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梓楠目瞪口呆,怎么……怎么会忽然死了呢?
怎么死的?
贺梓楠深吸了一口气,趴下身来,在胡其深的胸口听了听,“没有心跳了。”
她弄不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呢?到底为什么会忽然死了呢?
不行,不能让他死!
贺梓楠闭了闭眼睛,开始给胡其深做心肺复苏。在窒息而死的黄金十分钟以内,做心肺复苏,也许还能够抢救过来。
她一面按压胡其深的心脏,一面开始大叫起来:“外面有没有人,快来人!”
外面的门在下一瞬间被人一脚踹开,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员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大声说:“之前门怎么也打不开,这一脚才踹开了,真是邪了门了!”
贺梓楠没空跟他们解释,只是焦急地说:“快通知急救马上支援,嫌犯有危险。”
“这……”进来的警员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儿,大吃了一惊,随即转身出去拨电话。另外一个人蹲下来看了一眼情况说:“心肺复苏不能停。”
贺梓楠抬起眼来看了她一眼说:“我知道。”
“你!”警员看到贺梓楠的眼睛,连忙后退了一步,“你……”
“怎么了?”贺梓楠急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鼻头也有一层汗珠。女警员再次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发现才恢复了黑色,才舒了口气,说:“没事,大概是我太紧张,看花眼了。”
贺梓楠没有理他,一刻不停地做着心脏复苏。
“小郑,不好了,1号审讯室的人昏过去了。”忽然一个人冲进来说,“贺法医,你的同事叫你。”
“没时间。”贺梓楠下意识地说,然后才反应过来,问:“一号?是胡进儒吗?”
“就是他。”
贺梓楠懊恼地咬了咬嘴唇,翻了个白眼说:“晕了……怎么这么巧。人怎么样了?”
“还不是很清楚。”
贺梓楠说:“你去先告诉他,说我这里人要死了在抢救呢,叫他撑着。还有,跟救援队打好招呼。”
“好。”
警队有自己配备救援,所以来得非常快。但是在检查了胡其深的情况以后,李医生表情很凝重,“情况很危机,病人现在还是没有心跳,必须通知心脏科地专业医生,我现在就联系。”
贺梓楠点点头说:“我继续心肺复苏,你们快安排。”
她的心跳得非常快,当时忽然失去意识以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胡其深会忽然变成这样?为什么呢?
她想不起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大概八分钟以后,市医生的专家被请了过来。贺梓楠让位,医生大概检查了一下后说:“抬上救护车,这位医生,你跟着来。”
贺梓楠指指自己的鼻子,问:“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快点。”
贺梓楠没办法,只好跟着医生上了救护车。这位医生姓高,是个教授,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精神状况非常好,脸色红润,很能给人安全感。
救护车里带来的设备非常齐全,护士一将人抬上去,高教授就下命令:“现在开始手术。”
贺梓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来当助手。”
“我。”贺梓楠半张着嘴,情况紧急高教授没有带助手,但救人如救火,而且现在的情况比救火还要紧急。
贺梓楠咬了咬牙说:“但我没有做过类似的手术。”
“没事,打起精神来,相信自己。”三言两语,就使贺梓楠定下了人心,深呼吸了一口说,你,“好,来吧。”
就在这时候,救护车内的气温却忽然降了下来,贺梓楠一惊,抬起头,看着救护车顶。
“保持温度。”高教授对身边的护士说。
护士调高了你气温,轻声说:“奇怪,明明调好了的呀。”
“麻醉师。”
另外一个医生在边上做了个“ok”的手式。
“那么,现在手术开始。”高教授用医生镊子夹了夹胡其深的表皮,确定他没有任何反应以后,才对护士伸出了手,“手术刀。”
贺梓楠虽然说是助手,但她做的事并不多,只不过,她的双眼很受震撼。在学洗医病理学的时候,她也学过很多医学知识,但是她却是头一次全程观看活人手术。
“我现在准备开胸腔,剪断胸骨……”高教授说。
贺梓楠点点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高教授会忽然说步骤给她听,但很快,她便明白了。
高教授用大型开胸器将胡其深的胸腔打开了,然后说:“我现在撑开了病人的胸膛,你来剪开他的心膜。”
“我?”贺梓楠吓了一跳。
“不错。”贺梓楠张了张嘴,额头上忍不住冒出汗来,“我不行。”
“你行,时间紧迫,马上开始。”高教授说了一句。
贺梓楠深呼吸了一口,按照高教授说的去做。
“将你的的手伸进去。”
贺梓楠吃了一惊,但还是将手伸了进去。她的指尖触到了一片温热的鲜-血,那种感觉让她越来越紧张。
“好,那你现在摸到他的心脏。”高教授继续说。
贺梓楠点点头,手下动了一下说:“我,我摸到了。”
“按照心跳的节奏,进行一下一下按压。”
“是。”
黏湿温热的鲜-血沾在医用手套上,发现一声声地撞击声,贺梓楠每按压一下,那种黏腻感就令她寒毛竖起来一分。
她不是觉得恶心,做为法医,她更恶心的东西都摸过。她只是觉得害怕和紧张。紧张到只能按照高教授的指示来。
按压了大概两分钟,设备忽然“嘀”地一声吃起来,接着开始有规律地“嘀嘀嘀”地响起来。
胡其深的心,重新跳动起来了!
加梓楠是头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竟然在她的手下活过来了。
“你不要停,坚持一会儿,稳定了以后咱们准缝合。”
贺梓楠双眼发涩,她连忙仰起头,看了看救护车的天花板。防止自己落下泪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竟然觉得非常感动。
胡其深的心脏,在她的手心里一下一下地跳了起来。