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帮凤牧,先天九层,请赐教,”
“夜枫,先天五层,请赐教,”
话音落下,夜枫的目光陡然间凌厉了起來,中品灵器月岚剑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手中,脸色前所未有的郑重,不说其他,单单对方先天巅峰的修为,再加上锋锐无匹的金之属性,夜枫就不敢轻易地小觑,
更何况俗语有云: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在百兵之中乃是最为难练,也最为难精的,对方既然敢以一杆长枪來应对,可见其枪法之上的造诣绝对不会太差,
就在此时,红衫少女凤牧猛地一点脚尖,犹若一道翩鸿一般,朝着夜枫方向激射过來,迅猛至极,完全不似一般女子的轻盈飘袂,翩翩姿态,
“蛟龙出海,”竟然又是这一记枪招,
只见凤牧身形飞掠的同时,手臂一抖,整条紫色长枪如同出动的毒蛇一般,猛地刺出,锋利的枪尖寒光闪闪,枪尖之上道道血槽似乎有沾染着淡淡的血丝,直接朝着夜枫的眉目点刺过來,
沒有一丝多余的浮华和花哨,古朴无华,返璞归真,一股凛冽锋锐的气息扑面而來,
“好枪法,”
夜枫双目一凝,心底暗赞一声,脚下猛地一跨,身形竟然不退反进,手中利剑划过一道半弧,精准地劈在枪头之上,微微一震,顿时将凤牧的长枪点偏了半寸,
借力打力,使力卸力,
夜枫自知以自己先天五层的修为,真气的浑厚难以与对方相比,因此借着卸力之法來应对,
“好重的力道,我这杆长枪乃是以软银玄铁做枪杆,以天外陨铁经过百炼之后,取其精华做的枪头,枪重近两百斤,一记长枪使出,手上最起码也有两千斤的气力,他不过是先天五层之境,竟然如此轻易便点偏了我的枪头,”
枪头一偏,凤牧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容,只是片刻之后,惊容瞬即隐沒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辣之色,
凤牧运转体内功法,先天巅峰的真气奔涌而出,而后猛地一拍枪尾,银色的枪头裹挟着璀璨的金芒,顺势一击,如同金色闪电般朝着夜枫的肩头而來,
锋锐的金之属性真气,不断地喷吐着,化作道道枪芒,直接撕裂周遭的空气,立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之声,
这一枪,正是借着夜枫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际,迅疾无匹,叫人难以抵挡,
夜枫心中一惊,对方的枪法造诣,远在自己的预料之上,好在自己的肉身强悍异常,能抵灵器,否则单单对方逸散的枪芒,就足以让自己的肩头出现一个硕大的窟窿,
夜枫无奈,手中利剑猛地一件挥出,一道碧色的剑芒激射而出,直奔对方的面目而去,很是狠辣,与此同时,夜枫又是脚尖连点数下,八卦游龙步顺势施展起來,堪堪错过了那道锋锐的枪芒,
看着夜枫锋锐的剑芒朝着自己面目而來,凤牧不得已将枪杆微微收回,只是用力一圈,两厢碰撞,碧色的剑芒便彻底崩溃,
正是借着凤牧这一下自救,夜枫顿时施展八卦游龙步,连退数十丈,待夜枫站定,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名状的惊色,
“金耀九霄,破空一枪,”
可还未等夜枫脸上的惊容褪去,凤牧猛地娇喝一声,周身真气彻底澎湃起來,漆黑的长发飘散于脑后,火红的衣衫映着耀眼的金芒,整个身形划破周遭的空气,如影随形,如蛆附骨一般,直接飞掠而起,
森寒的枪头刹那间拉出数丈长的枪芒,锋利、迅猛、无坚不摧的枪势升腾起來,令夜枫感到头皮发麻,
这一刻,夜枫仿佛感觉自己的眉心似乎被对方的枪芒锁定一般,无论如何躲闪,都逃不过对方的破空一击,
夜枫瞳孔骤然紧锁,浑身真气彻底爆发到极致,肌肉贲张,肉身的千斤巨力,连同着磅礴的真气,一起灌注到手中月岚剑之中,这一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接迎向凤牧的枪尖,教人避无可避,
“轰,”
月岚剑和凤牧的紫色长枪猛地碰撞在一起,金绿两色的真气不断地向四周肆虐着,带起尖利的呼啸之声,
凭着混武圣体的千斤巨力,再加上瞬间爆发体内真气,两厢叠加,终于将凤牧的这一枪给彻底击溃,
巨力的冲击之下,两人同时飞退,不过夜枫一连倒退了数十步,而凤牧则只是倒退了五步而已,高下立判,
夜枫毕竟只有先天五层的修为,但是真气的凝练和磅礴程度,根本难以与对方相比,一招爆发出來,凤牧自然占据了上风,
“翁老,你这徒弟果然不一般,虽然是女子之身,但出手狠辣果断反而大胜男儿,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她的枪法造诣简直出类拔萃,先天巅峰便能施展出如此凌厉的枪势,你这徒儿若是不夭折,怕是元魂有望啊,”夜霸天微微偏过头,笑意吟吟地看向青竹帮帮主翁老,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赌斗之前,夜枫与凤牧两人因偷袭之事微微有些芥蒂,夜霸天这一下主动示好,正是为了缓解方才的尴尬,
“哎,元魂之路,何其艰险,当年我又何尝不是被人称之为天才,可百年过去,别说元魂之境,就连练罡境巅峰都未曾达到,眼看着寿元无多,这一辈子怕是再也难以突破了,”翁老微微有些黯然之色,
翁老原名翁青竹,本不是玉玄城中之人,年幼之时也是天赋惊才绝艳,奈何元魂之境知道太过崎岖艰险,翁青竹如今三百多岁高龄,修为却是难有寸步之进,眼看着元魂无望,到头來终究化为一抔黄土,心底不由有些黯然,
“翁老你又何必如此悲观,你这徒儿惊才绝艳,足以继承你的衣钵,有此传人,翁老你又有何不满足的呢,”夜霸天见翁老的脸色黯淡,自然明天他心中所想,不由宽慰了几句,
“哈哈,不错,正是此言,多谢夜家主宽慰,”翁老先是一怔,继而哈哈一笑,脸色顿时明朗了起來,
而与此同时,台下的几位年轻后辈看到夜枫逐渐陷入颓势,不由有些暗自后悔,
“早知道夜枫兵器上的造诣如此糟糕,方才我就应该出战,以我手中之剑,对付凤牧那个丫头片子很勉强,但收拾夜枫却是绰绰有余,不但有丰厚的彩头,而且日后声名鹊起也指日可待,”
“那是什么破剑法,就凭这几手破剑法,方才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你若输了’之类,真是胡吹大气,”
这些后辈子弟可沒有那些大佬有涵养,个个心高气傲,哪里允许一个小小的先天五层之境骑到他们的头上來,因此一个个污言秽语,一定要落了夜枫的面子才肯甘心,
夜霸天虽然将这些后辈的声音尽数听在了耳中,但一來对方乃是宾客,夜霸天也不好呵责,更不用说这些都是年轻的后辈,夜霸天也不好意思以大欺小,只好一边陪着几位大佬一起说笑,一边则分出心神注意着场中,至于这些年轻后辈的言语,只当做耳旁风了,
“父亲,你上次说夜枫竟然能够击杀九幽阁的杀手,如今看來有些言过其实了吧,”夜含眼中目光闪烁,压低着声音在夜傅雨的耳边问道,
“不要小瞧他,这小子心狠手辣,也许如今只是比斗的关系,若是真正厮杀起來,我相信凤牧那丫头绝对不是夜枫那小子的对手,”夜傅雨双眼微微眯起,深深地看着场上不停飞掠,腾转挪移,穷于躲避的夜枫,漆黑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我看着这小杂碎也不外如是,枉我之前还如此担心,心中惴惴不敢与之赌斗,要是真斗起來,不出三十招,就能击败他,”夜含撇了撇嘴,脸上有些不以为然,显然对于夜傅雨的话不敢苟同,
“含儿,你就是自视太高了一些,若夜枫真是普通人,当初与林鼎寒一战之时,他怎么敢独自面对林鼎寒这位元魂境大能,又怎么可能以法阵之力将对方死死地困住,近乎陨落,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事,夜枫又怎么可能只有这点本事,”夜傅雨缓缓说着,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得极轻,根本沒有一人能够听见,
…………
“夜枫,你能以先天修为困杀元魂境大能,我不相信你只有这点本事,不要藏着掖着,痛痛快快与我一战,”不知是否是女人的直觉,还是之前夜枫那话说得太过信誓旦旦,让凤牧本能地觉得夜枫的实力绝对不止于此,
而且方才交战以來,自己虽然一直占据着上风,但每每施展杀招,却总能被夜枫化解,起不到丝毫作用,
鉴于此,凤牧更是觉得夜枫肯定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好,既然你坚持,我也就不客气了,”夜枫先是微微一怔,继而目光之中精芒闪现,猛地吐了一口气,
下一刻,夜枫周身的气势猛然一变,浓烈到极限的血煞之气冲天而起,夜枫的体表猩红之色不断闪现,几乎要湮灭木皇真气的碧色,
凶悍、暴戾、疯狂……
这一刻,夜枫如同化作了一尊盖世修罗一般,疯狂地杀意自夜枫眼中透体而出,恐怖至极,
煞气入体,修罗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