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仙灵阁,杨尘赫然发现这里多了不少守卫,
一队又一队鬼卒,鬼刹,鬼将巡视八方,甚至还有几名鬼尊都守在这里,将之围得水泄不通,
如此森严,几乎不可能进得去,
杨尘摸了摸下巴,微笑着说道:“看样子这秦尊是气得不轻啊,”
云空冷笑一声:“就这种程度,也想拦住我等,”
说完,他身形一变,一道黑白光芒一闪而过,刹那间消失不见,
杨尘也是嘿嘿一笑,真假之理配合智慧金轮后,他的隐匿术简直强得不可思议,
二人这一路走來,大摇大摆,直接來到了第九十九层,沒有引起丝毫波澜,
深闺高楼,云仙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藕臂轻枕,仙肌玉骨,清冷而又高贵,冷艳不可方物,
她依然背对着这扇窗,独自倚靠在前窗木栏,眼神看着窗外,
忽然,一只阴风鸟飞來,停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云仙轻轻一笑,将其捧在手心逗弄着,随即将之放飞,
杨尘拍了拍云空的肩膀,笑了笑,说道:“去吧,”
云空点头,正要动身,却是突然一顿,不由停下了脚步,眼睛定定地看着里面的仙子,
杨尘见此,也看了过去,只见云仙此刻忽然再次拿起了竹笛,放在玉唇边,素手轻抚,欲奏仙曲,
“她又要奏曲,”杨尘有些疑惑,随即看了一眼云空,心中若有所思,
忽然,杨尘看见她秀唇微动,但这一次却沒有任何笛音传出,这里依旧寂静无声,
然而当他转头一看,却惊讶地发现云空忽然闭上了眼睛,脸上还露出了深深的陶醉之色,
“怎么回事,沒有笛音啊,二弟这是怎么了,”
杨尘仰天长叹,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情商太低了,无法理解这些小年轻的情趣,
风起了,云也翻滚,杨尘发现云空身上那种玄妙的气息再度浮现,并且更加浓郁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云空嘴角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竟也拿出了一只竹笛,放在嘴边,只是却沒有吹动,
仙子,天骄,这是一对璧人,
杨尘以手扶面,轻叹一声:“我真是老了.....”
识海中,青天之灵哈哈大笑:“小子,你变成陪衬了,”
杨尘无语凝噎,在心底悄悄对青天之灵比了个中指,深深鄙视他这个老不死的永远当陪衬,
不过杨尘却是再次看了一眼阁楼中的女子,若有所思:“看來她的确是知道外界的一切,否则不会故意吹奏无声笛音,”
要知道,秦尊可是刚刚因为其笛音仙曲而大发雷霆,丧心病狂地杀了无数鬼灵,
忽然,云空脚步一踏,轻轻走了进去,站在了云仙背后,
杨尘站在那儿,沒有说话,为二人默默把风,心中再次长叹:“虹儿,我想你了,”
这种当电灯泡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这兄弟,也不好当啊,
此时,云仙放下了手中竹笛,轻声道:“你來了,”
一句‘你來了’,道尽了多少感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本是阴阳相隔,如今却在此重聚,
“是的,我來了,我早就來了,你也肯定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云空有些激动地说道,
“是,我早知道了,”云仙清冷的声音传來,
云空身子颤抖,上前一步,想要将对面的佳人揽入怀中,
然而云仙却是莲步轻移,一个闪身到了一旁,一双美眸看着云空,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只听她轻声说道:“刚才的曲子听明白了吗,”
云空一愣,放下双手,转过身來看着她,点了点头:“听懂了,”
“不,你沒懂,”云仙摇了摇头,如此说道,
她脚步移动,來到了梳妆镜前,轻轻坐了下來,臻首对着铜镜,冷声说道:“那是心灵之音,所以你沒懂,”
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杨尘也沒想到二人的相见竟会是如此场面,
这云仙的态度,似乎有些古怪,
难道她不应该高兴吗,
“心灵之音,什么是心灵之音,”杨尘同样对此也很疑惑,
此时,云空见对方如此,不禁双眼一红,低吼道:“我怎么沒听懂,我听懂了,你的心灵,我怎么可能听不懂,”
“心灵之音啊,我以前听过啊,为什么说我沒懂,”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在这鬼的世界里,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
“我从沒有忘记你的笛音,从沒有忘记你的容颜,你的一切,”
云仙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说道:“那是你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如今你这样冷淡,”云空被这句话说得愣愣的,疑惑地问道,
他不断地诉说两人的往事,想要勾起云仙的情绪,他不相信,那些记忆能如此轻易磨灭,
那些刻骨铭心,怎能换來这般冷言冷语,
云空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吼出來的,吼出了自己的心声,
杨尘在外面听到,暗叹一声:“真是个孩子,太容易受刺激了,”
“嗤,你以为你比他能好到哪里去,”青天之灵嗤笑一声,表示万分鄙视,
杨尘在识海中破口大骂:“你丫的今天专和小爷作对是吧,”
青天之灵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切,和你作对,你配吗,你是小爷,老子是你大爷,”
杨尘再次无语,懒得和青天之灵东拉西扯,那纯属找虐,
这时,云仙忽然说道:“忘了我吧,明日我就是秦尊之人了,”
砰,
云空大吼一声,一拳砸在墙壁上,怒声道:“你还真要做他的女人,那条老狗,你怎么会看上他,”
云仙闻言,无动于衷,她轻轻挑了一下额间青丝,似乎无所谓地说道:“因为他强啊,”
转过头,她看着云空,有些不屑地说道:“你以后会比他强,但是现在不是,而他明日就要娶我,你又能怎样呢,”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利刺,深深地刺痛了云空的心,他感觉心都在淌血,
杨尘霍得抬头,冷冷地看了过來,他倒要看看这云仙还能说些什么狗屁出來,
“我杨尘的兄弟,任何人都辱沒不得,”
云空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起來,随即平静下來,讥讽道:“你就那样甘心,可笑,”
“他把你锁在这笼子里,就跟一只可怜的鸟一样,你为何不想着逃走,你如果想,我会帮你,”
“你不要小看我,我现在很强,”云空如此说道,明显是急于想要表现自己,
这让杨尘都感到心疼,
然而云仙却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从此以后,我们再无情分,”
“你....你怎能如此对我,”云空手指颤抖着,指着云仙说道,
噗通,
云空一下子跪倒在地,捂住了胸口,嘴角都渗出了鲜血,身子不停地颤抖,
杨尘怒火爆发,想要进去狠狠扇云仙一耳光,但却转念一想,这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自己的确是不太好插手,
他心中冷哼一声,为云空感到万分不值:“这种女人,哼,哪里配得上二弟,”
“笛子吹得再好,有个毛用,”
青天之灵叹息一声,随即怒不可遏地说道:“你也只是个小屁孩儿罢了,哼,”
这句话莫名其妙,把杨尘吼得一愣,他挠了挠头,心想难道自己说错了吗,
转过头看着里面,杨尘忽然一惊,按云空所说,二人本來感情十分之好,好到了足以生死相托的地步,
按理说,是不会如此轻易出岔子的,
再联想到之前仙音终曲之时,云仙那充满决然的眼神,他似乎忽然就明白了点什么,
阁楼中,云空的身子渐渐地不再颤抖,他擦去了嘴角的鲜血,缓缓地站了起來,
沒有再多说一个字,他转身离去,眼神之中充满了茫然和彷徨,身上却散发着滔天冷意,
哀莫大于心死,
对于男人來说,还有什么比被心爱女人伤害,更让他悲痛哀伤的,
当他经过杨尘身边时,微微一顿,嘴唇张了张,沒有说话,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
啪嗒,
一滴水落在地上,杨尘手指蓝色符文一闪,轻轻将那滴水放在手心,叹道:“何必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走进阁楼中,杨尘气势轰然爆发,威压铺天盖地,房屋内的东西尽皆粉碎成渣,
他将手中的泪滴轻轻浮在手心之上,对着云仙,冷冷地说道:“你可满意了,”
云仙看着那滴泪水,扭过头去,不发一言,
杨尘冷哼一声,再次上前一步,威压更重,云仙猛地转过头來,眼中寒光一闪,同样气势爆发,
轰,
二者的气势在空中碰撞,爆炸开來,
“呵,早知道你也不简单,只是你以为凭这就可以去跟秦尊拼,”杨尘眼神微动,饶有兴趣地说道,
通过刚才的试探,果然如他之前所想,这云仙定是存了与秦尊拼命的想法,
然而却又不想牵连云空,又不忍日后云空知道后为她伤心,这才故意残忍地伤害他,让他早点死心,
这样沉重的爱,他杨尘沒有经历过,也说不出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來管,”云仙目光一闪,还是那样冷冷的,如同广寒仙子,不食烟火,
杨尘冷哼一声,随即消失不见,只是房间中却回荡着他的声音:“若不是看在云空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云仙起身,來到窗外,轻叹一声,眼神迷离地说道:“空儿,不要怪我,忘了我吧,去寻找属于你的天下,”
与此同时,秦府中,秦尊正大马关刀地坐在宝座上,吃着美食,喝着美酒,欣赏着台下众多美女的音律与舞姿,
只是不知为何,他却越看越烦,不由得大手一挥,一道狂风将所有人掀到在地,大吼一声:“废物,都是废物,”
“歌也唱不好,琴也弹不好,舞更是烂得要死,要你们有何用,”
砰砰砰,
桌子上,一大堆酒杯盘子统统摔倒在地,成了一对碎片,所有人都被秦尊的怒火吓得瘫软在地,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一位鬼将忽然说道:“禀报秦尊,何不让仙灵阁那位仙子來吹奏一曲仙音,”
秦尊眼前不由得一亮,拍了拍手,大喝道:“來人,给我把云仙叫來,”
十个呼吸后,云仙來到了府上大殿中,看着秦尊轻声道:“小女子云仙,见过秦尊,”
“恩,本尊当初抓你,就是因为听了你一曲仙音,今日可能为本尊吹奏一曲,”
秦尊威严地说道,嘴角却噙着一丝邪笑,眼神在云仙身上肆意飘荡,
云仙妩媚一笑,刹那间似乎百花齐放,仙韵弥漫,似有仙音响动,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沉浸其中,
“秦尊如此威武,小女子怎敢不从,”云仙笑得是那样妩媚,
她将竹笛轻轻放在嘴边,缓缓地吹奏了起來,
正赶在路上的杨尘忽然回头一望,心中直觉微动,似乎感到了什么,
他飞快地回到仙灵阁,见人去阁空,不由得一惊,随即极速朝着秦府而去,
鬼王山中,云空正仰天怒吼,摧毁了一片片山石草木,
忽然他站了起來,眼神恐怖地吼道:“秦老狗,我等不了明天,今日你就必须死,”
说完,他身形一动,隐匿浑身气息,心中却蕴藏滔天杀机,朝着秦府极速飞去,
波澜将起,
此时,秦尊怒火爆发,他大袖一甩,将云仙手中的竹笛崩成两截,音孔更是全部爆碎,
一只上好的竹笛就这样被毁,再也吹不出任何曲子,
“你觉得本尊可欺吗,”秦尊冷冷地看着云仙,
云仙不回答,只是洒然一笑,说道:“云仙尚有一曲心灵之音,乃是绝响之曲,秦尊必定满意,”
秦尊怒气稍减,挥手道:“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让本尊再失望了,否则......”
他指着两截竹笛,道:“它就是你的下场,”
云仙依然从容淡定地笑着,她捡起地上的半截竹笛,轻放在了唇边,
“请君听一曲,遥遥心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