘娘仁厚慈悲,是我大楚百姓之福,”
“贵妃果然是菩萨心肠,臣妾不得不佩服呢,又沒损失,还能收买了人心,”尖刻的声音让众人不由的蹙眉,
华阳夫人一袭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满头青丝挽成繁复华丽的缕鹿髻,上面斜插一枝朝阳五凤挂珠钗,从凤凰嘴里挂下的金线流苏一直垂至肩际,行动处步步流金,很张扬的打扮,
她盈盈屈身,秋波悠悠荡荡一转,妩媚已极,
上官敏愉满意的点点头,道:“人都道我上官氏狐媚,今日见了妹妹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狐媚呢,这模样别说是男人,就是本宫见了连魂儿都被妹妹勾走了,”
众人这才向华阳夫人请安问好,
华阳夫人起身坐在上官敏愉下首,似笑非笑地道:“好多菜,倒像是把前几日沒吃到的都补回來似的,”
上官敏愉含了一缕妥帖雍容的笑意,和言道:“是什么本宫不清楚,不过本宫见菜多,一个人吃着沒意思所以请了妹妹相陪,”
华阳夫人慵然看着手上的鎏金镶珐琅护甲,微微含了一抹舒展的笑意,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四周侍立的宫女、太监,道:“人看着,本夫人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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