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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父爱一跪</p>
外界波涛汹涌。</p>
各方势力粉墨登场。</p>
而武帝，却是安静无比。</p>
武帝并没有被关押在天牢或者什么囚牢之中。</p>
他依然待在御书房内。</p>
里面的布置也没有丝毫的变化。</p>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身上被下了禁制，力量被封，无法动用。</p>
而他和洪公公，则是无法离开御书房。</p>
相当于被囚禁了！</p>
啪嗒！</p>
武帝伸手，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之上。</p>
此时棋盘上黑白二子厮杀激烈。</p>
“四喜，该你了！”</p>
武帝的对面，洪公公执黑子而落。</p>
不过片刻之后，洪公公便是无法再落子了。</p>
“陛下，我输了！”</p>
洪公公低头小意的开口，认了输。</p>
这一盘棋，武帝赢了。</p>
“朕虽然赢了你，但却输给了萧玄。”</p>
武帝神色平静的将白子重新放在棋盒内。</p>
他的声音平静，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p>
然而只有洪公公明白。</p>
武帝的内心，是何等的煎熬。</p>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走到这一步，朕并不后悔！”</p>
武帝放下棋盒，拿起一旁的武夷茶，喝了一口。</p>
苦涩的茶水在口中回荡。</p>
“陛下，老奴愿一直追随您。”</p>
洪公公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坚定不移。</p>
“四喜，你一直服侍着朕，朕其实并没有将你当做一个臣子，一个奴才。”</p>
武帝微微一笑，望着陪伴了自己近乎一生的洪公公，缓缓开口。</p>
洪四喜，一个没有来历，也没有子嗣的太监。</p>
自从武帝出生时，他便存在了。</p>
然后他便一直服侍着武帝，直到现在。</p>
几十年来，他诚诚恳恳，兢兢业业，深得武帝的信任。</p>
无论是天网、还是其他暗手，洪公公都心知肚明。</p>
因为这些，都是经他之手去办的。</p>
“老奴感谢陛下的垂爱！”</p>
洪公公低着头，恭声回答。</p>
望着洪公公的模样，武帝笑了。</p>
这是发自内心的笑。</p>
“四喜啊，虽然朕知道，你其实是萧玄的人，但朕不在乎，因为在朕心中，你就相当于朕的长辈，朕一向很尊重你。”</p>
武帝轻声开口。</p>
然而他的话，却是让洪公公背后发凉，冷汗落下。</p>
他……</p>
他竟然知道了自己的来历？</p>
而且似乎早就知道了。</p>
这……这怎么可能？</p>
没错。</p>
洪公公从一开始，便是真武圣人派来的。</p>
连武帝都知道在他人身旁插入暗钉。</p>
更何况是真武圣人呢？</p>
只不过真武圣人做的更高明。</p>
洪公公也做的很真实。</p>
几乎是以假乱真。</p>
因为除了他的来历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p>
而他也不听皇后之令。</p>
甚至于，皇后娘娘，根本不知道洪公公的真正来历。</p>
但是。</p>
洪公公瞒得过天下人，却是瞒不过武帝的眼睛。</p>
“朕若是要对付你，早就动手了。”</p>
武帝依然轻声开口。</p>
更何况，他现在身中禁制，根本无法出手。</p>
此时，洪公公心中的震撼，这才稍微平复了一点。</p>
但依然骇然惊震。</p>
“陛下，老奴自认为天衣无缝，不知道陛下是从何时发现的呢？”</p>
洪公公咽了口唾沫，颤声询问。</p>
“一开始，朕的确不知道。”</p>
武帝目光明亮，声音清脆。</p>
“但十三年前，那场怪病，却是让朕猜到了。”</p>
十三年前。</p>
武帝便是还是帝武境的实力。</p>
但那场怪病，却是让武帝也中招了。</p>
虽然一开始武帝并没有发现。</p>
但后来三十几年的蛰伏，却是让他的智慧和城府越来越深。</p>
也察觉到了洪公公的异常。</p>
“陛下既然发现了，为何一直不对老奴出手？反而还一直对老奴委以重任？”</p>
洪公公压下内心的震撼，将心中的疑惑道出。</p>
武帝叹了口气。</p>
随后凝视着洪公公。</p>
“四喜，你应该很清楚，当年父皇被当做傀儡，身不由己，除了除夕夜，和偶尔的几次外，朕都见不到父皇，父亲这两个字，在朕眼中，太过陌生。”</p>
“而从朕出生，到长大，朕的记忆中，只有你的身影，你的笑，你的悲，你的伤，所以在朕心目中，你其实是代替了父亲二字。”</p>
武帝一字一句的郑重开口，目光紧紧的盯着洪公公。</p>
这是他第一次将这些话说出来。</p>
也是第一次，和洪公公如此坦诚相待。</p>
父亲！</p>
这两个字，沉甸甸的。</p>
宛若两座大山，压在了洪公公的心上。</p>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p>
洪公公虽然是作为暗钉，但他看着武帝的出生，长大，登基，结婚，生子，直到现在。</p>
几十年来，他的心，也早就牵挂在武帝的身上。</p>
所以这一次。</p>
哪怕真武圣人出关了。</p>
他也没有选择反叛。</p>
而是依然站在武帝的身旁。</p>
甚至做好了随他一起赴死的心理准备。</p>
“陛下，老奴甘愿随你一起赴死，哪怕去了黄泉，老奴也愿意继续服侍您。”</p>
洪公公的眼眸中，有丝丝的泪花。</p>
“四喜，朕不愿你死，朕要你活着。”</p>
武帝双眼微眯，凝视着洪公公。</p>
将眼中的真情，缓缓敛去。</p>
“陛下，但有吩咐，老奴万死不辞！”</p>
洪公公心中明白。</p>
武帝所流露的这一切真情，都是有目的。</p>
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武帝。</p>
但他并不排斥，更不愤恨。</p>
“你觉得长风如何？”</p>
武帝沉声开口。</p>
九殿下？</p>
洪公公心中咯噔一跳。</p>
旋即明白了武帝的意思。</p>
“老奴曾经对陛下说过，老奴认为，九殿下乃是九天神龙，非池中之物。”</p>
洪公公郑重开口。</p>
这是他曾经对萧长风的看法。</p>
而这个看法，一直未变。</p>
“是啊，九天神龙！”</p>
武帝叹了口气。</p>
“可是现在他还很弱小，他还未完全腾飞起来，俯瞰整个世界。”</p>
武帝虽然被截断了消息，不知道外面的变化。</p>
但他已经能够猜到这场巨大的风波了。</p>
而他，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已经做好了承担的心理准备。</p>
唯一挂念不下的。</p>
便是萧长风。</p>
毕竟这是他最爱的儿子。</p>
也是他和夏蝉爱情的结晶。</p>
哪怕自己死了，也绝不能让其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p>
“四喜，朕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求你一件事。”</p>
武帝忽然起身，向着洪公公双膝跪地。</p>
“陛下，这……”</p>
洪公公大惊。</p>
“四喜，朕知道，处决之日，长风一定会来，朕希望，你能尽量保住他的性命。”</p>
武帝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请求着。</p>
为了萧长风。</p>
为了自己的儿子。</p>
武帝不惜放弃一切。</p>
无论是性命……还是尊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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