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崖平静地瞥了两人一眼,原以为这铃儿有办法让慕云芯恢复原状,却不料两刻钟后,他听到的竟是这般荒唐的对话,对石桌情有独钟,那接下來是不是要一死了之为已去的“石桌”陪葬了,那女人发疯也就算了,这条小蛇也活了将近几百年,竟也跟着发疯,
这般想着,沈崖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幽暗的眼眸直视着几近崩溃的铃儿,沉沉说道:“你既与这已碎的石桌如此伉俪情深,不如到地府去陪它吧,”说着,沈崖不经意朝前踏了一步,似在警告什么,
她命休矣,铃儿面带悲愤地看了身前的沈崖一眼,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跟慕云芯这个傻子纠结什么石桌问題,而是早早寻个机会溜了才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苦着脸撇着不知烦恼的慕云芯一眼,又眼巴巴地望着沈崖,可怜兮兮道:“沈少侠,可以给我一个平反的机会吗,”慕云芯无法恢复过來真的不是她的错,她分明梳理了那些混乱的气息,可慕云芯还是这般小白模样,她哪里知道是什么步骤出了问題,
听着这般辩护,沈崖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不再看铃儿一眼,便直接开口了:“只要你能重返时间,阻止我说出那番话语,”说着,他开始垂眼打量着身前的慕云芯,那人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至少沒了生命危险,只是……沈崖看着那双眨巴眨巴的痴恋目光,肩膀蓦然一抖,好似都掉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在这般露骨的目光下生存,有生命危险的只怕是他自己了,顿时,沈崖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眼神刻意避开慕云芯那双迷恋不已的大眼睛,心中暗暗考虑着在这女人恢复之前,自己是否要寻个地方躲起來,
铃儿斜眼瞥了慕云芯一眼,暗暗给了沈崖一个大白眼,心中暗自吐槽:若她真能重返时间,还用得着去阻止他说什么,她打死都不会再给慕云芯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就什么事都沒了,可惜的是,时间是无法重返的,即便她生存了几百年,但也从未听闻什么时间倒流的法器,
被人忽视的慕云芯,眨巴着一双咕噜大眼,满是爱恋地看着心中恋人,心中有些莫名的满足,不知为何,两人分明说着熟悉的语言,每个字她也听得能听得明白,可一旦连成话语,她就怎么也无法听出其中的意思,一想起心中所爱之人不断忽视自己的存在,却同铃儿这般欢愉聊天,那颗满是痴恋的心就有些莫名的难受,
“铃儿,你不是对那张石桌死心塌地,怎么又同我的沈崖这么不清不白,难道你真的要移情别恋了,”顿时,受到冷漠忽略的慕云芯有些着急了,沈崖是她相上的夫君,任何人都不能同她抢夺,就算是同她一起长大的铃儿也不可以,
石桌石桌石桌,怎么又牵扯到石桌了,瞬间,铃儿再次不淡定了,她垂眼愤恨地瞪着地上碎成渣渣的残骸,再次后悔地想把自己给剁了,不,是把慕云芯给剁了,免得她动不动就提石桌的事,况且,什么叫她同沈崖不清不白,这女人沒听到她心中的恋人毫无表情地威胁她吗,这叫移情别恋,这么冷酷的石头,她哪里敢“高攀”啊,
听着慕云芯这般胡言乱语,沈崖眼角一顿,满是诧异地看着这个异想天开的女人,嘴角微抽了道:“女人,你是脑袋出了问題,不是丢了脑子,说话的时候还是斟酌些,”此刻,沈崖顿了顿,那个暂避一会的想法愈加坚定了,
若是神志清醒的慕云芯知晓,自己这般疯狂举动能逼得沈崖开始考虑离开箭浦寨的事,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沈崖愿意离开,打死她都不会装作这般白痴模样,太损害她光辉的形象了,至于这形象中的光辉成分究竟有多少,就有待商榷了,
听着沈崖这般冷淡话语,慕云芯有些不高兴了,她扁着嘴幽怨地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沈崖,你讨厌我了,不再喜欢我了吗,你是不是也要移情别恋了,”
闻言,沈崖身子略微一抖,却是有些承受不住那种幽怨不已的眼神,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分明是她不断纠缠,移情别恋这种话根本不适用在他身上,这女人到底有沒有认知,但当沈崖瞥见慕云芯那泪眼巴巴的模样,眼角一抽:那个肆意妄为的慕云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來,那个女人即便再怎么疯狂跳脱,都比这只小白兔看得顺眼些,
慕云芯还想开口再说什么,却被见机行事的铃儿一把按住了,她安抚性地拍了拍慕云芯的肩膀,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眼睛却讨好地看着早已不耐的沈崖,显得有些狗腿:“沈少侠,我申请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虽然无法立马让小姐恢复正常,但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到自己想要东西,沈崖的耳朵竖了竖,脸上仍旧面无表情,淡淡道:“将功补过,可以,但若是无法做到的话,新帐旧账一起算,到时的结果……”说着,沈崖意味深长地看了铃儿一眼,深沉的眼眸透着幽幽光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在这般慑人的目光下,铃儿心中不禁有些发毛,但本着先把自己的命保住的想法,她一咬牙直接将自己逼近绝路:“小姐之所以会精神失常,是因为她在服灵药之前,受了极大的刺激,所以在吸收药物的时候怒火攻心,神智才会受损,”说着,铃儿略带心虚地看了慕云芯一眼,她只是说这人受了刺激,也沒将什么刺激说出來,就算这小姐恢复了,应该不会拿刀到处追着她砍吧,
“这女人受了刺激,”沈崖挑了挑剑眉,手中不自觉地摸着下巴,脑中不禁想起暮云芯被自己半夜仍出房门的情景,亦想起那女人大庭广众下扒拉着自己的裤腿,高声哀怨哭喊的模样,心中暗自疑惑:这女人经历了那么多荒唐事都生龙活虎的,就是还有什么刺激能让她急火攻心,
这般想着,沈崖抬眼打量着满是痴恋幽怨的慕云芯,心中莫名多了些许好奇,她意有所指地看着一脸心虚的铃儿,懒懒地开口了:“她遇到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
原以为依着沈崖淡漠的性子,是不屑理会那种荒唐之事的,所以她才敢隐晦地道出那件悲痛经历,可谁料到,那个以冷漠淡然著称的山神仙君竟会对这种事好奇,铃儿面色骤然一变,脑中不经意想起那抹光洁的白皙,再看着沈崖面上的探索意味,
此刻的她,真想大着胆子朝沈崖低吼道:“请问你还是当年大冥山上那个冷漠冷清的山神仙君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好奇别人家务事的好事者,你要我说出那么羞愤的事,小仙做不到啊,”
只可惜,这话铃儿顶多只敢在心中吼吼,要真在沈崖面前无礼嚷出,恐怕自己的死期也就不远了,最终,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沈崖,恳求道:“奴婢能不能有沉默额权利,这严重危害到我家主子的生命权了,”
只是,若是就此退缩不管,沈崖也就不是沈崖了,要么不屑理会,但一旦有了兴趣,却不允许别人隐瞒,这便是身为山神的怪异个性与作风,顿时,沈崖眼皮也不抬,直接耸肩道:“这是将功补过的利息,说不说,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你觉得呢,”
这个魔鬼,铃儿有些咬牙切齿,眼中透着浓浓的不甘,却也顾不上什么仙君神君,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不要老拿我的性命威胁我,”
面对如此威胁,沈崖面色仍旧不改,淡淡的眼神淡淡地瞥向不淡定的铃儿,又淡淡地开口了:“我威胁你,说明你还有剩余价值,也许,你该感谢我不是直接一巴掌拍过去,”
不知为何,见着如此愤恨的铃儿,沈崖心中开始有着莫名的愉悦感,甚至连面无表情的脸庞都微微松动了,在他眼中,铃儿那张无奈悲愤的俏脸,悄然变成了记忆中嚣张而又跳脱的小脸,从现在的慕云芯身上感受到的憋屈情绪,直接恶趣味地投放在铃儿这个无辜替身上了,
听着他直接威胁,铃儿好不容易振起的雄风开始经不起时间的考验,顿时蔫了下去,她黑着脸看着身旁不似玩笑的沈崖,暗自嘀咕道:“什么叫我有剩余价值,我一只活着几百年的灵蛇,竟然落了这个悲惨境地,”
“我应该清楚地告诉你,你这条小蛇本身是沒什么价值的,有的,只是剩余价值,”听着这般低语,沈崖平静地开口了,但眼光却直直瞥向身旁的慕云芯,好似这番话,是指杉骂槐,直接对着慕云芯说的,
“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被忽略许久的慕云芯有些怒了,她努力听了许久,却始终不明白两人究竟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两人好像一直在说她,可为什么老说她不正常呢,她不过就是爱上了沈崖,这样正常的很,
如此气愤不已的慕云芯,反倒取悦了恶劣的沈崖,他看似淡然地看着她,幽暗的眼眸透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不必知道的事,”果然,替身就是比不上原身,报复的快感远远不能相比的,
见着如此诡异的沈崖,铃儿面带惊恐地往后推了几步,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见到面瘫的山神笑了,还如此幼稚地回答慕云芯如此白痴问題,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冥山上的山神仙君,究竟跑哪里去了,这场景实在过于诡异了,
这下,慕云芯不干了,好不容易才同沈崖拉近了距离,怎么可以让一切重新回到原点,顿时,慕云芯鼓着一张小脸,一张推开身前的铃儿,整个人似八爪鱼一般紧扒着沈崖不放,张嘴高嚷道:“沈崖,你说要同我成亲的,我不许你移情别恋,说话不算话,你要同我成亲的,”
殊不知,慕云芯这幅模样,就好像小孩在宣誓自己的主权问題,骄傲地做到了“主权神圣不可侵犯”这八字箴言,
沈崖眼角的笑意骤然结冰,他黑脸看着趴在身上不肯松手的八爪鱼,平静的脸庞率先破裂,根根青筋若隐若现,他什么时候答应了这些事,就不该如此大意,竟让这个女人得逞了,
怒极的沈崖低眼看着一旁看好戏的铃儿,努力维持脸上的面无表情,咬牙切齿道:“小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把她蒸了煮了都行,快点把原來的慕云芯恢复过來,”言罢,沈崖顾不上是否会伤人,直接施展暗劲将慕云芯震开,便踏着沉重的脚步一甩一甩地离开了,他发誓,再也不会來这满是霉运的房间,每次都弄得他狼狈不堪,
反应过來的铃儿连忙扶住被震晕的慕云芯,心有余悸地看着沈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沈崖每踩一步,她便觉得这脆弱的大地就震了一下,铃儿垂眼见着那张睡颜,面带敬佩之意: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死抱着那个山神仙君的人,张口就要人家娶她的人,你是第一个,
或许,你还是不要清醒比较好,这样才比较有活路,至少,神君他还不屑对一个智障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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